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已經還給你們了,以后兩不相欠。”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從背后捂住了李如意的嘴,狠狠將她往身后一搡,“沒遠見的東西,真是長大了,什么事都不跟家里長輩商量就敢做。”
巧舌如簧也不過如此,三言兩語就將李如意的所作所為與郭家和李家脫開了關系。
罵完女兒,霍從錦又皺著眉對郭宏圖說:“宏圖,你妹妹我自然會帶回去教訓,你就別插手了好嗎?”
郭宏圖聳肩,“你們家里的家事兒,我自然沒資格不管。只是一些別的事兒,不是我說了算的,畢竟國家的法律也不是我能改的。”
“什么意思?”
郭宏圖笑笑,“堂姑,你女兒做了什么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沒必要在這兒裝糊涂,誰也不是傻子。”
李如意見到母親出現便不敢再說一句話了,紅著眼站在母親身后。
霍從錦嘴角下壓,長期的壓抑讓她看起來更加嚴肅兇狠,“宏圖,怎么說我們也是一家人,你真要為這么個毫無關系的小丫頭去對付自己的家里人?你姑奶奶不會答應的。”
郭宏圖無辜一笑,“您這話說的,我又不是警察,您找我白搭啊。”
郭宏圖滑不留手不接話,霍從錦轉身看向坐在一邊的蘇半夏。
“蘇同志,印章已經在你手里了,如意手里已經沒有任何你母親娘家那邊的東西了,可以兩清了嗎?如果沒什么問題,我以后不想再在郭家看到你。”
這話高傲極了,仿佛蘇半夏一定不會也不敢有異議。
蘇半夏將溫潤的印章放進絨袋,“東西清了。”
“那就好,希望你說到做到。”霍從錦滿意點頭,“那就請吧。”
“東西清了,但有些事情永遠清不了,希望您生了女兒也要記得教育,子不教父母之過,您也需要反省一下。”
霍從錦怒從心起,剛想說些什么,被郭老爺子打斷了。
郭老爺子站起身,“從錦,不要再說了。”
“舅舅!”霍從錦不滿地出聲。
“這事兒歸根結底是你們對不起人家,你還想讓人家給你承諾,也不要太霸道了。”
霍從錦霸道慣了,從沒覺得這樣的處事方式有問題,她不悅地抿嘴,“我的話,希望蘇同志想一想,對你好。”
說完霍從錦便拉著李如意出了正廳,身后跟著一溜帶來的人。
印章拿到了,目的也達到了,蘇半夏扭頭看郭宏圖,“可以走了嗎?”
郭老爺子嘆了口氣,“孩子,是我們郭家對不起你母親和外婆,我們郭家欠你一個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我們郭家會鼎力相助。”
蘇半夏沒當真,微微一笑便點點頭起身。
郭家不在市中心,開車回市里要大概兩個小時,現在已經下午了。
“一會兒要是經過飯店,麻煩停一下。”蘇半夏揉搓著手里的印章,順口說道。
“你餓了?但是這里沒有國營飯店,我給你找一找有沒有老百姓偷偷賣包子水果吧,稍微墊吧一下。”郭宏圖拐了個彎兒,笑道:“你不早說,早說我從廚房里滿漢全席都能給你端出來。”
“我吃不慣滿漢全席,長了個吃糠咽菜的胃。”蘇半夏也狀若無意地開玩笑。
郭宏圖笑意一僵,沒再說什么,沒一會兒便拐進一個村子,從村里看起來最好的房子里拿出來兩個饅頭,兜兒里還裝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什么。
“這個點兒人家都吃了飯了,沒啥好的,就倆饅頭,還有兩塊腌蘿卜,湊合吃吧。”饅頭是雜合面做的,郭宏圖還拿報紙包著。
蘇半夏說了一句“謝謝”,便接過饅頭埋頭吃了起來。
“還有這個,你嘗嘗,我剛嘗了一個不酸。”郭宏圖從兜里掏出幾個滾圓黃潤的杏,他手大,一手能托五六個。
蘇半夏擦擦嘴角的饅頭屑,“謝謝,我不能吃杏。”
“啊?我沒騙你,真是甜的。”郭宏圖以為蘇半夏怕酸,還往嘴里放了一個證明。
“你看,不酸吧!”郭宏圖仍舊伸手讓著。
蘇半夏咽下嘴里的饅頭,“郭組長,我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真的不能吃。”
郭宏圖也沒強求,把杏子隨手扔在了駕駛臺上,嘴里嘟囔著“干饅頭能有杏好,不識貨。”
蘇半夏看他這一腔好心付諸東流的失落表情,笑了,“郭宏圖同志,作為大夫我跟你普及一個小的醫藥知識。”
“什么?”
