管家點點頭,端著茶水就上去了。
此時的醫院里,林鹿溪正在專家辦公室了解情況。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眼睛還沒能恢復,再拖下去只怕會損傷視力。”醫生一邊看著手中新拍的ct,一邊將目前的情況如實告訴她。
林鹿溪坐在椅子上,雙手緊緊捏在一起,緊張到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那他手術的風險有多大?”林鹿溪最關心的不是他的眼睛能否恢復如初,她在乎的是趙小七這個人。
醫生笑了笑,目光直視她解釋,“這個不用太擔心,按照目前的情況看,還是有很大的希望能恢復視力。”
這句話無疑是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稍稍松下口氣便對醫生道了謝。
她現在要考慮,如何讓趙小七接收開顱手術。
林鹿溪心事重重的回到病房,趙小七很快便察覺到房間里不一樣的氛圍。
“發生什么事情了?”
正在猶豫該如何告訴他要手術這件事的林鹿溪,聽到他的詢問愣了一下,隨后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沒事。”
趙小七顯然不信,摸索著墻壁一步步走向她。
就在趙小七踏出第一步時,林鹿溪就已經快步迎了上去。
在趙小七握著她手時,語氣十分自然的說道:“手術安排在哪一天?”
聽到這話的林鹿溪顯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聰明如趙小七,已經過了這么久,都沒能自主恢復視力,那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
“你不害怕嗎?”林鹿溪心疼的握著他的手,但在看到他無神的雙眼時,心就像被一只手揪了起來。
趙小七大咧咧的笑著,語氣還是那么放松,“反正現在也看不見,動手術還能有一線生機,怎么樣都比現在要好吧?”
他現在已經大致適應了黑暗的生活,動手術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往后的日子都要在黑暗中,他現在已經能適應了。
林鹿溪心疼的側身抱住他,拼命忍住眼淚道:“你放心,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哪怕……”
接下來的話,她并沒有說完,因為這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容煜將手術安排妥當,趙小七便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的紅光照應著林鹿溪緊張的臉龐,她坐不下來。
不遠處的走廊,舒漾匆匆忙忙的趕來。
“鹿溪。”
林鹿溪聽到這聲輕聲呢喃,不由得眼眶一紅。
“漾漾,你來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得,她一把拉住了舒漾的手,那掌心全是濕.熱的汗。
“手術多久了?”舒漾問道。容煜走過來,看了看手表,“才剛過去半個小時。”
這種開顱手術十分復雜,通常需要三個小時,需要避開腦袋里面復雜的神經,在腦t上根本沒有辦法完全看到淤血的情況,所以開顱手術的復雜更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在開顱之后需要憑藉主刀醫生的經驗來進行最基本的判斷,可以繼續深入,又或者是必須暫停。
舒漾點點頭,連忙扶著林鹿溪坐下來,“別緊張,主刀醫生經驗十分豐富,不會有問題的。”
林鹿溪知道,這醫生是容煜專門請過來的。
可即便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她也還是會擔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舒漾突然想到了容音的事情。
“音音還好嗎?”她問道。
容煜凝神想了片刻,還是說道:“她沒事。”
“有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我會的。”
容煜的眼神中滿是愁緒,卻又無可奈何。
爺爺說的那些話還在耳邊徘徊,這讓他很煩躁。
三人各懷心事,手術室門上方的燈光條突然關閉,林鹿溪下意識的看向門口。
醫生疲憊的走出來,拿掉口罩,大口呼吸了幾下。
“他,他怎么樣?”
醫生笑道:“放心吧,手術很成功,淤血處理干凈了,就等著他醒了。”
林鹿溪松了一口氣,舒漾和容煜眼底的凝重也褪去。
病房里,林鹿溪深呼出一口氣,趙小七躺在病床上毫無生氣。
臉色蒼白,頭部用厚重的紗布包裹著。
放在身側的手臂,指尖夾著心律檢測儀,手臂上插著粗頭的留置針,此刻用防塵貼貼住了入口,準備隨時撕開插入要輸入的液體。
林鹿溪突然想起來第一次在醫院見到趙小七的時刻,那種心臟狂跳的感覺。
他受的傷太多了,胳膊,腿,額頭,肋骨,現在又是后腦。
她伸出手,輕輕描摹了一下趙小七的眉骨,氧氣面罩遮住了一半面容,呼吸而產生的熱氣變成了水珠掛在透明氧氣面罩內里。
她疲憊的握住了那只手,是溫暖的。
病房外,舒漾和容煜隨意說著話,有一搭沒一搭的。
“那孩子找到了嗎?”容煜問道。
他知道這件事并不奇怪,早在第一次拿到車牌號的時候就告訴了他。
舒漾點點頭,“算是有了,不過還需要徹底確定。”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不要忽略隨時都有可能發生的事情,有時快并不是絕對的好事。”
容煜提醒了舒漾,他真的不想讓舒漾有任何危險。
那些人有多可怕,他們都知道。
萬一,那些人就是用這孩子造了一個局,一個完美的局。
那她現在費勁心力過去,豈不是甕中捉鱉?自投羅網。
“你想提醒我什么?”舒漾問道。
容煜立刻說道:“我怕那只是一個局。”
舒漾的神色凝重,去是不去又成了一個糾結的問題。
“我會把這件事告訴表哥。”想了一會,總覺得還是把事情推給表哥。
容煜將那天在高爾夫球場的事情告訴了舒漾,有關于霍伊思和蘇家。
無需猜測,她知道霍伊思對于蘇青煙是什么心思。
奇怪的是,舒勉這兩天一直躲著,仿佛不想面對什么似的。
她知道,無非就還是舒萬鈞做的那件事。
看出舒漾的不對勁,容煜扯了扯她的袖子,“別擔心。”
舒漾勉強擠出笑容,又看了看病房里面。
“厲桑出來了。”舒漾說道。
容煜神色凝重,“這么快?”
本以為會被關幾個月,甚至一年。
“畢竟他身后可是厲家,h國的厲家,某些很簡單的問題,只要和另一個國家扯上關系,就會變得很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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