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辣妻當家:七十年代不吃虧 > 第98章 經濟獨立之重要意義
  巧雙睜著一雙大眼看著,眼睛里沒有一絲活人氣兒。

  蘇半夏站在門口,跟她對視著。

  巧雙:“坐吧。”

  她指著一邊的藤椅,干瘦的骨頭嶙峋著,嗓子沙啞。

  蘇半夏坐下,想說些什么勸慰的話又不知怎么開口。

  “你認識什么沒孩子但喜歡孩子的人家嗎?”巧雙用爍爍的大眼睛瞧著蘇半夏。

  蘇半夏心下驚訝,看巧雙娘的意思是打算讓李建國認下這個孩子的,看趙大妮樣子也同意了。

  “孩子放哪兒也沒自己眼皮子底下放心。”蘇半夏委婉說道。

  巧雙扯出一個費力的笑,“我知道我媽怎么想的,也知道我哥不會虧待他,但是我嫂子不會平等對待兩個孩子的,我也會不平。即使我嫂子做的再好,我也會不滿意,再說她最多也就是認下這個孩子,別的她不會的。”

  巧雙的擔心是正常的,孩子放在李家長大叫趙大妮媽,正經名分是有了,但孩子將來長大肯定會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媽媽不喜歡自己。

  巧雙看見怨懟,到時候反而不知是恩是仇了。

  “有你爸媽看著,不會的。”蘇半夏干巴巴說。

  巧雙看她不接自己的話茬,便不開口了。

  蘇半夏也不理解,孩子送出去就一定比在自己家好嗎?要是她不舍得會不會偷偷去看呢?萬一人家對孩子不好呢?萬一人家后來有了自己孩子呢?

  蘇半夏想出去,又不知道怎么開口,就這么不尷不尬地坐著。

  巧雙閉了會兒眼睛又睜開了,“你認識鎮上衛生室的那個白大夫?”

  蘇半夏如實說:“啊,認識。”

  “聽說她醫術很好,人也很好。”

  蘇半夏想想跟她的相處,點頭道:“是很好。”

  “那就好。”

  “怎么了?”

  “我說不準要去衛生室生呢,我身體已經不行了。”巧雙摸著自己肚子。

  蘇半夏上前握住她的手腕,細細地給她把脈。

  “你……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飯啊?”

  巧雙不答。

  蘇半夏無奈,做醫生的就怕遇到不聽話的病人。

  “你不吃,孩子就沒有營養,將來很可能先天不全的。”

  巧雙抬眼望她,蘇半夏把桌子上的食物遞給巧雙。

  “不是我嚇唬你,你身體這么不好,孩子很可能早產,可能畸形,可能智力發育不好,甚至可能活不下來。”蘇半夏嘆了口氣,“現在醫療條件不好,沒有嬰兒保溫箱,生下來什么樣兒就是什么樣兒。”

  巧雙慢慢抬起手,又吃了兩口。

  巧雙娘掀簾子進屋的時候就看見巧雙在吃飯,激動地眼淚都要出來了。

  “大娘,您跟我媽聊完了?”

  巧雙娘嘴里說著“說完了”眼睛盯著閨女吃飯。

  蘇半夏淺笑一笑,出去了。

  院子里程媽正四處張望著,看見蘇半夏出來心才落回腔子里。

  “回去吧?”程媽小聲說著,聲音還帶著鼻音,想是哭過了。

  蘇半夏又回頭看了一眼巧雙的房間,“跟大姨說一聲兒吧。”

  “不用了,走吧。”

  院子里沒人,巧雙爹和李建國已經上工去了,趙大妮回屋子里午休。

  “行,那咱走。”

  婆媳二人回到蘇家院子,程媽才自然一些,感覺剛剛她的身體都是挺著的。

  蘇半夏沒問她們姐妹說了些什么私房話兒,只繼續看著程媽做棉襖。

  又忙活一下午,程歡的棉襖基本做出來了,只剩袖子需要封口。

  這地方最好是手工縫,程媽拿著針線一針一針細細密密地縫針。

  蘇半夏看著她臉上不自覺露出的慈愛的表情,她一定是想到了將來穿上的時候的喜悅。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不知道程延那個在外的游子,上一次穿母親縫制的衣服是什么時候。

  怎么又想起程延了,蘇半夏搖搖頭,把最后幾針收好。

  “媽,你做的真好,要是接做衣裳的活計,你這一回起碼能掙五毛錢!”蘇半夏繼續鼓勵事業。

  程媽手一頓,“大家都會做,哪就值五毛了?”

