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君章景天抵達蒼國京城后,并未安排人向蒼君通傳。
而三日后,便是蒼國的祭天大典,由君王出面,祭天謝地,希望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富足。
這次暴君無法到場,所以便由皇后來代。
也正因為此次祭天大典由皇后主持,所以蒼國百姓的期待度空前絕后,但凡是稍有些身家背景的人,哪怕隔著大半個疆域,也要來京城一睹皇后姿容,導致京城的安防工作壓力很大。
陳遙基于此推測,很有可能穹君會在祭天大典之后遞交拜帖。
至于為何一定要在祭天大典之后,他可不覺得是穹君體貼,想要讓他們先處理本國的大事。
畢竟他派出的線人反饋,穹君的人有秘密離京,去的方向瞧著是玦國。
結合種種,他斷定穹君一定是有備而來,且不懷好心,而且他大膽猜測,穹君極有可能就是奔著皇后云渺來的。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加上一天前,他這邊的線人反饋,似乎章景天的人和丞相府的人有過接觸。
而且是在章景天到達之前接觸過的。
所以他推測很有可能丞相和穹君之間達成了什么交易和合作。
丞相針對皇后不是一次兩次了,這兩人有關聯,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有瓜田李下的嫌疑,因此他又特地在丞相府安插了幾個眼線,監視丞相的一舉一動。
玦君也在祭天大典前到了。
這次云迮來蒼國打著探望胞妹的名義,合情合理,蟻覡將其安頓在宮里,一來表達對兄長的親近,二來也方便商量事情。
陳遙對于玦君到來這事兒,他心里也早就有預料,現在蒼君無法在她的身邊維護她,萬一穹國有意發難,有一個地位崇高的人站在她這邊是非常有必要的。
祭天大典那天。
真是頭挨頭腳挨腳,人多到不行,如果有密恐癥候群在場,只怕分分鐘都要窒息。
蟻覡在眾多侍衛的保護下,一步步登上了祭天臺。
負責宗廟禮儀的奉常早已在臺上等候。
他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她。
一身白衣白裙,簡潔而肅靜,濃墨般的頭發在腦后簡單盤成發髻,一枚玉骨簪插于發間,秾艷的五官,雪膚冰肌,儀態端莊而優美,氣質如月華般,柔中帶著清麗。
越看越叫人心驚,皇后就像是九天神女下凡一般,令人不敢直視的明艷中帶著悲天憫人般的神情。
“娘娘,臣葛懷民,這廂失禮了。”
他輕輕執起她的手,將其放在他的手臂上。
“沒事,這幾日辛苦你了。”
蟻覡配合他的動作,跟隨他來到祭天大鼎面前。
“娘娘,給,此四炷香,念完禱詞后,祭拜天地便可將其插入鼎內。”
男人一步步引導著她來。
這還是蟻覡第一次做這種祭祀般的儀式,之前都是暴君做的,他早就熟悉流程,而她這邊不太懂,所以陳遙便提議直接讓奉常在現場指導她進行。
她按照奉常說的做,盡可能每一步都細致些,做到盡善盡美。
“悠悠蒼天,明鏡高懸,運轉時令,萬民是憐,懲惡揚善,仁德為先,天可憐見,佑吾民安。”
念完禱詞后,到了插香這步,她插了一次,有一支沒有插進去。
大概是看出來她有些緊張,男人低聲鼓勵道:“沒關系的,娘娘已經做的很好了。”
蟻覡便扶住其他三支,又重新將香插好。
她轉身看著他,臉上帶著淺笑,表達她的謝意。
男人這時遞給她一把匕首,繼續道:“下面需要您用這把匕首劃開大拇指,只要一滴鞋即可,將血滴入酒杯中,撒在鼎前就行。”
她接過來,沒有絲毫猶豫的拔出來,在自己左手大拇指上劃開一道口子,然后血累積成一大滴落在酒杯里,將里面的酒水染成淡淡的紅。
將酒水撒好,祭天儀式便完成大半,接下來七個穿著巫師祭袍的人上了臺,圍繞著大鼎開始挑起巫祝舞,等他們跳完,祭天大典便結束了。
葛懷民趁著巫師跳舞的空檔,他盡可能不引人注意地將手里的金瘡藥遞給她。
“娘娘,用它止下血吧,辛苦您了。”
蟻覡接了過來,禮貌道謝。
她的手無意的碰到他的手指,讓他突然心跳漏跳了一拍,他偷偷用余光看她,雖然有些僭越,但是過了今日,只怕他再也無法離她這么近了。
而站在祭臺旁邊負責守衛的黃構看到了這一幕,他握緊手里的瓶子,有些淡淡的失落,被人搶先一步了。
祭臺下的蒼國百姓全程都緊緊盯著蟻覡看,至于巫師什么的,不在他們的視線范圍。
雖然距離很遠,大部分人頂多能看到她的一襲白衣,但卻沒有一個人中途離開。
黃蓮暗暗咂舌,皇后娘娘果然魅力大無邊。
在離祭臺最近的一處酒樓里,最好的包間窗口,坐著個紫袍的俊美男子,他的眼睛幾乎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
白衣墨發,身姿絕美。
“主人,太像了。”
垂手立于他身側的女人驚訝不已。
而男人的眼神卻漸漸如深潭水一般,陰鷙從水底浮現,強烈到讓人窒息的。
儀式結束后,蟻覡是由黃構護送的。
一路上,他都猶猶豫豫,想要問她手怎么樣,又覺得太多此一舉,反反復復的糾結中,蟻覡便回了宮,而他的心思只能打消。
華羨殿。
云迮也早早回來,在喝著茶等著她。
“祭天大典可還順利?”
見人回來了,便招呼她過來。
“嗯,挺順利的。”
蟻覡不知他要做什么,便向他走近些。
然后男人便抓起她的左手,看著上面已經撒了藥止了血的傷口,便拿出身上趕緊的帕巾,在她的大拇指上繞來繞,給她把傷口包扎起來。
“皇兄,其實沒關系,過兩日就好了。”
雖然她本人覺得這點小傷沒什么,但是男人明顯很在意。
“不可,萬一傷口感染了,可就不是兩日的事兒了。”
等包扎好,她輕聲道謝。
“和皇兄客氣什么。”他抬頭看著他,眼神溫溫柔柔地像是一湖池水,能讓人心甘情愿溺死在里面。
只可惜,她不是人。
祭天大典結束后,次日上朝,蟻覡還是端莊大方地坐在龍椅上,和底下的眾愛卿商議朝政,就在這時,殿外侍衛來報。
“穹君前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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