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你確定?”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陳將軍此刻激動地抓著手下的肩膀問。
“是,消息是實時傳出的,兩方都在求證。”
“有照片嗎?”
手下搖頭,“她甚至沒有描述肚兜和玉佩的圖樣。”
陳將軍從書房的窗戶往下看,外面陽光和煦,陳瑩一臉開心地陪著蘇晨在玩兒籃球。
準確地說是蘇晨陪陳瑩在玩兒。
小蘇晨面無表情,在草地上提著籃球跑,誰也沒糾正他籃球是手打的,足球才是腳踢的。
在蘇晨看來,他只是對一個失去孩子的可憐母親而言短暫的止疼藥罷了。
陳將軍仔細看了看蘇晨的長相,“繼續去盯著,把黃姨叫上來。”
手下退出門,沒一會兒黃姨敲響了書房門。
“進來。”
黃姨一臉忐忑,將軍一般是不讓她進書房的,平時收拾衛生都不要她的,這一下子讓她到書房,她內心有些慌亂。
“將軍。”
“蘇晨那孩子這幾天都是你照顧。”
“是。”
“是你給他洗澡嗎?”
“蘇晨很聽話,只在第一天我教他怎么用洗浴設備,之后都是他自己洗的。”
“他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征,胎記疤痕什么的。”
黃姨回想著,她只在第一天的時候進了一趟蘇晨房間的浴室,教他用設備之后就被蘇晨推出了門,“好像是沒有的。”
“你確定沒有?”
黃姨面色猶豫,她還真不確定。
“行了,你出去吧。”
待黃姨出去之后,陳將軍又打了個電話。
安全部,審訊室。
李再紅從檔案袋里拿出了那幾樣東西,恰是蘇半夏說的“金條、手鐲、肚兜以及玉佩。”
東西是存在銀行里的,正常情況之下除非本人前去,是沒人能把存在銀行里的東西取出來的。
當時蘇半夏在家里藏了好幾天,思前想后覺得哪里都不安全,最后在程延寄來第一筆津貼的時候,聽旁邊工作人員閑聊天說道寄存業務,蘇半夏才下次決定的。
特事特辦,放哪里他們都能拿出取東西的條子。
蘇半夏神情淡漠,“是這幾樣。”
“這是什么東西?”
蘇半夏垂首,“都是我父母留下來的,干什么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問別人,就藏起來了。”
“你母親的真實身份是什么你知道嗎?”
蘇半夏搖頭。
“省城里有親戚嗎?”
“沒有。”
蘇半夏的樣子看上去麻木得很,沒有表情,問一句答一句。李再紅心里微微嘆氣,她父母壓了這么多年的事情就這么掀出來了。
“你母親的真實身份你確定不知曉?”
“不知道,但有猜測,大概就是我爸當年讀大學認識的同學什么的吧,我媽沒有娘家,而且會刺繡,一般的農村婦女沒有她的本事。”
李再紅直言道:“你的母親是你們省城建國前一個布莊老板的女兒,她的身份我們仍然在查,你確定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布莊老板的女兒,還是飯店老板的女兒,蘇半夏都不太在乎。
“我認識的我媽媽只是一個農村婦女,她從沒有出過前棗樹村,與人為善,病榻纏身,你們是想說她是間諜?所以我也是間諜?”蘇半夏情緒平淡地答了半晌的問題,此時此刻情緒反常地激動起來。
“為什么我被舉報是間諜就要被人抓走上刑?這不是你們負責的嗎?我的父親被評為烈士,我母親悲痛過度撒手人寰,我姐弟二人在惡毒叔嬸兒的手下茍且偷生,如果我不是機緣巧合病好了,你們根本沒有機會在這兒問我是不是間諜,因為我早是黃土一抔了!”
“我是間諜?那么誰懷疑誰舉證,請問我有沒有跟外界人不相干的人有任何不正常的聯系?有沒有打過亂七八糟的電話,寄過亂七八糟的信件?你們是否因為有我的存在而遭受過什么重大損失!”
“憑什么,憑什么因為一封舉報信我就要遭受這樣的迫害,就因為我在外界看來有不正常的行為就活該如此嗎?你們這么多人因為一封莫名其妙的舉報信被耍得團團轉!你們出去看看吧,外面有多少行為詭異的人,把我關在這里接受你們居高臨下的問話,你們有證據嗎?”
“我爸在天上都合不上眼!”
一句句話如同泣血般回蕩在眼前這個不大的房間,沒錯,沒有人有證據。
信件,電話記錄,什么都沒有。
現場靜悄悄的,沒人說話,即使身經百戰不知提審過多少涉外分子的李再紅也說不出什么來。
前面蘇半夏太配合了,句句真實。
后面的控訴又太悲哀,句句扎心。
“得了,差不多了。”郭宏圖長腿一伸,站起身走了。
李再紅嘆了口氣,“給她簽個字吧!”
李怡然神色不忍地把記錄員的報告交給蘇半夏,蘇半夏的吊瓶也要滴完了。
“我給你叫……”
沒等李怡然話說完,蘇半夏用打著繃帶的手把右手上的針給拽下來了,手背上洇出了一朵紅花。
蘇半夏面無表情地接過李怡然手上的紙筆,簽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背對著眾人躺下了。
在場的個個兒都是人精,在前期調查的時候他們心里就有數,這小丫頭大概率是被冤枉的,所以郭宏圖允許李怡然對她示好,甚至給程延暗示。
可太多人盯著了,他們只能按流程來。
李怡然臨出門拍拍蘇半夏的肩膀,最后給她帶上了門,還她一個安靜的空間。
郭宏圖坐在自己的辦公桌上抽煙,神情不明。
周邊的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李怡然蔫噠噠地走到郭宏圖桌前,“組長,你早就知道她不是間諜了吧?”
郭宏圖吐出一個煙圈兒,“拉倒吧,我可沒這么說。”
“要她真是間諜,你怎么會讓我去執行任務呢?還讓我跟她睡一間房間,只有我沒看出來。”李怡然有點兒喪氣,“我們目前掌握的證據真的沒有一件實證,她叔叔嬸嬸和堂妹的證詞也存疑。”
李怡然趴在桌子上,神情沮喪“我們算是助紂為虐嗎?”
郭宏圖把煙灰彈在煙灰缸里,“你真當我們安全部怕了那幾個老東西了?要不要跟組長去長長見識?”
李怡然來了精神,“什么?”
郭宏圖神秘一笑,“去就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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