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下來,羌胡聯軍也摸清楚了這支肅軍的整體實力。
在得知對方僅有三萬多人之后，羌王房當武陟和胡人且渠大王便商議直接和肅軍開戰！
他們現在的兵力是肅軍的近三倍，在如此巨大的兵力差距之下，他們沒理由放過這支肅軍。
再加上之前驃騎營的士氣損失慘重，士氣低落，在房當武陟看來，這就是個絕好的將肅軍一網打盡的時候。
不光房當武陟這么想，就連且渠大王也是如此。
所以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求援。
笑話，人家加起來才三萬人，他們是對方的三倍，還要求援的話,多少有些丟人了。
而這，也在黃章的預料之中，他賭的就是羌胡聯軍不會派人求援，所以才敢放心大膽地在這里和他們來個正面碰撞。
黃章要做的，是一戰把整個西北打回曾經的模樣，只有如此，才能讓肅國的西北邊境安穩下來。
而這一戰的關鍵，就在土城。
在驃騎營的士兵士氣還未完全恢復之前，黃章讓師風帶著三千龍城騎兵入駐土城，先把土城給穩住。
師風等人到了土城,才發現土城原來還有五六千的士兵。
這五六千士兵不是驃騎營的人，而是之前宋植調走的蘭山防線一帶的部隊。
見到師風等人，這群人就仿佛找到了救星。
師風也沒想到，在土城里，竟然還有人堅守。
后來才得知，這些堅守的人,都是之前沖擊北門時，由于潰敗，不得不撤回土城的士兵。
本來房當武陟的羌軍是準備繼續進攻的，好在聽到了肅國援軍的消息，房當武陟為了以防萬一，才停止了進攻。
后來之所以一直沒有攻打土城，也是想讓黃章等人主動進土城，像當初圍宋植那樣將黃章等人個圍住。
不過黃章并未中計，而是在土城外扎了前后大營，和羌胡聯軍對峙。
這一來二去，土城的地位也就變得不再那么重要。
不過此刻，這群待在土城的士兵士氣極低，幾乎已經臨近崩潰，只是師風部隊的到來，勉強支撐了他們活下去的欲望。
如果想要讓他們作戰，那恐怕是指望不上了。
現在這群人是談羌胡色變，那是一點戰意沒有。
兩軍大戰之日，雙方的兵馬開始在土城外鋪展開來。
羌胡聯軍紀律性不強，但勝在人多，黑壓壓一片，猶如烏云蓋頂，氣勢逼人。
而肅軍這邊，陣型嚴整，將士同心，雖然有人數差距，但戰意高昂。
尤其是之前被羌胡聯軍包圍過的驃騎營士兵，一個個眼中都有火。
上了戰場，之前他們所懼怕的所有情緒，在這瞬間煙消云散。
所有的士兵拋開了那些雜七雜八的想法，此刻腦海中就只有一個信念，干掉對方！
而給他們信心來源的，就是軍陣最前方，那個意氣風華的少年，那個一手持眀劍，一手持令旗的靠山王！
世事奇妙，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指揮著千軍萬馬，但所有人不但沒有一點違和感，相反，只覺得心中安定不少。
這可絕對不是一個二十來歲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帶給他們的，但靠山王就給來了。
越是這種反差，就越讓眾人堅信，靠山王非凡人。
遠方，羌胡首領一聲令下，近萬羌胡騎兵開始對肅軍發起進攻，跟在羌胡騎兵后面的，是羌胡的軍隊，氣勢同樣不弱。
望著沖殺過來的羌胡騎兵，黃章很鎮定，并沒有絲毫慌張，在他身邊的將領也像一座山一般，沒有半分動搖。