“孕婦,是最好少吃杏子的,杏子性熱,孕婦本就易上火,少吃為妙。”蘇半夏摸著臉上起的火氣痘兒跟他科普著,“多了解女性生理知識,有助于你找對象。”
郭宏圖愣怔著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蘇半夏搖搖頭,教育任重而道遠,這才哪兒到哪兒。
好一會兒,郭宏圖才神色不自然地抬手掛擋,車鑰匙也是邪了門兒了擰了好幾次都沒擰開。
“嘀嘀——”農村僻壤,哪來的車?
一時間,蘇半夏和郭宏圖一起回頭看。
軍綠色的車停在不遠處,一個高大的軍綠色身影利落下車,闊步走來。
蘇半夏驚喜地跳下車,跑著撲到程延懷里。
“你怎么來啦?不是忙全軍大比武?”蘇半夏興奮地雙手捧著程延的臉,幾天不見又黑了兩個度。
“你現在又不參加了,怎么曬成這樣?不是跟著領導看嗎?”
“是請假了嗎?昨天晚上打電話你都沒說要來,怎么這么快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
也就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中間還見了一面,蘇半夏卻覺得仿若過去了幾個月一樣。
程延忍不住笑,干脆不忍了,露個大牙樂,黝黑的皮膚顯得臉上凈剩牙了。
“你一堆問題,我回答哪個啊?”
“先回答我什么時候走!”蘇半夏拽著程延的衣擺,臉上都是依賴與喜悅。
“暫時不回去,回去跟你說,乖一點,我跟郭組長打個招呼。”程延拍拍蘇半夏的頭,讓她安靜下來。
程延難得在外人面前做這種親密動作,尤其還當著外人和下屬的面,郭宏圖和駕駛室里的司機還在呢。
“謝謝郭組長對我愛人的照拂,有機會請你喝酒。”
程延說著感謝的話伸出手,好一會兒郭宏圖才伸手握住。
“不客氣,應該的。”
蘇半夏看不出倆人的名堂,“郭組長可幫我了不少,對了,印章郭組長要帶回去嗎?”
“你先拿著吧,這個不著急。”
蘇半夏只覺得是燙手山芋,但貿貿然給了別人又不放心,便也聽話地沒有往外掏。
“你先上車,我跟郭組長再說兩句。”程延拍拍蘇半夏的手,“別吃這個了,后座兒上有吳姐烙的餅還有炸丸子。”
蘇半夏朝郭宏圖笑笑,興沖沖去了軍車的后備箱。
饅頭哪有烙餅箱,還有香噴噴的炸丸子,竟然還有一保溫壺的鴿子湯。
蘇半夏強行分給了前面的司機一些,就在后座吃得津津有味。
車在不遠處,不知道程延在和郭宏圖說什么,一個比一個笑容滿面,眼看就要現場結拜了。
沒一會兒程延回來了。
“要走了嗎?”
程延笑道:“你先吃著,我幫郭組長修個車,小李把后備箱打開,我拿一下工具箱。”
程延拎著工具箱去了郭宏圖的車旁邊,掀開了車前蓋仔細研究,郭宏圖給他指著什么。
太陽曬得厲害,程延不時用袖子擦著汗,蘇半夏感受到了久違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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