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上一輩的恩怨情仇,老頭子自然而然扯到了他們那一輩。
甚至還大大方方追憶起了他與云劍山莊開山祖師許云飛和驚鴻仙子蘇木喬之間的深厚友誼。
然而他那一輩的絕代天驕們,隱居的隱居,死的死,遠走他鄉的遠走他鄉,更多的卻是壽終正寢。
活了一百多歲的老爺子早就看淡了世俗名利,生老病死,在壽命最后的時刻,找了這么一個人跡罕至之處等待有緣人。
等著了,百年功力武功絕學一并贈送有緣人,等不著,那就留下武學,或百年,或千年,總有有緣人來將他這一身心血傳承下去。
不知不覺,天色早已黑盡,老者好似并未察覺,仍舊沉浸在自己的追憶往昔中,沒有絲毫要停下來的意思。
呂佩佩安靜的聽著,也沒有出聲打擾,只是偶爾有疑惑處,適當的出聲詢問。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東方亮起了魚肚白,一夜已過。
饒是呂佩佩面上半個哈欠也沒打,沒有一絲不耐煩,心中也開始有些啼笑皆非了。
這老神仙,可真能說。
李老神仙將他的故事從年少輕狂,到他年過花甲隱居深山,之后一代又一代興風作浪,他做個局外人漠然旁觀。
也不知道最后是不是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了,驚覺天已亮,這才苦笑著搖了搖頭,言到他昨日釣了些魚,這就去熬了湯,招待客人。
木屋前頭不遠處有小溪流水,清澈透亮,沒有任何污染。
誰說水自清則無魚,這里面的魚兒還不少,巴掌大的魚都有。
呂佩佩就著溪水洗了把臉,她看著水中的倒影,不由陷入了沉思。
從江映寒和李老神仙的口述中推理,她那個正經嚴肅的便宜姨父貌似有兩副面孔呢。
她之前在云劍山莊只見過兩面,許千秋那個年紀深沉一些實屬正常,沒說兩句話,面相不兇也不善,她喜歡不起來,也討厭不起來。
那九宮神璽為何最終落到了他的口袋中?
鬼劍傳人小槐那天晚上偷盜的莫非就是此物?
如果許千秋真是深藏不露的話,豈能那么容易就被小槐偷走這么寶貝的東西?那小懷能偷走的東西多半也是個假的。
為什么江映寒好端端的就受到了旁人的挑撥,遠走關外?
以江映寒那般爽利的性子,居然對同為呂大俠結義兄弟的許千秋看不對眼,許千秋對他做了什么?
若這個身體真的是呂大俠夫婦的后人,那為什么會在天地神教被羅仙姑給養大?
數月前白玉樓樓主應邀參加泰山派英雄會,之后便杳無音信,云劍山莊也在受邀行列。
如果許千秋真的是狼人,按理來說知道她的存在才對,在云劍山莊臥底下來,卻并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妥。
……
呂佩佩晃了晃腦袋,管他呢,一切陰謀詭計在絕對實力面前都將不堪一擊。
這時日頭從東邊升起,老頭叫人吃飯的聲音傳來。
呂佩佩有一瞬間覺得這樣歲月靜好的隱居日子似乎也不錯。
一切的自由都基于實力而言的,就好比此時做飯的老頭,就好比異世來客的她。
她想著外頭那些看似逍遙自在的俠客們,要么受名聲所累,要么是滿腔抱負,恩怨情仇所轄,江湖浪蕩半生,誰能獲得真正的自在逍遙呢?
呂佩佩一口魚湯下肚,毫不吝嗇的豎起了大拇指,點了一波贊。
老頭子樂呵呵笑著。
早餐后,呂佩佩沒有急著趕路。
承蒙老頭子毫不吝嗇給她講了許多早年間的秘聞,又有一頓早飯之恩。
呂佩佩決定在此多待幾日,如果因為自己這只蝴蝶的緣故,這老頭兒等不來最后的衣缽傳人給他收尸,那她就只好幫這老頭收尸了,順便出去找一個面相好又根骨絕佳的練武奇才,將這老頭的一生成果傳承下去。
人死了還是得塵歸塵土歸土埋在土里的好,就算為了下一輩子的陰德,也得找一個人為自己收尸。
這老頭倒是看得開,等不到傳人,他就坐在屋里自然而然去了,桌前擺著自己的一生成果,三年,五年,十年,百年總會等來人,至于尸骨入不入土……生前哪管生后事。
得知呂佩佩決定多留幾日后,一百二十好幾的老頭兒難得的流露出了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最后呵呵笑著,鄭重地向呂佩佩行了一禮。
算是接受了呂佩佩的好意。
接下來的幾日在這個峽谷里算是相當悠閑,呂佩佩偶爾釣釣魚,偶爾飛身上了涯頂,看月亮看美景,偶爾外出打獵,燒出好菜來驚呆了老爺子的下巴。
李老神仙直呼還想再活個三年五載。
生不逢時啊。
別看老頭子生龍活虎,胃口又好,吃嘛嘛香,呂佩佩知道他是真的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壽命到了,也該去了。
呂佩佩望了望天上不知何時出來的月亮,老神仙怕是熬不過今夜子時了。
正想著難道自己這個蝴蝶翅膀真的將那主角給扇沒了,還是主角一定要到關鍵時刻才能出場?
突然懸崖上方傳來一陣打斗聲。
呂佩佩眸光一閃,來了。
李老神仙正吃著美味,突然一頓,疑惑的看向數百丈的高聳懸崖上方。
即使有月華光輝,但還真看不真切。
“啊——!”“周元風——!”
一個重物從懸崖上方直直的落了下來,在月色的映襯下能確定是一個人的剪影。
呂佩佩眼前一晃,老頭兒顯然飄出了數里之外。
那個人自由落體的速度越落越快,在離地十丈高處,老頭拂袖穩穩地伸手一帶一拖,看似隨意,實則豪橫的真氣四溢,將急速落下來的人毫發無傷的帶到了地面。
那人臉色慘白,還沒回過神來,呆呆的看著老頭兒精神矍鑠的老臉。
直到老頭兒好似帶著內力的輕咳一聲,才找回了自己的魂兒。
他連忙退后兩步,恭恭敬敬抱拳行禮。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老頭兒撫了撫長須,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元風,微微皺了皺眉,又晦澀不明的看向呂佩佩。
呂佩佩沒事人一樣的自顧自喝茶,就是不與那老頭對視。
都死到臨頭了,有個傳人就不錯了,還有啥好挑的?
畢竟可不是所有人都有她這般離譜的學霸資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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