所有肅將都明白，今日一戰，乃是事關整個肅國西北存亡的一戰，他們唯有死戰不退，才能得到生機。
眼看著羌胡騎兵離本陣還有一千來米時，黃章將手中令旗一揮。
令旗一動，鼓聲頓時響起。
伴隨著鼓點的響動，肅軍的軍陣開始出現變化，兩側的盾兵和槍兵開始前壓，同時中間的士兵開始往后撤退。
在撤退的同時，一陣疾射的箭雨開始覆蓋肅軍。
這些騎兵擅長騎射，騎射本來也是他們用來打擊對方的手段。
通過高速移動中的箭雨對敵方造成第一輪殺傷。
但很可惜，這些騎兵的箭雨落在肅軍的軍陣中，如同毛毛雨一般，毫無作用。
肅軍士兵一早便舉起大盾，將頭頂給死死護住。
在羌胡騎兵的第一輪箭雨打擊過后，肅軍也予以了還擊。
騎兵有騎射，但肅軍這邊也有弓箭手。
躲在盾陣后面的弓箭手看到騎兵進入射擊范圍后，開始了一輪拋射。
隨著箭雨的落下，羌胡騎兵立馬遭到了劇烈的打擊。
以前從來沒有肅軍敢在正面戰場和羌胡軍隊作戰，肅軍向來都是窩在城池之中，守著城墻打陣地戰。
這冷不防野戰起來，羌胡聯軍才發現，他們的野戰之法太過落后了。
僅僅是這幾輪的箭雨，就把他們的騎兵給射得人仰馬翻。
而他們以往野戰使用起來十分得心應手的騷擾戰術，也在此刻，在肅軍的盾陣面前開始失靈。
而最恐怖的事情還不止于此。
在遭到箭雨打擊之后，羌胡騎兵知道第一輪戰斗他們吃了虧，不是對手。
于是乎，按照慣例，羌胡騎兵開始往兩翼迂回，想借著高機動性，對肅軍實行側翼打擊。
這個想法很好，戰術也不錯，先是通過正面沖鋒擊潰敵軍的心理防線，給予一定的壓力，然后在正面施加箭雨消耗，消耗結束，便將沖鋒的騎兵部隊朝兩翼散開，露出跟在身后的重步兵。
由重步兵前去沖陣，緊接著騎兵在側翼騷擾、收割，這樣一來，幾乎沒有哪個部隊能頂得住這樣的戰斗！
但很可惜，黃章貌似猜透了羌胡騎兵的戰法，所以早在一開始，肅軍的兩翼就開始朝外延伸，同時中心后退，開始給羌胡騎兵錯覺。
由于戰場宏大，視野有限，沖鋒中的羌胡騎兵也不知道兩翼的情況，等他們往兩翼散開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陷入了肅軍的包圍之中。
騎兵想散到兩翼，卻發現兩翼都是嚴陣以待的肅軍。
這下，原本高機動的騎兵卻成了活靶子。
前左右都有肅軍，后方還有沖上來的重步兵，他們是一點都動不了。
失去了機動性的騎兵和普通的步兵也就沒了區別。
而且行動不便的馬匹更是阻礙了騎兵的行動。
羌胡騎兵想要沖出去，但無奈肅軍軍陣面前是一面面厚厚的大盾，大盾后方是鋒利的長矛。
人不怕死，馬還怕。
同時，鼓聲再次變動，兩翼的軍陣開始收縮。
看這樣子，是準備進一步壓縮羌胡騎兵的活動空間。
看著猶如待宰之羊的羌胡騎兵，黃章嘴角露出笑容。
“江將軍，多虧你了解羌胡聯軍的戰法，不然，這一戰我們可就要吃虧了。”黃章夸獎道。
沒錯，黃章可從來沒有見過羌胡聯軍的戰斗方式，對付羌胡聯軍的戰術，是江察想出來的。
江察之前和羌胡聯軍打過大大小小不少場仗，對羌胡聯軍的作戰方式早就熟悉了。
原本以為羌胡聯軍會改一改，沒想到他們是一招鮮吃遍天，一點都不改的。
這沒道理的，總得給他們上上課吧！
只是這課的代價，貌似有些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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