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滿高興地數著桌子上的大錢。
除了銀錠子和一些碎銀子外，剩下的都是大錢。
老李家其它人也樂呵呵幫著數。
邊數，還邊用麻線把大錢串起來。
一千個大錢為一貫。
數完打個結，放到旁邊。
忙活完，把自己的數報給小滿，一大家子屏住呼吸盯著小滿。
“銀子有一百五十四兩八錢，大錢有十二貫零三十四個。”
“多……多少？”
老李頭直勾勾盯著小滿，聲音顫抖著。
“折算下來，是一百六十六兩八錢零三十四個大錢。”
陳小滿話音落下，屋子里眾人都沸騰了。
“賣一天杏子，竟能得一百六十六兩銀子？！”
“娘咧，這比咱們賣酒還賺錢！”
“多虧了那些大戶啊，不然咱們賺不了這些。”
“大戶真夠有錢的，以后咱得多坑……多跟他們做生意。”
老李頭差點說禿嚕嘴。
周大丫道：“他們的錢不賺白不賺。”
“多賺大戶的錢，拿來補貼窮戶。”
陳小滿美滋滋道。
老李頭把錢薅進自己懷里，防備地盯著小滿：“都是咱家的銀錢，你別想拿走。”
“我不要爹的錢，不過我很快要做出杏子酒了，到時候會賺更多，我也不給爹。”
陳小滿拋出一個重大消息。
老李頭驚了：“那怎么行？！”
“當然行啊，爹手里都好多錢了，不能惦記我的錢。”
老李頭哪里肯罷休，當即要跟小滿擺事實講道理。
被周大丫攔住了。
“她的杏子酒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釀好，那么一簍子杏子，出不了多少酒，用不著惦記。”
老李頭被勸服了。
不如賣手頭的杏子賺錢。
“今兒賺了一百六十六兩，明兒再賺一百六十六兩，十天下來，就是一千六百六十兩，一年下來就是……”
他趕忙掰著手指頭算。
陳小滿在心里默算了下，給出答案：“四千九百八十兩。”
“嘶！”
屋子里齊齊響起吸氣聲。
一年就能賺五千兩！
“五千兩能買多少田地？”
“得四十五畝啊！”
一家人高興地盤算起來。
陳小滿給他們潑冷水：“賺不了那么多。”
“怎么會？”
“杏子只有這些天有，過了季節就沒了。”
老李家的人如遭雷擊。
他們仿佛看到銀子長了翅膀飛走了。
老李頭不服氣：“還有別的果子。”
老李家的人頓時又欣喜起來。
對啊，他們山上的果子多得是。
“果子過了秋天就沒多少啦，而且二哥能賣貴，是因為那些大戶還沒嘗過，等嘗過了不買了，大哥就賺不了那么多錢了，山上的杏子不會等人的。”
陳小滿又一盆冷水將老李家的人從頭淋到腳。
“我的銀子喲！”
老李頭簡直哭都沒眼淚了。
“趁著杏子能賣錢，趕緊摘了拿來府城賣。”
周大丫當機立斷。
李二寶一顆心也被小滿弄得懸了起來。
他一點不想耽擱，當天晚上又想回淮安縣。
這次李大寶也跟著一塊兒去，連帶著阿木等三人也一塊兒回去了。
陳小滿留了些明天要賣的杏子，其余全讓人幫她搬進房間。
瞧著門被關上，周大丫起了心思：“該給小滿分房睡了。”
“還小吶。”
“六歲了，不小了。”
周大丫琢磨著：“初元也七歲了，再不分房不合適。”
老李頭想著也是。
可問題是沒房間。
“咱們租的房子不大，就這么多屋子，分不出去。”
“那就買個大宅子。”
周大丫的話把老李頭嚇了一大跳。
“在府城買房？咱買得起嗎？”
“咱賣杏子能賺，花生瓜子也能賺些。”
聽著周大丫的盤算，老李頭心里也癢起來了。
只要最近杏子賣得多，賺的錢在府城真能買宅子。
就算不在府城住，租出去也能賺租金。
這么一想，他又勁兒勁兒的。
陳小滿在福地里幫著洗杏子。
將杏子洗完，又放回籃子里瀝水。
一旁的張半仙在忙著炮制新的粉末。
陳小滿湊近了些：“半仙爺爺，你這藥粉和之前的不一樣。”
“這些是用你種的那些草藥炮制出來的，藥效沒那般霸道，不過比之前的毒粉更危險。”
“怎么危險？”
“只要裸露出來的皮膚粘上一點，這些毒粉就會鉆進皮膚，讓人癢得抓狂。”
“原來是癢癢粉呀。”
張半仙一噎。
他做的如此精細的毒粉，在陳小滿嘴里竟然變得如此低級。
瞬間沒有動力了。
他干脆把煉制藥粉的活兒交給陳小滿。
還找了個由頭：“你要多練練，才能炮制出更好藥效的藥材。”
陳小滿深以為然，興致勃勃地按照張半仙的步驟來煉制“癢癢粉”。
到了晚上，李初元高興地沖進屋子。
“我想到把河床的消息告訴縣太爺的辦法了！”
陳小滿顧不上手頭的活兒，趕忙追問。
李初元道：“我有個同學家里養了鴿子，咱們可以利用鴿子帶信給縣太爺。”
“他也是淮安縣的人？”
“不是。”
“那他養的鴿子怎么知道飛進淮安縣城呢？”
李初元端了個小板凳坐在陳小滿旁邊，雙眼發亮：“曹同知跟縣太爺是同窗，平日若是有書信往來，會不會有能飛到縣太爺家的鴿子？”
“曹同知已經被抓了。”
“咱們去牢房找他。”
兩人一拍即合，約定等明天李初元放學了，兩人一起去找曹同知。
他們已經看明白了，在府城只要有銀子，什么事都好辦。
陳小滿在家忙了一天，讓阿木趕著牛車載她去學校門口等李初元。
阿木把牛車趕到樹蔭底下。
按照陳小滿的吩咐，把杏子都擺出來，規矩地坐在一旁。
陳小滿道：“你這樣別人不知道你賣的是杏子，你要叫喊。”
阿木臉羞紅，他實在不好意思叫喊。
“那你跟我坐在一塊兒剝杏子吃好了。”
陳小滿抓了一把杏子，塞進阿木的手里。
自己拿了一個，剝開，慢悠悠往嘴里送。
阿木一時不知所措。
“杏子能賣錢，我吃了浪費。”
“你要吃得香，別人都會來買，很賺錢的。”
陳小滿咬了一口：“要像我這樣吃得香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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