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偉明接過板車讓蘇半夏前面帶路。
蘇半夏在蘇晨耳邊說了幾句,他“噔噔噔”跑進屋里去。
再看蘇晨就抱著蘇父蘇正方的遺照出來了。
“蘇家丫頭,你這是干什么?”李有根臉拉的老長。
雖然反封建反迷信的口號喊得震天響,但是畢竟中國人骨子里還是避諱這些的。
“隊長,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怕什么呀?”蘇半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李有根咬咬牙閉嘴了,王紅豆也默默地走遠了兩步。
沒人愿意跟死人的事情沾邊兒,不吉利!
蘇半夏摟著蘇晨的肩膀,蘇晨抱著蘇正方的照片。
姐弟倆肅穆著臉往蘇二奎家走去。
不快不行,彭玉蓮被抓起來了,蘇二奎在衛生室保衛科,她必須趁著這倆人不在,把錢從他們倆那兩個孩子手里要出來。
臨近中午,地里干活的人也陸續回家吃飯了,看見這一場面都不自覺地湊近想要看看熱鬧。
看熱鬧,人的本性!
江偉明跟在蘇半夏的身后,也不自覺感嘆:這小丫頭真挺猛!
沒一會兒一行留人就停在了蘇二奎家門口,他家的房子還是土房子,只有一間小小的是青磚房,現在他家兒子蘇星住著。
就這一件小青磚房還是蘇二奎趁著他大哥不在家用院子里剩下的青磚蓋的,蘇正方回到家也沒有過多計較。
由此一發不可收拾,蘇二奎缺什么都從大哥那拿。
小時偷針,大時摸金!
賴的怕楞的,楞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今天非得治治你們這些吸血蟲!
人不發瘋,早晚要瘋!
“蘇星——蘇月——出來!”
蘇半夏扯著嗓門大喊。
院子里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蘇月“咣當”一聲開了院門。
“蘇立夏——你還敢來!”蘇月面目猙獰地上來要扯蘇半夏的頭發。
江偉明眼疾手快地攔住了蘇月的胳膊。
蘇月剛想發火,看見是昨日上門的領導之一,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臟話吞了回去。
“干嘛啊。”蘇星穿著老頭背心松松垮垮地出來,一看門口這陣勢咽了咽口水,“蘇……蘇立夏,干嘛?”
“還錢!”蘇半夏沒有廢話,直接上重點。
“什……什么錢?你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還要錢?”蘇星開始還有點心虛,但后邊越說越有底氣,好像原主真是占了他家多大便宜似的。
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不想結婚了?”蘇半夏湊上前輕聲問。
蘇星退后兩步,他可太想結婚了,要不是因為他的彩禮,蘇二奎也不會這么鋌而走險。
話又說回來,沒有這筆錢,他就結不成婚,所以打死他也不能承認。
“你什么意思我聽不懂!”蘇星大喇喇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隨你怎么說,我不知道!
蘇半夏嘴角露出一個戲弄的笑容,“你媽被抓進去了,少說要勞改半年。”
蘇星睜大了眼睛,這消息他還真不知道,他以為頂多就是批評教育,昨天他爸也是這么說的。
今天他爸一大早就去鎮上了,就是要逼蘇半夏寫諒解書。
“現在村里人都不知道你媽被抓進去了,我要喊一嗓子,你那愛面子的丈母娘還會把閨女嫁給你嗎?”
蘇星是個沒什么腦子的莽夫,被蘇半夏三兩下一嚇唬,就慌了陣腳,磕磕巴巴說不出話。
“大侄女兒,在醫院讓人抓我還不夠,還找到家門口了?可沒有你這么做人的!”蘇二奎怒氣沖沖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一轉頭,果然蘇二奎一頭的汗水,一看就是匆忙趕來的。
“二叔來了?那您給大家伙說說您為什么被人拉出去啊?我是不怕丟臉啊。”
“您是為了錢?還是為了二……”
“行了!”蘇二奎截住了蘇半夏的話,他也不想彭玉蓮被抓起來的消息被村里人知道。
“進院兒里說。”蘇二奎丟下一句話就進了院子。
隨著當事人和江偉明等人進了院子,門也“咣當”一聲關緊了,雖不至于什么都聽不見,但也模模糊糊如同隔靴搔癢。
大部分的村民都回家吃飯了,下午還有活兒呢,不過也有一些好事的愛傳新聞的,類似于葛家嫂子和王家嬸子,四五個婦女貼在墻根兒下偷聽。
院子里生產隊長李有根又想和稀泥,王紅豆也添油加醋。
“蘇家丫頭啊,你這拿著牌位像什么樣子啊?”
“就是啊,你讓鄉里鄉親的以后讓人咋看你二叔啊?”
“你這么潑辣,以后可怎么嫁人哦。”
蘇半夏呼出一口濁氣,向他們攤開手,“怎么,二位是要替他還錢嗎?行啊,一千!”
“跟我們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你也太獅子大開口了。”李有根可沒有替人換沼的癖好,還了一句嘴就不說話了。
蘇半夏白了他們一眼,“一千,拿錢。”
蘇二奎嚼著煙葉,蹲在堂屋門口,“錢不在我這兒。”
婦聯干部崔山桃從衣兜里拿出一張紙,“蘇二奎,當初領錢的單子可是明明白白寫的你的名字,你也按了手印,現在你不承認了?”
蘇二奎還是裝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我承認,但是當天我就把錢給我這好侄女兒了,她給誰了我可不清楚。”
“當時蘇同志生病呢,你會把錢給她?”崔山桃臉氣得漲紅,從沒見過面對鐵證還能辯三分的。
“我給她了,我大哥的賣命錢,我自然是要給他閨女的。”
“那昨天你說錢要留給他們將來辦嫁妝娶媳婦?”
蘇二奎一臉坦然,“是啊,我以為錢在侄女兒手里,我家里揭不開鍋,我媳婦兒要他倆出伙食費,我沒同意。”
蘇二奎真是個高人,腦子轉的是真快,怎么當年念書就不行呢,歪門邪道倒是無師自通。
江偉明上前,“蘇二奎,你要是撒謊是要被拘留甚至會判刑你知道嗎?”
“我不怕,我沒說瞎話,沒拿——就是沒拿。”蘇二奎也是鐵了心不交錢。
當時原主還在生病,他完全可以說是她把錢搞丟了,甚至給人了。
眼看兩個干部都拿他沒有辦法,蘇半夏咬了咬下唇,這種人就不能用文明的方式治。
于是,她上前到蘇星旁邊說了一句話,蘇星神色大變,然后倉皇到蘇二奎身邊,“爹,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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