  “是都會做,但她們沒縫紉機啊,她們做一件下來你十件都做出來了。”

  程媽又看看縫紉機,“真是個好東西啊!”

  現在雖說結三轉一響,在鄉下根本沒有出手這么闊綽的,有一樣就不錯了,在縣城也撐死拿出兩樣。

  四樣都拿齊的,那得是省城的生活水平。

  “以后等您手藝熟練了,您就自己接人家修補衣服的單子,打個補丁一分錢,裁個頭巾一毛。這么攢著不也是自己掙的嗎?”蘇半夏覷著程媽的神色循循善誘道。

  “我……掙錢?”程媽一輩子沒有自己掙過一分錢,當大姑娘的時候跟自個兒爹要,結了婚是丈夫養著,現在依然如此。

  但她自己創造的勞動成果不被大眾所接受,她洗衣做飯伺候家里被稱之為“分內事”,所以她一輩子都是手心朝上的。

  現在告訴她你做的一切都是可以掙錢的,她也不接受。

  只有實實在在的錢放她手里,她才能感覺到自己的價值所在。

  經濟獨立,才能人格獨立,亙古真理!

  “回去吧媽,剩下的明天再來做。”外面天已經要黑了,再晚回去兩個女人不安全。

  程媽還沉浸在剛才蘇半夏說的那些話里,依依不舍地摸著縫紉機。

  這臺縫紉機已經很多年了,一些零件都老舊了。

  但程媽還是覺得這真是一臺好機器,簡直是全天下最好的機器了。

  回到程家,她干勁十足地把剩下的那匹布料給拿出來,畫好道道兒裁剪好。

  “真是得了兒媳婦兒孝敬,冬天還沒到呢,這么迫不及待啊?”王彩琴抱著孩子站在一邊冒酸水兒。

  程媽畫道兒的手都停下了。

  程歡在院子里洗菜,聽見王彩琴欺負她媽,“怎么?你不孝敬還不讓別人孝敬了?我嫂子還孝敬我爸我奶奶一人一雙好棉鞋呢,這么多年見過你一雙鞋墊子嗎?”

  王彩琴從結婚就壓著程大丫,可這半年,尤其是近三個月,她改名字之后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我跟媽說話跟你有什么關系?一個賠錢貨那么多話!”

  程歡把菜摔回盆里,“怎么?女的就是賠錢貨?那這院兒里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嫂子你不是嗎?哦你不是,你那么貼補娘家咋可能是呢?咱家這院子為啥禿成這樣兒?我媽起早貪黑種的菜那不都讓你孝敬你娘家媽了嗎?你媽也沒記你半點好啊,彩禮錢你帶回來一分錢了嗎?”

  “程大丫!”

  “咋的?”

  兩個女人的戰斗看起來一觸即發。

  程老太從屋里出來,“吵吵什么!天都黑了也不消停!”

  程歡率先說:“奶奶,我大嫂說你是賠錢貨!”

  程老太耷拉的眼皮顫了一顫。

  “沒有……我沒有,大丫她胡說奶奶!”王彩琴連忙撇清。

  “行了,什么賠錢貨不賠錢貨的,以后這話再讓我聽見,餓你們三天!”

  程老太這話說得一點都不虛,廚房里放米面的櫥柜上有把鎖,每天糧食做多少剩多少,她最清楚。

  程媽嫁進這家也快二十年了,一天女主人沒做過,天天做個飯像乞討一樣,讓程老太恨不得拿著秤往外拿。

  程歡消停了,繼續去洗菜。

  王彩琴抱著兒子,狠狠等著程歡,看了看自己兒子,跺跺腳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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