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盞沒有隱瞞,她看著舒漾臉上的痛苦只感覺到無比的快意,“是他,只要他不死,林鹿溪的噩夢就永遠都在。”
“你們打算怎么對付他?”舒漾問道。
“沒什么好對付的,只要握住監控視頻,你覺得他還會敢做什么?”溫盞再一次提到了監控。
那個充滿惡意和骯臟的侵犯林鹿溪的監控。
舒漾臉色微變,看到溫盞不耐煩的模樣,她突然說道:“你知道容煜為什么不喜歡你嗎?”
“閉嘴!你個賤人!要不是因為你他怎么可能不愛我?我用不著你教我!”
舒漾沒理會她說什么,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因為你總是在傷害他身邊的人,比如容音,比如容老爺子,再比如趙小七。”
“別再說了!”溫盞幾近崩潰。
她陷入癲狂中,連忙出門透了透氣,好一會這才平靜下來。
緊接著,她剛回到舒漾面前,她就警惕的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她立刻反應過來,看著舒漾嘴角噙住的笑容,繞到她身后看到了那只手表,立刻將手表扯下來扔在地上,然后帶著舒漾躲藏。
她沒想到,算了這么多,唯獨漏下了一條,舒漾的手表。
時間回到現在,舒漾被溫盞挾持著躲起來,至少她現在不敢下手。
她清楚想讓舒勉發現她,就要做出努力。
不管是舒勉,還是舒漾,心頭都懸著一把劍。
溫盞將匕首拿出來,準備在發現的一瞬間挾持舒漾,不管怎樣,保密。
趙家。
因為趙小七的決絕,林鹿溪不敢再讓他知道自己還有自殺的念頭。
她曾經努力過,費盡心思的想要活下去,想要開始新的生活。
然而,只要夜晚降臨,她去洗浴間,淋到干凈的水,她就覺得身體無比的骯臟。
這樣的她,就算趙小七不嫌棄,她卻無法接受。
她又變回了最糟糕的模樣,一整天都不講話,只坐在床上兀自發呆。
林鹿溪偶爾會想,誰愿意守著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呢。
或許總有一天,趙小七會厭倦她,到那時,她就可以選擇悄無聲息的離開這個世界了。
趙小七的精神每況愈下。
現在的他,因為睡眠嚴重不足導致做什么事都無法得心應手,甚至連最擅長的做飯都無法達到滿意的效果。
好幾次,趙小七都崩潰的把湯勺往地上一扔,整個人都陷入慌亂的狀態。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萬一哪天他先倒下,那誰能來照顧林鹿溪呢?
趙小七想了又想,最后捂著臉苦笑出聲。
果然,把林鹿溪交給任何人,他都不放心。
哪怕他自己也沒保護好林鹿溪,也無法相信旁的人就會付出所有在她身上。
靠著這個信念,趙小七紅著眼眶,咬著牙再次用小刀在胳膊上劃了一道細細的傷痕。
諸如這種傷痕,在他的胳膊上已經有了很多道,舊傷還未愈合就添上了新的傷口。
他心理不存在任何問題,只是需要靠疼痛來保持清醒。
然而,理想終究敵不過現實。
他在端著好不容易做好的午餐送進臥室時,腦中像是被人硬生生戳穿一樣,痛的他都沒時間思考,直接暈倒在地上。
閉上眼睛前,他只來得及張了張嘴,怕林鹿溪害怕,想對她說“我沒事”,但他什么聲音都沒發出來。
林鹿溪確實嚇到了。
當她聽到“嘭”的一聲巨響,轉過頭的剎那間,瞳孔劇烈顫抖,只覺得天要塌了。
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就是自己在面臨生死的關頭都沒有此刻讓她難以適從。
“小,小七,你怎么了?”林鹿溪幾乎是從床上滾下來的,她光著腳跑到已經失去意識的男人身邊,想要碰他又不敢碰,只顫抖著聲音呼喚他。
無人回應她,林鹿溪在驚慌失措間想到了什么,趕忙轉身,四處找自己的手機,把各個地方都扒得一團亂。
找到手機,她趕忙打電話給家庭醫生,忍著現在,聲音才哽咽著說道:“求求你,快來救救小七,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我該怎么做?”
家庭醫生看不到現場什么情況,只能暫且將她安撫住,在聽到林鹿溪做了三次深呼吸后,他才掛斷電話,緊急出門。
家庭醫生到的時候,看到林鹿溪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守著趙小七。
聽到開門的動靜,林鹿溪抬起茫然無措的雙眼,機械性的說:“救,救救他。”
家庭醫生忙走過來把醫藥箱放地上,蹲在地上就開始幫趙小七檢查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家庭醫生摘下聽診器,嘆了口氣,面上表情略顯凝重。
林鹿溪的心弦崩的只差一點點就能從中截斷。
她捂著胸口,啞著聲音艱難發問:“醫生,他怎么樣?”
家庭醫生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后邊收拾東西邊說:“他的情況說嚴重倒也不嚴重,說輕松也不輕松。”
“你知道他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的事嗎?”
聽到家庭醫生的問話,林鹿溪慢吞吞的搖了搖頭。
家庭醫生再次嘆了口氣,“那就是了,我給他開了安眠藥,他恐怕沒有吃,嚴重缺眠,再加上精神壓力,能堅持到現在才暈厥也算他的本事。”
林鹿溪像是沒聽懂般愣愣的看著趙小七。
他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樣的嗎?
家庭醫生這才有空擦了擦頭上的汗,直起身子,還不忘朝林鹿溪伸出手。
林鹿溪搖頭,繼續坐在趙小七身邊,似乎不打算離開他半點距離。
家庭醫生無奈的再次蹲下,“他只是過度疲勞,沒什么事,后面好好休息就能恢復了。”
林鹿溪一直提著的心這才落下,眼淚也不可控的涌了出來。
家庭醫生默默陪了她一會才道:“讓他躺在地上容易受涼,不如我們把他挪到床上?”
聞言,林鹿溪擦掉眼淚,乖巧點頭。
兩人在搬運期間,盡管動作極為溫柔,卻也免不了把趙小七的衣服搞得亂七八糟。
林鹿溪也在這時注意到了他胳膊上的傷。
家庭醫生也不免感到震顫,“怪不得他能堅持到現在。”
林鹿溪再受不了,捂著嘴跑到陽臺上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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