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分明就是自己算出來的地點,可王九進去探了三次,還是沒有一絲線索,這金府是別院,據說主人家在寧波,如今是由一個吳姓侄子居住。
王九分外不解。
那吳姓書生他也打聽了,據說是個十分風流的,作為一個即將赴試的書生,他非但沒有用功讀書,還一天到晚的往花街柳巷鉆,直到入夜了也沒回來。
說不定,那水面上往來如織的游舫中就有他。
嘆了口氣,王九仔細想了想,這樣干等也不是個事,若是遇到些喜歡狐貍毛皮的,自己耽擱了片刻,說不定早點的時候,那狐十二早就便成狐鬼了。
他從背著的包裹中掏出一支香,點燃香火,輕輕念咒,然后邁著奇異的步子走了一圈,那香徐徐上揚,不一會兒便混著一絲古怪的氣息飄向遠方,王九跟著這煙氣走,穿過逼仄的小巷,很快就到了一個路口。
這是尋妖術,那本《基礎法術講解》里有不少古怪的術法,甚至還有成仙的法術,只不過怪異非常,一看就知道寫這本書的人絕對不太正常。
眼前的巷子十分古舊,那路十分狹窄,只容的下兩個人并肩行走,青石板鋪成的地面,如今已被踏的十分殘破,再向里面望去,一盞盞紅色的燈籠掛在小門上,中間或有幾盞熄滅的。
此地有些不太對,王九心里想到,看到一個肥胖的大漢歪歪斜斜的從一個滅了燈的門中走出來后,那預感愈發的強烈。
他伸手想要攔下這大漢,不料這大漢走過他面前時,鄙夷的看了一眼,說道:“你一個書生,竟然也來這里,真是有辱斯文!”
他走出的那扇門走又走出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拿了一根杖子,將那紅燈籠勾了下來,重新點亮,又掛了上去,她好似看到王九呆立在那的身影,不由的問道:“公子你待在那干嘛?是來尋人嗎?”
她不過十一二歲,出落的清秀有余,稚氣尚在,羞澀的問了一句后,又低下了頭,用那雙眼睛盈盈抬頭瞥了一眼。她實在太小了,就連勾引人的手法都看不出一絲媚意,反而顯得天真稚氣。
王九已經猜出這里是什么地方,便遞給她一些錢,問道:“我來尋人,有個住在金府的吳姓書生,似乎來了這里,你可知道?”
那小姑娘仔仔細細看了看他,見他站在黑暗之中,月光似乎打在身上一般,似明似暗,那雙眼睛亮的嚇人,只是樣子隱隱綽綽的看不太分明。
接過他給的錢,方才露出一絲笑,她開心的說:“我知道他,他是個色中餓鬼!我姐姐和我說的,他前不久經常來姐姐這,后來又去了別家,最近又迷上了個厲害的姐姐。”她用手指了指,“就是那個屋子里的,那姐姐很厲害,我姐姐經常說她是狐貍精,能迷的人顛三倒四的,不過她對我挺好的,經常給我小點心吃。”
王九點點頭,謝過這小姑娘。
方要離開,便聽到這姑娘支支吾吾的低下頭說道:“公子,后年我就要出閣了,您能來看看我嗎?”
聽到這話,王九不覺訝然,幾息過后,他喑啞著嗓子道:“我會的。”
這小姑娘露出笑容,高高興興的說:“那我們就約定好了哦!”她跳躍著,輕快的回了那屋子。
可王九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
他握緊了雙手,最后還是無可奈何的放下。
站在那門口,他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難道不在?按照這地方的慣例,如果沒有客人,外面的燈籠是亮著的,可現在他抬頭望去,那燈籠黑乎乎的,尚有余溫。
他一躍而起,翻過了這矮小的院墻,便聽到一陣嬉笑聲。
有婉轉甜蜜的聲音笑道:“公子,我難道伺候的你不好嗎?”
“哎,美人,你是我見過的姑娘里,最賢惠的。”一個笑嘻嘻的聲音勸慰道,“不過我平素風流慣了,難以系在一人身上。”
院內冷風襲來,王九感覺一陣涼意,不由的身軀顫了顫,雙眼看著那亮著燈的屋子,聽著那打情罵俏的話。
正當他打算讓這對鴛鴦感受到什么叫和諧的時候,那嬌滴滴的聲音哈哈大笑:“這個簡單,郎君,你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只要我見上一面,都能幻化而出,哪怕是天仙妃子亦如是。”
嗯?王九眼中露出一絲興味,駐足聆聽。
“而且郎君去見那花魁娘子,所費不少。如今在我這,不需多少金銀,豈不更劃算?”那女子嘻嘻笑道。
那男子果真心動,說道:“那瑞云,色藝無雙,一雙秋水明眸動人心魄,眉為山黛,臉如桃李,你真的能幻化的出?”
那妖輕輕笑道:“這個簡單!”
只見那窗紗上一女子轉了一圈,另一人便嘖嘖稱奇,一把摟住了仔細看了看。
那妖怪變的女子身體纖瘦,美貌秀麗,正是那花魁瑞云的模樣,分毫不差。
他不由的驚呼:“美人你可真厲害,這樣子真的是一模一樣,就連神韻也相差不遠。”
聽到此處,王九冷笑一聲,沖著屋內一人一妖道:“真的是這樣嗎?可否讓我也看看?”
那摟抱在一起的一人一妖大驚失色,不想外面竟有人偷聽,看樣子,竟聽了不少。
此時風吹一縷,明月當照,王九一把踢開房門,冷哼一聲。
看著衣衫不整的兩人,冷笑道:“人妖殊途,你們搞在一起,當知何罪?”
那女妖呆了一呆,不太能理解眼前的景象,見到來人當頭一問,只好支支吾吾的說道:“妾身不知何罪?我與吳郎不過幾夕之歡,求個自在罷了。”
王九見她被嚇出的尾巴,冷笑了一聲,說道:“原來是只貪圖享樂的狐貍,你可見過狐十二?它在哪里?”
那狐貍鎮定下來,將尾巴收了進去,變成本相,見他來找狐十二,便明白是那位頗有神異的捕快,便老實說道:“狐十二不久之前便已離開,它說與你有約,要去尋你。”
“十二是出事了嗎?”這女狐貍察覺到,焦急的問道。
王九點頭。
她沉思了片刻,便道:“是了,似乎很久沒見到狐貍了,有些古怪,就連我那侄女也許久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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