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楚凌河留書一封便帶著蟻覡離家出走。
信上并未說明去哪里,只是說了孩兒不孝,辜負他們的期待,代蟻覡向楚侯夫婦以及大哥葉姐道歉,并委托大哥幫他向翰林書院遞交休學要求。
楚侯將書信緊緊握成一團,氣的胸口疼。
“這個逆子!”
葉安饒和楚凌灃立刻安撫他。
倒是葉若生垂著眸若有所思。
當晚她便跟楚侯秘密商議,蟻覡這個禍水不能留,有她在,凌河便不得安生。
城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著。
馬車里布置得非常舒適,厚厚的墊子鋪在上面,而半夢半醒的蟻覡則被男人抱在懷里。
他的大手在她的頭側,讓她靠在他的肩上。
漂亮的眼珠轉動,視線落在了男人的臉上。
“你要帶我去哪里?”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好不好。”
男人溫柔地將下頜抵在她的頭頂,柔聲道。
“就算我說不好,你也不會掉頭回去對嗎?”蟻覡掙扎著,想要脫離他的控制,但是男人卻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抗拒都制止住,好脾氣道:“乖,別鬧了,覡覡。”
“楚凌河,你有在聽我的話嗎?”
“嗯,我在聽,別怕,就算沒有楚侯府,我也會照顧好你的。”
雞同鴨講說的就是她現在這個情況了。
她有些心累的將頭又靠會他的肩膀,看著車窗上時不時被風吹起或因為顛簸而舞動的簾子,從不規則的縫隙里,她看到了樹林,仰起的沙土。
她算了算路程,基本上走了一天,在傍晚的時候馬車停在了一家客棧,他們休息了一晚后,第二日楚凌河便出門去尋住處。
等到他找到了一處出租的房子,便將蟻覡接了過來。
這是一座不大但是還算是干凈整潔的院子,蟻覡走進去后便直接待在臥室里,脫了鞋襪便上床睡覺,她背對著男人,一言不發。
打算冷暴力。
男人知道她心情不好,便不多言,離開了房間,他要出去找一份營生,租住這個院子花掉了他大部分的錢,如果再沒有錢財進賬,僅憑現在的余錢無法支撐他們的生活。
覡覡是他帶出來的,所以斷不能跟他吃苦。
只是他因為年輕,加上是外地人,此地不熟,想要找一份高薪的工作有些困難,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每日白天,楚凌河都會出門工作,家里便只有蟻覡在。
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愣是在浪費了幾次食材后,學會了生火做飯,又學會了打理家務,而蟻覡則什么都不管。
他賺來的錢除了用作生活費之外,剩下的都會給蟻覡保管,但是女人并未存著,還總是跟他要錢,且要的越來越多,楚凌河沒有問她錢拿去做了什么,他為了賺更多的錢,便在晚上去做了另一份工,直到半夜才能回來。
她眼看著男人越來越累,臉色也越來越疲憊,但并未有一句關心,只冷眼旁觀,且不管不顧地跟他要錢,就像是啃著老卻沒有任何羞恥心的孩子一樣。
男人沒有任何怨言,她要他便給,不問緣由。
蟻覡故意將錢拿出去揮霍,而她揮霍的地方則是一家南風館,里面的小倌很多。
后來楚凌河知道了,他便去南風館將人帶回家。
夜風習習,楚凌河的胳膊上還有斑斑血跡,是他今日做工時不小心傷到的。
他不發一言地用另一只手牽著她回家。
“楚凌河,這樣有意思嗎?”
她被動被拉著走,低聲道。
“......”
男人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像是在專心走路一樣,但是臉上的神情確實晦暗且隱痛的。
他知道他和蟻覡回不到過去了,但是他還是想和她繼續走下去。
當晚,即便身體非常疲憊,手臂上的傷口也未包扎,依舊為她燒好了水,服侍她沐浴。
蟻覡看著他手臂上將近一指長的傷口,血肉有些許的外翻,血止住了,上面一片血污,掃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她自顧自的洗干凈,便換了衣服上床睡覺。
男人默默善后。
次日男人還是一早去工作,等蟻覡起來,發現鍋里有給她溫著的飯,她簡單吃掉后,洗了碗,然后去平時取錢的地方找錢時,發現錢袋子不見了,很明顯是男人給她藏了起來。
他以為這樣就能阻止她去南風館了嗎?
她推開房門走到院子里,想要從大門出去時發現門被上了鎖。
原來還有物理控制,讓她足不出戶。
當晚她并未提前睡下,而是點著蠟燭等男人回來。
深夜,她聽到了腳步聲,淅淅索索,不是楚凌河回來,而是......
兩個黑衣人出現,他們敲開了門,闖了進來。
蟻覡立刻吹滅了蠟燭,躲到角落里,她倒要看看這里兩個人想要做什么。
只見兩人舉起刀直接朝著床走去,腳步放得極輕,接著掀起被子,發現沒人,兩個人對視一眼,以為是主人未回,便跳到了房梁上等待著。
蟻覡隱于暗處,覺得有趣。
不知道這兩人是想要殺她還是楚凌河,但他們兩個人都不能死。
過了一會兒,楚凌河回來了,他手里提著燈籠用來照明,而在燈光下的男人身影看起來有些佝僂,并不是老年人的那種自然駝背,而是疲憊導致的。
“救命,殺人了。”
蟻覡裝作害怕的樣子,突然從暗處沖出門。
兩個黑衣人立刻被驚動,也從梁上落了下來,刀光火影間,蟻覡拉著楚凌河就開始往門外跑,身后兩個黑衣人緊隨其后,舉刀朝著蟻覡砍來。
看來目標很明顯,要殺的人是她,于是她故意將楚凌河推出去當做盾牌來阻擋兩人。
楚凌河被她推離去擋刀的時候,臉上露出了苦笑。
不過他并未撞到黑衣人的刀上,反而兩人立刻收勢后退,看樣子是生怕傷到他。
果然如她所料,兩個黑衣人應該是接了命令,不傷楚凌河,只殺她。
那她便放心自己逃離。
將兩個黑衣人有意引到府衙處,她攔住衙役尋求保護,兩個黑衣人見未得手,只能空手而歸。
衙役說她一個弱女子回去不安全,便好心送她。。
于是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匆匆追來的楚凌河。
男人看到她明顯松了口氣,就像是他劫后余生一樣。
“衙役大人辛苦了,這位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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