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寧和慕向遠異口同聲說道。
慕向遠瞪了一眼上官夜:“這么大的家業,讓阿寧一個人守著我不放心,你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
慕寧與慕向遠的理由不同:“你們兩人之間有私怨,你待在他的手底下也不會痛快,若是真想精忠報國,那就從小兵做起,而不是跟在我父親身邊。”
“什么私怨?”慕向遠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慕寧并沒有隱瞞,只說她早就選擇跟聞人越合作了,接下來她會為他提供資金支持,而那一次兩人密談被上官夜發現,他以為聞人越是個毛賊,兩個人還起了爭執。
她怕上官夜這樣倔強的脾氣,到了聞人越那邊不會有好的出路。
父女兩人站隊不謀而合。慕向遠看待慕寧就更不一樣了。
“若不是你不愿參戰,我定然輔佐你走向最高位。”
慕寧輕笑:“那我很快就會被累死。”
父女兩人旁若無人地交談著,上官夜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
“那你想讓我干什么,留在你的身邊嗎?”
慕寧看向他,搖搖頭:“不需要,你若是真想參軍,那就自己闖出一番名堂,不要靠著其他的外力,你能走多遠,最后得看你自己。”
“我去了他的軍營,難道會害他嗎?”
“你不會害他,但你心里會不服氣,在行軍打仗時,不服從軍令的人很容易丟掉性命。既然你不服他,那還不如去找另外一個人,憑借你自己的努力當上一個將軍。”
上官夜看了慕寧良久,他的表情讓一旁的夫妻倆人都覺察出不對來了。
慕向遠摸了摸胡子,與妻子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就出去說悄悄話了,轉眼間只剩下慕寧和上官夜。
“我不會參加他們的皇帝之爭,但我生在將軍世家,不愿放棄這個能證明自己的機會。”
慕寧沒問,上官夜還是解釋了。
“我理解你,所以支持你。這兩年我給你看了那么多的兵法和武林秘籍,可不是讓你給我當護院的。是鷹,就要往高處飛。上官夜,你走吧。”
上官夜一眨不眨地看著慕寧:“此去九死一生,可能我回不來了,到那時你還會記得我嗎?”
“你是家人,我又怎么會忘?”
上官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最后看了慕寧一眼:“該說的我都跟師父說清楚了,我現在就走,若是有幸回來,我不會再這么懦弱。”
說完他拿起慕寧前幾個月找名匠給他打造出來的長槍,出門,騎上馬,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等慕寧回去跟夫妻兩人談起這事,他們的表情倒沒什么意外。
“這孩子出生在那樣的家族里,骨子里流淌著的就是戰斗的血液。我原本想靠他對你的感情留他保護你,但既然他鐵了心要走,我不會再阻撓。”
慕向遠的神情有些落寞,并沒有更激烈的情緒。
師徒兩人這么多年的情分,慕向遠對上官夜的了解深著呢。
反而任晴娘看向了慕寧:“他是一個好孩子,我們看著他長大的,若不是你對他沒有兒女之情,與他一同生活,你會很幸福。”
慕寧一副不聽不聽的樣子,直接埋到了任晴娘的懷里。
“與他生活有什么好的,與爹娘一起生活才是我畢生所愿,只要二老在我身邊,我就幸福的很。”
“臭丫頭,總說這樣的話討好我。”任晴娘拍了拍她的頭。
等到第二天,慕向遠也上路了,他甚至連遺書都寫好了。
任晴娘知道丈夫是留不住的,他若是不走,這輩子都不能夠安心過日子。
且他是為了蒼生百姓,即便心里有再多的不舍,任晴娘還是同意他的離去。
慕寧早就安排好了人暗中看著,她不會讓慕向遠受到任何傷害。
這場戰爭足足打了半年。
慕寧看著在家里,實際上所有戰爭的情況都在她的掌握中。
她的那個物資系統早就派上了大的用場。
如今這場戰爭終于打完了。
除了軒轅致出頭,剩下的只有聞人越了。
其他的皇子早就在這一場外戰之中,死的死,傷的傷,再也沒有了競爭的資格。
半年后的某一天,慕向遠回來了。
這六個月里面,任晴娘和慕向遠時不時會進行書信往來,但見面總跟其他的時刻不一樣。
夫妻兩個人湊在一起說話,由慕寧來迎接某個貴客。
“多謝聞人公子送我爹回來。”
聞人越嘴角銜著一抹笑:“令尊幫了我大忙,如果不是他,我最少得多折損幾萬的兵馬。送他回來又有何不可?更何況多日未見慕姑娘,我也想來探望一下你。”
“我沒病沒災,不需要探望。”
聞人越仔細端詳著慕寧的臉,這半年里戰火四起,他手上沾染了諸多鮮血,但一看慕寧還是那樣的清澈美麗,他心里某一處戾氣叢生的地方,瞬間得到了安撫。
“既然您來了,那就進來喝杯茶吧?我爹娘還有事,可能待會才能過來。”
慕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聞人越沒有推脫。
兩個人進了屋子。
喝了一口茶,聞人越說出了接下來的打算:“與外敵的戰爭雖然結束,但軒轅致已經與上官梟聯合,還會有一場惡仗。”
“你想稱帝,他們兩人的阻礙,你必須得破開。”
聞人越當然明白,但他還是想從慕寧的嘴里聽到幾句柔軟的話。
“你還記得上次我說過嗎,等到仗打完了,我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慕寧微微抬手,做了一個下壓的手勢。
“仗還沒有打完,現在說,不合適。”
與慕寧靜靜對望著,聞人越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淡。
幸好這時慕向遠回來了,打破了兩個人之間微妙的氛圍。
內戰慕向遠是不會參與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看不得自相殘殺。
即便預料到別人會罵他矯情,他也不打算參與進去。
但他敬佩聞人越是條漢子,為他準備了一桌子好酒好菜來送行。
慕向遠沒有提起特別敏感的話題,兩個人交談了一夜。
第二日他離開時,慕寧并沒有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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