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辦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辦了。”蘇半夏此時才釋放出心里的無措與壓抑。
面對程歡被許人家,她連說不的資格都沒有,歸根結底,她只是程歡的嫂子。
“她沒說不愿意嗎?”程延問。
蘇半夏猶豫了一下,“看著不是特別愿意,但她不說話,不知道你繼父說什么了,她現在連個屁也不放。”
“不管那家人是怎么樣,我都不會讓大丫嫁她不愿意嫁的人的。”程延的聲音低沉地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
但蘇半夏卻哼了一聲,“你不讓?你憑什么?你就是個哥,還是從小沒什么接觸只有一半血緣關系的哥。”
程延輕笑,“你這個嫂子可比我這個哥哥強多了,你去好好問問她,要是她真心想嫁,我們也管不了太多。”
蘇半夏氣不從一處來,“你腦子有問題啊?聽沒聽見我說的,那個林兵——是個又癱瘓又傻的殘廢,是個腦癱!誰愿意啊?”
“所以啊,我猜……我媽和我妹妹都不知道,你帶她們去看,面對……要是還愿意,那誰也救不了她們。”
程延這話說得殘酷,但卻很真實,沒人能救這種極品圣母。
“要是……是程三平威脅她們或者道德綁架她們呢?”
“一樣,她們心里自有權衡。”
“程延……我……”蘇半夏心里很害怕,怕程歡真把一輩子舍在這里。
“跟你沒關系,她要怪,來怪我這個哥哥,是我冷酷心狠,你仁至義盡了。”程延把責任背在自己身上,努力不讓蘇半夏負累太多的道德枷鎖。
“嗯。”蘇半夏心里也放下了一些,“你別這么說自己,你……”
“我就是這樣的,按我說的去辦,要是冥頑不靈……你治病治不了心。”程延心里也不是滋味兒,他不知他媽怎么想的,當年犧牲他,現在輪到程歡了嗎?
“嗯,你……現在怎么樣啊?先前給你寄的毛衣收到了嗎?”蘇半夏吭吭哧哧地說,剛才沖人家發了一通火后知后覺地開始不好意思。
程延摸摸衣服口袋前的照片,“收到了,你……能不能再給我寄一張照片啊?”
病號服口袋前的照片缺了一角。
“我……”
“都聚在這兒干什么?病人還要不要休息了?”一個明麗的女聲傳出來。
蘇半夏心一跳,夢中程延傷痕累累的樣子又映在眼前:“你受傷了?”
“沒有,我在宿舍,宿舍有生病的戰友。”
“你……”
“程延,過來吃藥。”
蘇半夏呼了一口氣。
程延的聲音小了很多,好像是捂住了話筒,“錢同志,請稍等一下,我正在跟我妻子通話。”
然后聲音恢復了正常,“夏夏……照片……”
“沒了,就那一張!”蘇半夏冷漠回應。
程延一窒,“人家都給兩張的。”
“就一張,我還要忙你妹妹的事兒呢,掛了,你好好休息。”蘇半夏“啪”地把電話掛了回去。
然后反應過來這是江偉明家的電話,她不好意思地看向袁雪,“對、對不起啊嫂子,我力氣大了。”
袁雪“撲哧”一笑,“你們兩口子真有意思,行了來吃飯。”
蘇半夏本想說告辭,但江偉明把飯菜都擺在桌子上了,說要走很不給主人家面子。
江家夫妻很熱情,孩子剛會走也很可愛,飯桌上口齒不清地要肉吃。
蘇半夏看得有趣。
袁雪瞟她一眼,調侃道:“喜歡自己生一個啊?下次和程延見面把握機會啊!”
蘇半夏即使心里明白自己跟程延清白得很,但還是耐不住老臉一紅。
“嫂子……”
“行了行了不說了。”袁雪調笑了小媳婦心里滿足得很。
“孩子叫什么啊?”蘇半夏問。
“小名叫甜甜,大名叫江汀蘭。”袁雪一邊給甜甜喂飯一邊回答。
蘇半夏下意識說:“岸芷汀蘭?”
袁雪驚異道:“弟妹,你學問很可以嘛,我跟別人說他們都不知道孩子的名字是取自這里呢。”
“嘿嘿,耳濡目染。”
袁雪想起蘇半夏父親是老師,也了然了,又想起蘇老師已經去世了,也閉了嘴怕提起她的傷心事。
一頓飯和樂融融吃完了,蘇半夏不顧江家夫妻的挽留,說要回去解決程歡的事。
江偉明想起也是頭疼,“那弟妹你要是有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蘇半夏認真點頭,“江大哥,這次八成真要你幫忙。”
告別后,蘇半夏騎車回盤洼村,她就不信了,她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蘇半夏正氣勢洶洶地騎車回去的路上,程延在千里之外的醫院病房里半倚著枕頭,面色蒼白卻氣勢駭人。
錢珊珊面色不甘地站在門口,路前程翻著白眼兒坐在一邊的陪護凳上。
“錢同志,我再復述一遍,這里有醫生,不需要你來監督我吃藥,請您回到您的工作崗位上去。”程延剛剛打了個電話說了太多話,有點兒疲憊。
雖然剛剛他一直在安慰蘇半夏,但他并不是毫無波瀾的,只是兩個人不能都生氣,這樣回把事情變得糟糕。
錢珊珊手上還端著托盤,里面盛著藥。
路前程嘆了口氣,上前把托盤接過來,“珊珊,你何必呢?”
錢珊珊咬著嘴唇,眼眶里含著淚,“我哪里比不上你家里那個童養媳?你現在受傷,是我夜以繼日照顧你,她在哪里?我幾天沒合眼,你醒過來我才松了一口氣。你死里逃生回來她都沒關心過一句,她就拿那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小事罵你,你還責怪我?”
錢珊珊覺得自己萬分的委屈,自己出身好,長相好,有文化,又癡情于他,苦追幾年,自己還找了父親做媒。
可他每每推脫家里有親事,錢珊珊一直以為他是自卑,覺得自己苦出身想混出頭了再找自己家提親,沒想到他上次回了趟家就結婚了,回來就打了結婚申請。
更可氣的是,自己父親還批了。
她哭著求父親不要簽字,可被父親痛罵了一頓。
錢珊珊還是不向放棄,她堅持認為程延是個前途遠大的人,他身邊不應站著一個粗俗的鄉下女人。
可是程延從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哪怕自己等他離婚,嫁給他一個二婚的都不愿意。
剛才程延嚴令禁止病房里的人出聲音,怕家里的鄉下老婆聽見擔心,他那么溫柔那么有魅力,可都是沖著另一個女人去的。
于是錢珊珊出了聲,故意讓那個女人聽見,可那個女人沒有關心一句,就掛了電話,她哪里是真心愛程延?明明就是圖他的津貼和前程!
程延聽見錢珊珊這么說蘇半夏,眉目間的怒氣更盛了。
“請錢同志出去吧,這里有醫生,不勞您看著。”
程延冰冷的話語刺到了錢珊珊一顆少女心,她捂著臉沖出了病房。
路前程看著她的背影又瞧瞧冷著臉的程延,嘆了口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
“你嘆什么氣,快過來老子要吃藥!”
路前程一撇嘴,剛對著你媳婦兒的溫柔勁兒呢,見人下菜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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