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錢珊珊婚禮的事情就這么過去了,本以為以后也不會跟他們有關系了,可這請帖還是上了門。
季師長和岑媛一臉拘謹地坐在沙發上,對于程延一家和錢家的事情再沒有比這兩口子清楚的了,可錢珊珊的請帖隨著一封信寄到了季師長手里。
信是錢珊珊的公公秦家現在的當家秦天亮寫來的,秦天亮年輕的時候是季師長的上司,作為上司還為救身為一個小兵的季師長身上多了一顆子彈至今都沒有取出來,他來信說讓季師長拿到請柬的同時也順便給程延夫妻送去,到時候一起來觀禮。
信里說得客氣,一起觀禮,可意思就是讓季師長必須把程延夫妻一起請到婚禮現場去。
“我們其實有年頭沒聯系了,可他畢竟于我有救命的恩情,信里憶往昔的時候還專門提到了這一點,我……”季師長臉上也沒有光,自己的恩情關別人什么事呢。
蘇半夏伸手拿起錢珊珊的婚禮請柬,紅色的硬紙,上灑金粉,手寫的名字蒼勁有力,底端印著明艷的牡丹花樣,真是用心啊。
“那就去吧。”
程延率先不同意,“不行,我們跟秦家又沒交情,去不著。”
岑媛一臉尷尬,“要是不想去,不去也行,我們就是來一趟,避免到時候沒個說頭。”
季師長也附和著,“是啊是啊,我們就是來送一趟請帖,沒有逼你們去的意思。”
蘇半夏屈指彈了彈請柬,“去。”
最后季師長夫婦走的時候都滿臉不好意思。
一出門岑媛就拉著臉問季師長,“不是說好了不說你跟秦老年輕時候那點兒事兒的嗎?你提那個干什么,我們就是來送個請柬,到時候去不去任他們,你跟我耍這個心眼兒?”
季師長苦笑,“我的岑醫生哎,我跟你耍什么心眼兒,你沒看出來程延心里憋著氣呢?”
岑媛更生氣了,“憋著氣你還說?哦,就秦家的恩是恩,程家的恩就不是恩?你別忘了,程家的恩全在小蘇一個人身上,要不是小蘇,你現在還在養著那跟你沒關系的兒子,受你那丈母娘的氣呢!”
季師長就怕岑媛揭這個事兒,“怎么又提到她們身上去了,我只有你媽一個丈母娘,哪兒還有別的丈母娘。”
岑媛撥開季師長拉他的手,正色道:“你跟我說實話,到底為什么要說,你不說明白,我以后都沒有臉見小蘇。”
季師長往里看了一眼,“來我跟你說……”
外邊兒的夫妻倆嘀嘀咕咕,沒多久岑媛露出驚異之色。
而屋里的夫妻倆則是風雨欲來的壓抑。
“為什么。”
蘇半夏轉過身去扯程延的衣服表情乖甜,程延坐遠了一些不受糖衣炮彈的侵蝕,“別拉拉扯扯的,說,為什么。”
蘇半夏往前坐了一步,“我不跟你拉拉扯扯的,你想跟誰拉拉扯扯的?”
程延不跟她玩兒文字游戲,干脆坐到了小沙發上去,努力嚴肅著自己的臉,好讓自己的怒意真實一些。
蘇半夏轉轉眼睛,開始用手倒騰自己的石膏,右手手指往里摳著,眼看就伸進石膏里面去了。
“哎呀,說了不能動不能動,你又動!”程延在單人沙發上坐了沒有十秒鐘就又回到了長沙發上,按住了蘇半夏蠢蠢欲動的手。
蘇半夏詭計得逞也不作了,但戲要做全套,“我癢癢。”
“等著。”程延冷聲一句,起身去拿東西。
不多時,程延拿著一根又長又細的小竹條進來。
蘇半夏支著胳膊,任程延拿著小竹條在石膏里面捅咕,她最開始胳膊癢癢就一直動彈,后來程延就削了一根鈍鈍的竹簽子給她解解癢意。
“你別生氣了,行不行呀?”蘇半夏小聲哄著他。
程延冷著臉,“那你說為什么,你以前老說我有事兒不跟你說,現在我什么話都跟你說了,你倒好,不跟我說了。”
蘇半夏伸手摸上程延的臉輕輕拍著,“我什么時候說不跟你說了,我還沒說呢,你就先生上氣了。”
“好了嗎?”程延把竹條拿出來,問道。
蘇半夏點頭,“好了好了。”她本來也不癢癢。
程延又坐得離她好幾米,“你說吧,我聽著。”
蘇半夏嘆了口氣,這人真難哄。
她伸手拿過那張請柬遞給程延,“你看看。”
程延扭頭,“我不看。”
“看看——”蘇半夏催促著。
程延看了蘇半夏一眼,蘇半夏晃了晃手中的紅色請柬,程延不情不愿地接過來。
觸手一碰,程延不知為何半天沒有打開。
“你干啥呢?”蘇半夏見他遲遲不打開,有些疑惑。
程延悶聲道:“我們結婚的時候委屈你了。”
蘇半夏:“……快打開!”凈矯情些沒有用的。
程延打開后看見里面寫的婚禮地點,日期以及他們夫妻的名字并排被寫在最高處,心情詭異得好了一點。
“沒怎么啊。”
“還有一層,再打開。”
程延往后翻,果不其然后面還有一層,上寫著一些百年好合喜結連理之類的祝詞。
可再往仔細了看,最下方隱隱有個小方框,里面模模糊糊的還有字,儼然是一方印記。
紅色的請柬,紅色的印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媳婦兒你眼睛可以啊,這都能看見。”程延夸贊道,眼睛一眨一眨的,細密的睫毛要眨到蘇半夏心里去。
蘇半夏又嘆了一口氣,程延怎么一點也不像當初初見時那個穩重羞澀的軍人了,“你好好的。”別勾引我。
程延干咳了一聲,恢復了些許正常,“這是啥啊?”
“上面是什么你能看見嗎?”
“趙……趙什么德印。”
“趙天德印。”
程延又仔細看了一下,還真是,隱隱是個“天”字。
“你怎么知道?”
蘇半夏臉上有些落寞,她在這個時代越久,她便越能夢到這個身體的記憶,而她原本二十多年的記憶卻越來越模糊。
趙天德這個名字便是她睡夢中聽見原身的母親提到的,那時蘇家父母都以為原主睡著了,說話也沒避著她,在原主母親趙瑞霞的口中,她聽到了趙天德這個名字。
“我聽我媽說過,從她說話的前言后語聯系起來,趙天德,應該是我外公。”蘇半夏低聲道。
程延也不顧自己是不是在生氣了,坐上前安慰,“你確定嗎?可是如果你外公是趙天德,你外公的章怎么會出現在錢珊珊的結婚請柬上呢?”
印章,是郭宏圖提起過的,否則蘇半夏也不會這么快聯系起來。
當初郭宏圖說讓她把鐲子藏起來不要展露于人前,那是什么意思呢?現在這個印章出現了,是誰想把她引到錢珊珊婚禮上去呢?
一切的一切混成了一個巨大的未解之謎,蘇半夏扭頭看了看程延關切的臉,躲進他的懷里。
“程延,不管我是誰,你都會愛我嗎?”
“不管你是誰,我都愛你。”
“我也愛你,你別離開我。”
“我不離開你,我們要永遠在一起的。”
屋外春雷來得迅疾,轟隆隆綿延千里,屋內兩人緊緊相擁,繾綣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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