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說著便輕聲哽咽，她低頭忍不住掩面而泣，似乎是承受不住被皇帝懷疑的委屈。
皇后這一番言行，讓王保這個老太監都有些動搖，或許不一定是皇后？
若真的是皇后動手，她豈不是眾矢之的，確實是嫌疑最高的。
皇后應該不敢鋌而走險。
此時昭陽公主得知消息也來了。
“參見父皇，參見母后。”
昭陽公主知道皇后要對徐令儀出手，但全程她都沒有參與此事，更不知道母后是用了什么手段。
昭陽公主以為皇后是為了保護她，其實這是一方面，另外昭陽公主被寵壞了，以至于人有些蠢笨。
皇后怕她壞事。
“昭陽怎么來了？”皇帝面沉如水。
他對昭陽公主比其他后妃的態度要好太多，可是昭陽公主還是紅了眼睛。
往日里父皇跟她說話，哪有這般生硬。
但她也明白，此刻不是她耍小性子的時候。
“女兒聽說皇貴妃小產了，擔憂父皇和皇祖母，也擔心皇貴妃……便忍不住過來了，父皇您別太傷心了，女兒看到您這樣，心中實在難受。”
昭陽公主哽咽小聲開口，皇后叮囑過她，她是父皇唯一的女兒，天然就會得到皇帝所有的偏愛。
若是再乖巧貼心一些，便更是錦上添花，于她有利無弊。
皇帝看著昭陽公主。
這是自己如今唯一的女兒，看到她便又想到剛剛失去的孩兒。
皇帝心中觸動，朝昭陽公主招手，壓下心中的酸楚。
他努力溫和：“朕沒事，昭陽……父皇不是對你生氣。”
昭陽公主順勢握住皇帝的手。
“女兒知道，我知道父皇如今正傷懷，父皇往日對我那么好，無論父皇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女兒都不會怪父皇的。”
往日里嬌縱的孩子如今也無比乖巧起來。
皇帝忍不住更加感傷。
若是徐令儀沒有小產，日后他便會再多一個乖巧的孩子。
這讓皇帝如何不遺憾。
“昭陽，你回公主府吧，過幾日再入宮。”
皇帝還是開口，他對宮妃們的手段不會溫和，不想讓自己的女兒看到。
“父皇，那母后……”昭陽公主又看向跪在地上的皇后，似乎惴惴不安，有些失措：“父皇，母后是犯錯了嗎？母后一向為人良善，她……”
皇帝看她驚慌不安，心中不忍：“皇后先起來，你母后治下不嚴，是自己請罪的，至于皇貴妃小產一事，朕還要調查才知道是誰下手，昭陽你先回去吧。”
皇帝再次開口，昭陽公主只能離開。
但這一次她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皇后心中勾唇，起碼皇帝能想起來，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公主。
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不會再當眾給她難堪，也能提醒后宮其他人。
她再如何，皇帝都會看在公主的份上，保有她的體面。
她還是和后宮之中其他宮妃不一樣。
此刻貴妃在內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皇后還看到貴妃額頭跪出的冷汗。
自二公主去世后，貴妃的身體便一直不算太好。
所以孩子才是這后宮中最好的依靠。
貴妃從前有二公主，還能和她爭一爭，如今已經沒多少底氣了。
至于徐令儀，只要徐令儀一直孩子，便威脅不到她的地位。
只是……
皇后心中還是也很強的危機感。她怕徐令儀再次懷上。
王保帶著人去搜查了多久，這些妃子們便跪了多久。
“陛下。”王保帶著人來匯報，他心中緊張，這一次雖然有所收獲。
可……他還是覺得不可能是貴妃。
“在許貴人的宮殿中發現了巫蠱之物，上面寫著皇貴妃的生辰八字，吳常在的宮里搜出了一包藥粉，經太醫查證，此藥粉能毀人容貌，徐答應處搜出了能讓人流產的藥，徐答應是娘娘同族的姐妹，這……另外還有在貴妃宮里發現了……”
貴妃猛的抬頭，“陛下，臣妾從沒有過害人的心思，更沒有想過害皇貴妃……”
“貴妃，你該聽王總管先說完。”皇后開口打斷她的話。
“在貴妃處發現了麝香，還有能使動物發狂的藥物，太醫們也證實了，這種藥物能讓貓狗失去理智，攻擊性極強。”
貴妃頓時眼眶發紅，她跪著向皇帝爬去，伸手扯皇帝的衣服：“陛下，不是臣妾，臣妾和皇貴妃無冤無仇，為什么要去害她，而且您應該也知道臣妾的為人，臣妾這些年在宮中，手里人沾染過半分鮮血，這怎么可能是臣妾做的呢？臣妾是冤枉的陛下，求您明查。”
林美人此刻卻小聲開口：“貴妃娘娘難道不想坐上皇貴妃的位置嗎？嬪妾知道您當年可是差點成了皇后，如今卻只收一個貴妃，皇貴妃剛剛入宮便壓了您一頭，您心中難道就無半分波動嗎？這樣如何能算是無冤無仇呢？”
“你！你這賤人。”貴妃此刻情緒不穩，她性子本就張揚，心機也不如皇后深沉，更不如皇后能言善辯。
這也是當年她為什么護不住孩子的原因。
這多年了依然無甚長進。
皇后心中冷笑。
皇后假裝為貴妃說話：“陛下，貴妃說的有理，她平日里雖然言辭有些跋扈，可應該不至于因為嫉妒皇貴妃的寵愛和子嗣，便去害她，陛下不如再查一查？”
皇后開口建議，她此刻絕對不會落井下石，她知道皇帝疑心重。
此時宮殿內氣氛緊張，所有人都等著皇帝說話。
貴妃此刻也緊張到了極點，這段時日她算是明白了，皇貴妃才是皇帝最愛的人，如今徐令儀剛小產，她真的怕皇帝為愛失去理智，隨意處置了她。
————
“陛下，太后娘娘來了。”
皇帝猛的站起來，“誰將消息傳到太后耳邊的？”
太后這段時日身體不算好，一直臥病在床。
皇帝擔憂太后身體，特地封鎖消息不叫太后知道。
“哀家若是不來，皇帝打算瞞哀家到什么時候？”
太后聲音沙啞虛弱，面容也十分憔悴。
太后知道消息時，便受到刺激暈倒了一回。
醒來后還是嬤嬤說，徐令儀沒有傷到身子，日后還有希望生育。
太后才振作起來，稍稍有了精神。
“帶哀家過去。”太后開口。
她身邊的嬤嬤卻遲疑：“您的身體……”
“哀家日防夜防，到底沒防住，怪哀家身體不爭氣，人老了便心慈手軟了。”太后重重嘆氣：“這一次的事情絕不能發生第二次，所以哀家要親自處理，以絕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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