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里下來的紅封上寫著今年端午龍舟賽的一切支出都由縣衙負責。
參賽的村子憑上交的報名表就會有五兩銀子的補貼下來,但是這個補貼不會直接下發到各村,而是看在龍舟賽的表現。
畢竟不排除有些人會貪圖這筆銀子而故意報名。
但是單憑賞金已經很心動了。
安平縣中包括安平鎮,大大小小的村鎮將近有20個,這次縣衙算是大方了一次。
從現在谷場的喧鬧中可以看的出來,楚家沖的人對前三名的賞金很心動。
畢竟五十兩銀子,就算平分到每家每戶,多多少少都會有個三四百文。
這可以是普通家庭好幾個月的支出了。
“現在就看大家的意愿了,如果要參加的話,就這幾天可以準備起來了。”
楚富貴看著熱熱鬧鬧的谷場,拿著自己的旱煙槍讓老大點上,滿足的嘬了一口后,開口說道。
“村長,這次上面搞得還不錯,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呀!”
“唉,你這兄弟會不會說話,什么湊熱鬧,我看我們直接去拿個頭籌。”
“對對對,別的不說,有的是力氣。”
“村長,報名吧,算上我一個。”
蘇靜月聽著耳邊五花八門的起哄,看著挨著自己,對周圍冷淡的楚辭,疑惑的開口問他:“辭哥不去么?”
楚辭還未說話,一旁的王嬸子搶先回答。
“去,怎么不去!辭哥這半大小伙有的是力氣,就該站最前頭!”
一邊的孫嬸子也跟著起哄:“我們家大河也去。”
楚辭說不上什么想去還是不想去,不過之前村里的幾次,他也沒有去過。
照顧兩個小崽子已經讓自己自顧不暇了,哪還有時間去參加劃龍舟。
有一次倒是遠遠看見過一次,但是也沒因為節日在鎮上停留過,就急匆匆的回家了。
這幾年,好像什么熱鬧都是與他無關的,與這個家無關的。
即便是過年,也可能就是桌子上多了幾碗村里鄉鄰送來的飯菜。
他將目光放在身側正微笑著聽著兩個嬸子說話的姑娘,深邃的眼神中帶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深。
或者還帶著一點對未接觸過的事物,小心翼翼的試探和期待。
“你想我去么?”
要是你想看的話,我就去,去嘗試一次之前從未做過的事情。
蘇靜月聽到楚辭的話,點點頭,她還真的挺想看楚辭去劃龍舟的。
他這么厲害,一定會是那天最優秀的龍舟手。
都不用再去投票決定楚家沖要不要參加這次的比賽,從大家前所未有的積極就可以看出這次聚會的最終結果。
楚富貴將紅封收了回來之后,讓眾人都聚到一起來,點了兩柱香插在一個裝滿大米的葫蘆里。
隨后請五叔公開始占卦,五叔公是周圍村子里最負盛名的地仙先生。
這也是為什么楚富貴讓楚為去請五叔公的原因。
他也早就料到了楚家沖眾人會同意參加龍舟賽的結果,當了十幾年村長的老油條,怎么會沒有一點本事呢?
五叔公年紀已經大了,他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先是對著香拜了拜,后面的眾人也都跟著他的動作彎身。
蘇靜月看著身邊的人都往下弓了弓身子,起初還沒有反應過來,后知后覺的跟著照做。
五叔公隨后拿著幾個銅錢往地上一丟,銅錢散落在地上,發出叮鈴的聲音。
他蹲在地上仔細看了一下銅錢散落的位置,又掐算一番。
蒼老似枯樹般的嗓音在谷場緩響:“此次百無禁忌,是好卦呀,你們盡管去吧。”
聽到這句話,周圍的氣氛更加活躍起來。
五叔公卜卦之后,就先回去休息了,這次是楚文送他回去的。
楚辭不作聲響的擋住楚為時而飄過來的眼神,往他的方向狠瞪了幾下。
楚為看見楚辭兇狠的眼神被嚇的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他二哥楚武的身上。
楚武用手抵住楚為,讓他往前走上一步站穩。
“老三,干啥子呢,這么大個人了還不會好好站著。”
五叔公走后,楚富貴也沒多說什么,直接讓有意愿的人自己把名字報了上來,就讓眾人解散了。
蘇靜月和楚辭牽著兩個小朋友走在回家的路上,幾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邁著步子。
剛剛楚辭上去報名字的時候,富貴叔什么都沒問,什么都沒說,直接就將楚辭的名字寫在了空著的第一位。
不是鼓手就是頭槳。
這兩個都可以說是核心人物,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龍舟最受人矚目的兩個位置。
雖然只是一次賽龍舟,但也是對實力的認可。
楚辭之前沒有參加過,第一次就放在這樣的位置,暫且不說之后能不能服眾,但絕對證明了楚富貴對他的信任。
這種被長輩肯定的感覺一下子讓楚辭有些愣住了。
蘇靜月看著報完名回來就陷入安靜的楚辭,一時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只見辭哥和大河叔、貴山叔寫了兩個名字,那短暫的時間能發生什么?
回到家之后,蘇靜月將楚昭和楚明還有自己換下來的衣服拿到水缸前搓洗。
楚辭拿著衣服進去洗澡了,兩個小朋友正坐在院子里逗著五月玩小布球。
蘇靜月先將楚明的衣服洗了,曬了起來,楚明是男孩子,衣服總是會比昭昭得要臟一點,每次洗出來倒掉得水都是黑的。
她每次都是分開洗的。
將將楚明的衣服曬在竹竿上,楚辭就抱著自己的衣服出來了。
辭哥洗澡這么快的嗎?洗干凈沒有。
想到今天下午楚明剛坐進浴盆里沒兩分鐘,抱著衣服出來又被自己趕進去的模樣,蘇靜月撲哧一聲笑出來。
楚辭看著小姑娘笑,以為她是在笑自己,看看周身,也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問題,也笑著問她:“月娘,你在笑什么呀?”
蘇靜月走到盆前坐下來,笑著把今天下午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楚辭也被憨貨弟弟的憨貨行為給笑到,他抱著自己的衣服和盆也搬個矮凳坐在蘇靜月的旁邊,開始洗衣服。
一會兒后,楚辭突然開口道:“月娘,其實我之前都沒有參加過賽龍舟。”
“這次富貴叔好像想讓我做鼓手還是頭槳。”
蘇靜月聽著楚辭的話一愣,她以為楚辭應該是參加過不少這樣的集體活動。
畢竟他力氣大,人也長得高,年紀在這個時代也不算小了。
看著楚辭表現出平常少有的迷茫,蘇靜月以為他是有一點擔心自己做不好這件事情,有點失落,立馬在心里想了一堆安慰他的話。
最后決定給楚辭一個愛的親親。
她將正在洗的衣服放下來,將手在裙子上擦干,捧著楚辭的臉面向自己。
將唇輕輕印在他的額頭上,吧嗒一口。
移下腦袋,將自己的額頭抵住楚辭的額頭,柔聲說道:“辭哥,你要相信你自己,一定是最好的。”
小姑娘突如其來的親近讓楚辭有些飄飄然,他只是想和月娘說一下自己可能要去當打頭陣的那一個人了。
意識到蘇靜月誤會了的楚辭,見到她獨特的安慰方式后,順勢爬桿子上樹的將身體傾向蘇靜月,直到頭抵在心上人的肩膀上。
弱弱的開口:“月娘,我還是有點害怕自己做不好!”
再多親幾口,保證藥到病除,生龍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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