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一百九十六章:借盤纏
    

    鐘山皇甫世家出大事了,先是半甲子不曾現世的老祖皇甫慶國突然瘋了般跑出鐘山。出手阻攔之人卻不是皇甫乙或皇甫武隆,而是一向被認為文不成武不就,只能靠家族混吃等死的皇甫世杰。

    雖然沒能成功擋下皇甫慶國,卻也讓世人知曉這位皇甫家三公子是藏拙的好手。

    人們正想著皇甫家一門三一品,日后在江湖中的地位將要更進一步時,離開鐘山還不到倆天的皇甫慶國就回來了。

    只是離去時的皇甫慶國是有望登頂武榜的強者,回來時卻成了一具尸體。

    若只是死個皇甫慶國,對皇甫家還不算什么。畢竟這么多年來世人根本就不知道其存在,真正支撐起皇甫世家的是家主皇甫乙和大房二房。

    可本該帶回皇甫慶國的家主皇甫乙,竟然也成為了一具尸體!

    倆位年紀加起來接近倆甲子的老人就那么躺在鐘山山腳,是被下山的皇甫家弟子發現的。倆人都被抽干精血,成了干枯死尸。若非皮囊猶在,加上一身衣著,甚至都要辨認不出身份。

    如此死法最近才出現在中原江湖,傳播者自然就是魔教鴻鵠山。

    當這則消息和關內道青云坊滿門被滅的消息同時傳開,可謂震驚中原。世人本以為鴻鵠山不過是在各方宗門周圍搗搗亂,只能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豈能想到有這般實力。

    原本還在猶豫不決要不要赴宴去南海劍宗的各大勢力紛紛下定決心,非鏟除魔教鴻鵠山不可。

    ......

    青山綠水常相伴,鐘山也不例外。運蓮河圍繞半面鐘山,沒有皇甫家允許,一般船只根本不允許入河,更別提下河捕魚了。

    今日卻有倆人趁著皇甫家出大事的空檔,公然在河邊架起火堆烤魚。

    其中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目不轉睛盯著烤魚,時不時咽口水。在老人身旁還站著另外一位老者,一身粗布麻衣,頭發灰白,也更有精氣神。可他的真實年齡比烤魚的老人還要大,已是接近倆甲子。

    倆個老人的年齡加起來已經快接近三甲子,一個是比公孫無忌還早成為劍道魁首,苦等半甲子沒等到命里克星,覺得江湖無趣,就自己隱退了。另一個更了不得,一手設計推翻氣數未盡的王朝,造就天下亂世,比魔榜魔頭還魔頭,人人得而誅之,白留疑。

    聞到魚肉香,白留疑滿懷期待拿起串魚的樹枝,一口下去,燙得直呼氣。

    已經多年不曾佩刀的老劍客好似不知曉眼前老人的身份,不耐煩道:“你說有架打,我以為是多了不得的人,原來就是個連佩劍都斷了的老家伙,讓老夫對付這種貨色,不給點補償可說不過去。”

    白留疑囫圇吞下魚肉,笑嘻嘻道:“急什么,皇甫乙不過是開胃菜,姓韓的活死人才是壓軸好戲。”

    老劍客頓時來了精神,忙走上前詢問,“當真?”

    白留疑卻不再理會,自顧自吃著魚。

    向來脾氣奇差的老人卻不生氣,不停一手握拳砸在另一手手心,喃喃自語,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

    徐州,一個備受各方矚目之地。它與宋毫穎三州共處一線,北倚微山湖,西連蕭縣,東臨連云港,南接宿遷,又有大運河從中穿過。掌控了各方命脈的漕糧,是當之無愧的風水寶地。

    京城官員下方地方,無不拼命往徐州鉆,哪怕只是撈一些別人吃剩的殘羹冷炙,也是一筆不菲的油水。

    如今掌控徐州漕運的乃水軍大都統柴柏霖,徐州官員想分一杯羹,都得此人點頭。

    在徐州,柴柏霖毫無疑問是土皇帝,任你是多了不起的過江龍到了這里,都得乖乖趴著。

    趙顯徽打算去青州找十二堂,自然而然順路經過徐州。他也很好奇徐州的官場,想要看看這里的人是怎么個撈油水法。

    有徐州西大門之稱的蕭縣外,一架馬車緩緩前行。駕車的馬夫是個年邁老人,背著個黑布包裹,里面裝的卻是一柄斷刀。馬車內則是位年輕公子哥,正盤腿而坐,緩緩呼吸吐納。

    一柄嶄新木刀安靜擱置在腿上,隨著主人的呼吸而輕微顫抖。

    這倆人可不就是鄧茂和趙顯徽嘛。

    與皇甫慶國一戰,趙顯徽雖然被邪功反噬,受盡苦頭,事后卻受益匪淺。

    原本趙顯徽對佛道倆教都有涉獵,獨獨缺少儒家的浩然正氣。唯有融合三教義理方可成就氣運,踏入龍陽之境。可他除了和邢玄邃學習那段時間讀過書,就只有孫白山掠奪天地之氣的方法牽扯到氣機。

    這自然是遠遠不夠的。

    可經歷這一戰,趙顯徽發現胸中悶著股氣,如何也抒發不出來。就好像經脈受到阻塞,只要成功打通,就可一飛沖天。

    毫無疑問,這也是一種氣,卻不是儒家的浩然正氣,而是江湖無敵的風流意氣。

    趙顯徽此時就在梳理體內氣機,更加徹底消化這一戰帶來的益處。

    徐州對于兵器的管制不算太嚴,鄧茂只是給了十倆銀子,城門守衛就大大方方放行了。

    結果才進城,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那人衣著樸素,拿著一疊紙張挨個攔路。興許是干這行久了,經驗老練,準確攔下趙顯徽他們的馬車,趴在車窗詢問道:“公子是第一次來徐州嗎?我這徐州圖紙,標注了各大客棧酒樓青樓,包您玩個暢快,一份才五倆銀子,不貴的。”

    若對方只是個賣圖紙的,鄧茂大不了給五倆銀子買一份就是,可關鍵在于此人氣息綿長有律,更背有一柄寶劍,分明不是一般人。

    趙顯徽被打擾也不生氣,睜眼看了這與自己一般年紀的男子一眼,反問道:“兄臺使劍?”

    男子愣了愣,隨即笑臉道:“小時候學過幾招半式,可惜連口飽飯都混不到,公子行行好買一份?”

    不需多說,鄧茂已經拿來五兩銀子。年輕男子一邊道謝,一邊接過銀子,遞來圖紙。

    趙顯徽覺得對方挺有意思,便好奇圖紙的內容,結果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小子初來徐州,奈何丟了盤纏,無奈向兄臺借些銀子,來生若再相見,必然做牛做馬報答!

    趙顯徽的臉一下就黑了,再掀車簾去看,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