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姐,我想念你做的湯想了好久了,今天你可得好好給我做一鍋,別覺得你是客人就能等著吃啊。”蘇半夏翻著廚房里的食材,干菇、鴿子、蔥姜蒜,一樣一樣擺在桌子上。
吳雙挽著袖子,“那你就等著吧,別的我不敢說,我做湯是真敢打包票,就是好喝!”
“嘿嘿,行啊!”
蘇半夏把大案板讓給吳雙,自己用小案板切著豬肉,答應了程延要給他做紅燒肉的。
蘇晨趴在門口,“我可以找大福他們玩兒去嗎?”
“可以,但不許去河邊兒啊!”
“哦——”蘇晨應了一聲,跑出去了。
“妹子,不是我恭維你,你這倆弟弟妹妹,是真懂事兒。”吳雙感嘆著,“蘇晨是你親弟弟就不說了,程歡丫頭,能干又體諒你,你說現在哪家沒有姑嫂矛盾的,中間還摻著個拉偏架的丈母娘,你們就沒這種事兒,我看您這小姑子對你比對她哥還好呢!”
蘇半夏微笑點頭,“是,程歡是個好孩子,不過我剛開始已嫁到他們家的時候,別提她多氣人了,見我不打招呼,就會跟我厲害,見著她那個欺負她的嫂子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有時候也氣人得很。”
吳雙驚訝:“程團長還有兄弟呢?”
“哦不是,他娘嫁了兩次人,那個是繼嫂,不過他那個哥跟程歡是一個爹,哎呀也磋磨人,不提了不提了。”
“那程團長老娘呢?還在那家人家里呢?”
蘇半夏風輕云淡搖搖頭,“沒有,離了。”
“離了?”不是吳雙見識短淺,現在的女人,像她這樣的在老家已經讓人指指點點了,程延他娘少說得五十了吧,離兩次婚!
“過不下去可不得離嘛,讓人說兩句怕啥的,總比命都搭里強。”
吳雙對這個倒是贊同,“也是,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蘇半夏余光瞟了吳雙一眼,“嫂子,你咋知道……張政委又找了一個?”
吳雙嗤笑,“我咋知道,我在醫院穩定之后就跟老家聯系了,我兒子在老家受委屈,他就在學校把生活費省下來偷摸給我打電話,打一回哭一回,我這心里啊……跟油煎沒兩樣。”
“前進在家受委屈了?”
吳雙眼里都是憤恨,剁鴿子的手勁兒都大了不少,“他張偉強在家都不受待見,他生的兒子就受待見了?而且,他又找了一個年輕的,人說了不跟孩子一起住,他個王八蛋就同意了,把孩子扔在他媽家里,一個月給不了仨瓜倆棗的,他娘能不給孩子氣受嗎?我知道之后就把工資打回去給我妹子,讓她偷偷給前進,這孩子才一天能吃上兩頓飽飯。”
蘇半夏手上都是油膩,也不好用肢體安撫她,“那……吳姐,你要多少錢啊?”
吳雙忙用袖子擦眼睛,“妹子,我說這話不是跟你獅子大張口的,我是……實在是沒人說話,我不知道跟誰說,別人都笑話我,說我糊涂說我勢力,可你知道我是怎么個人對不對?我就是開個頭忍不住,我不要多,二十塊錢就成。”
蘇半夏一簇眉,“吳姐你跟我開玩笑呢?現在普通病沒個三塊五塊的都從醫院里出不來,前進也不算小事兒,二十都不夠你一天霍霍的,這樣吧,我先給你拿一百,不夠了咱再想辦法好不?多了我也實在沒有,你也知道前陣子我家里也……”
吳雙擺著手,“妹子,你這么說話我都沒臉接你的錢,這事兒張偉強還得背個責任呢,我不要多,就要二十,我自己還有一些呢。”
“聽我的,我一會兒去給你拿錢,還是多備著點兒好,用不完你再還給我嘛,之前前進也經常‘嬸兒’啊‘嬸兒’地叫我這么多天,我對他也有感情呢,你忘了他幫我家蘇晨打過那么多次架了?好家伙剛在外邊兒挨完揍回到家又挨你一頓。”
吳雙也想到了過去,本來沉浸悲傷之中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那我就不去岑嫂子家了,妹子你放心,這錢我一定還!”
蘇半夏笑著點頭,“我相信你吳姐。”
閑話也說了差不多,吳雙也要大展身手了。
她一邊往鍋里倒著油一邊說:“真別說,我搬到小河村之后啊,正兒八經下廚的時間倒是少了,這煲湯的手藝都生疏了。”
“那今兒就熟悉熟悉,手藝可不能丟,以后等時代進步了,吳姐你就開個小餐館兒,指定能發財!”
吳雙一點兒沒當真,“開飯店的都是國家的人,我哪有那光景啊!”
蘇半夏知道以后的走向,“以后不會一直這樣的,現在什么都不方便,國家肯定會同意老百姓也支攤兒做生意的,你看現在抓的都不嚴了嘛,那些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自己支攤兒?那不是投機倒把嗎?”
“那叫……”蘇半夏想說那叫創業,但現在沒這個詞兒,“反正以后一定會變的,你就等著吧,到時候就是吳雙姐你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吳雙想象了一下也美滋滋地說:“行啊,要真有那機會,我就開個小飯館兒,你來吃飯我不收錢。”
“你說的啊,我要去了你收錢我可啐你。”
吳雙哈哈大笑,“行,我一定不躲。”
難過也過去了,歡樂也過去了,吳雙專心致志地盯著鍋,順手還幫蘇半夏切了菜。
“媳婦——”程延在院子里喊人。
“喲,程團長回來了。”
蘇半夏透過窗子看不清楚,“我出去看一眼啊姐。”
“行,去吧。”
蘇半夏站在大廳門口,就看見程延死拉著晁解放拽不進來,兩個人僵持在院子里。
要說程延是能拖動他的,笑話,一個從軍多年的軍人,一個從小營養不良的豆芽菜,程延無非是怕傷到他罷了。
程延求助地看著蘇半夏。
蘇半夏冷冷看著晁解放,晁解放也不敢抬頭看她。
“放開他吧”,蘇半夏對程延說,“強扭的瓜不甜,一家子也不是強逼著聚的,讓他走,以后啊,我也不是誰的姑,也沒有個不知什么來路的大侄子。走吧,走了干凈!”
晁解放被程延松開了,卻又不跑了。
“沒……沒有……”
像個落水的小狗,可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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