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狼諜趙顯徽上官苑 > 第九十四章:有趣,惱怒,想殺人
天水郡依靠黃河而建,有倆橋供以渡人,一條民用,一條官用。尋常百姓只可走民用橋,一經發現上官橋,輕則受牢獄之災,重可至死!
事先就解決了城門守衛的趙顯徽帶著昏昏沉沉的十二堂一眾弟子駕車闖出城后,沒有走上民橋,而是繞行一里地后通過官橋渡河,徑直闖入陰山山脈之一的大青山。
換作二十年前,大青山可謂樹木茂盛,水草肥美。自從徐楠將軍豎壁清野,一把大火燒了五天五夜,如今的大青山常年風沙肆虐,荒無人煙。
十二堂一行人趁著夜色沖過官橋后,一路闖進大青山。
當徐宏安帶人追出城,過了民用橋卻不見人影,這才明白對方是繞去了官橋,此時再追為時已晚。
望著大青山的方向,徐宏安雙眼緊瞇,心中盤算。
其身旁士卒問道:“公子,再追就要到突厥領地去了。”
徐宏安不愧是被認定為徐楠將軍未來的接班人,膽識氣魄遠超常人,不僅不懼,反而有條不紊下令道:“高伍長帶人回城里調集人馬,其余人隨我進入大青山。”
大青山內,一行人進山后沒有急著趕路,而是尋了一處較為隱秘之地休息。因為一眾弟子確實被下了藥,之所以能醒來,只因趙顯徽常年行走江湖,知曉這種手段,身上配備了解藥,加以疏通經脈的手法,立竿見影。
用這方法雖然將大家弄醒了,卻一個個虛弱得沒有半分氣力,若被追上或者遇上馬匪,只能等死。
已是驚弓之鳥的一行人根本不敢生起火把,所幸原野空曠,借著月色也不會睜眼瞎。
終于得以休息的趙穎川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不自覺看向不遠處的男子,眼中滿是警惕。以她的實力,就算與盧遠釗聯手也不一定是白眉鷹的對手。
當時在馬廄里,三人相戰焦灼,結果一柄飛劍掠來,被白眉鷹躲去。正是這個不知姓名的男人,趁著白眉鷹一氣用盡二氣未生之時,一刀將其頭顱砍下。
原本趙穎川以為對方只是個刀法小有所成的江湖俠客,不曾想還有御劍神通。江湖幾時出了這么年輕的劍仙?
察覺到趙穎川目光,趙顯徽轉頭看來,四目相望,男子輕輕點頭示意,女子卻撇過頭去。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盧遠釗走來,坐在趙穎川身旁,說道:“江湖上倒是有不少馭劍離身幾丈的手法,想來一個年輕人不該有如此刀法的同時,又是一代劍仙。”
趙穎川看了看盧遠釗所背大刀,問道:“此人刀法與五叔相比,孰勝孰劣?”
盧遠釗尷尬笑道:“未曾較量,不知高低,不過叔叔這些年刀法再未精進,想來是無望一品了,倒是這年輕人,未來成就必不在我之下,后生可畏”
趙穎川點點頭,又看向不遠處,卻見那個讓她心生警惕的男人蹲在一個幫派年輕人身前。
趙顯徽打量著眼前年輕人,問道:“多大了?”
虛弱得連站起身都做不到的洪維心大驚,趕忙回道:“今年剛滿十四。”
趙顯徽又問,“叫什么名字?”
年輕人老實回答,“洪維心。”
趙顯徽點點頭,喃喃自語,“維心,維持本心,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接著又問年輕人:“想不想學武?”
自從見到趙顯徽六刀廢了六名壯漢后,洪維心就將其視作江湖頂點的武俠,雖也曾想過對方收自己為徒,卻不敢奢望,如今聽得此話,立馬激動得涌出幾分氣力,當即跪拜道:“求先生收我為徒。”
這一幕無疑引來其他幫派子弟的目光,身為十二堂弟子,公然拜其他人為師,就算此人對幫派有恩,也不太合江湖規矩。至于那些仇視目光中有沒有嫉妒的成分,就不得而知了。
趙穎川當即走上前去,怒目責問道:“洪維心是我幫派子弟,你這樣公然收徒,是不是太過分了?”
趙顯徽站起身,無視周圍目光,冷聲道:“今日若不是我,你們這三十多號人一個也活不了,挖走你們一個可有可無的弟子,過分嗎?”
趙穎川啞口無言。
這便到了體現江湖閱歷的時候了,外表粗獷其實心思細膩的盧遠釗走來,解圍道:“小兄弟今日與我十二堂有大恩,收徒自然不過分,盧遠釗懇請兄臺與我等同行,待日后回青州,必有重謝。”
趙穎川疑惑不解,其余幫眾更不知為何如此。既然已經逃出天水郡,接下來還能遇上什么危險?大不了回來時不走豐州,由幽州臨閭關入海回青州便是。一個不知根底又身懷高強武藝之人,隨隨便便帶在身邊,誰知道會不會背后出手。
趙顯徽嘴角微翹,打趣道:“這么些人里,就盧堂主有遠見,一句話救了三十多人,了不起。”
說完,趙顯徽就背著書笈走到不遠處,尋了塊相對干凈的地兒躺著,不忘提醒道:“趕緊喝點水歇息吧,待會兒就要開始逃命了。”
幫派弟子不敢對這個武功高強的年輕人如何,可洪維心常年在幫派無權無勢受人欺負,如此更加不受待見,連帶著大家喝水都輪不到他,只好來到趙顯徽身旁坐下。
趙穎川目睹一切,問道:“五叔,你為什么要留他?”
盧遠釗指了指腳下地面,解釋道:“因為這里是陰山,走出了大青山,還有狼山,烏拉山,巴爾騰山等大山,背后又有天水郡追兵,你以為沒了他,我們能逃到突厥?”
趙穎川還想辯駁,卻不知如何開口,只能望向不遠處躺在地上的趙顯徽。她在青州有冰山美人的稱譽,除了閨中好友陸青居,就很少對其他人露出過笑容。可真正最少出現在其臉上的不是笑顏,而是怒容。
不知為何,當初在青州第一次相見,趙穎川對此人還有點好感,白天在客棧相遇,則感覺對方有趣,今夜之事過后,則只剩警惕與憤怒,即便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也難掩心中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