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腳踹到小腿被迫跪下,隨后看見監官一旁的隨從將皇旨拿出,朗聲宣旨。
“奉天承運,詔曰天下。太孫太傅蘇添德不配位意圖謀私,熏心不已,刺殺太后狂惘猖獗。
現今下此暗旨于祭祀大典時同時執行,時辰已到開始行刑。”
“太后有旨這赴死之法由你選擇。”監官抬手讓兩個人端著的東西過來,供人選擇。
時添暗自唾棄,面上雖不顯于色可是心里還是恐懼的緊。
忽然一聲銅鐘的聲音響徹云霄,時添聞言有些惆悵。
魏懷滄早已布局周詳如今想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時添雖然擔心卻也相信他們一定會成功。
時添回想起溫冷鶴所說的話,母蠱不會輕易死去,若是以防萬一還是得周全。
所以時添選了白綾隨后拿起鴆酒一飲而下,笑道,“太后或許早就提前囑托過了吧,這兩樣一個也不能少。”
監官笑著手一揮,下人了然將白綾備好,時添的雙手被卸下枷鎖,他抬步往吊臺上走。
每一步都伴隨著遠方傳來的聲音隨遠可時添卻能聽的見。
時添看著流云晴天飛鳥,體內母蠱卻在反復作祟,嘴角忍不住溢出血來。
那杯鴆酒早就被太后動了手腳,不是簡單的毒酒,而是暗藏殺機的暴斃橫死的藥物。
想到這里,時添忽然倍感悲戚,愁云一片,他忽然感覺到好疼差點令他站不住腳。
“殿下.....珍重啊.....”
他通紅濕潤的眼里不在有了光。監官拋空一塊殺令,直至落在地上發出干脆的響聲。
.......
魏懷滄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和魏云霄商議過得。
在祭祀大典告知天下太后的所作所為,甚至不惜在除掉先太子時還不放過楊府一家。
而這些所留下來的人證物證,魏懷滄早就準備已久,宛春自愿為他楊府的證人,出面為證。
沈如儀在薩滿迎神儀式的開場祈禱舞結束后,行禮拿上供香一步一步上了天臺。
在百官注視下,太后將香交由魏云霄眸色晦暗,魏云霄忽然道,“這次便有太后來全權負責吧。”
沈如儀欣然接受,甚至在注視下直接將香插入祭爐,“愿我大魏深深不息永保千秋萬代。”
魏云霄淡然而視,他看著她的背影那上面盡是野心。
魏懷滄在上到天臺時與其站在一起,他們要面對的皆是重山。
祭祀里最為重要的一個步驟,便是祭祀麋肉,取鹿肉之精華祭于火鼎里。
有魏云霄的應允,沈如儀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新鮮鹿肉置于鼎內,頓時火光吞噬氣焰滔天。
在眾人贊揚的目光下,沈如儀那張雍容華貴的模樣愈加得意,甚至眼里的野心一覽無余。
忽然她身后那個青銅鼎的火光直直洶涌澎湃甚至還泛了艷麗如血色的光澤,直接引起薩滿的驚呼。
“火光有樣!此乃天降不詳啊!”
沈如儀聞言立即瞪直了眼扭回視線時差點被火燒到,她愣神大覺不可思議。
可剛想開口就被魏云霄的話說的當頭一棒,“太后品行不端,以遭天譴。”
沈如儀猛然回首瞪著他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會...”
魏云霄直視著她,笑意冷然,“怎么可能恢復神智嗎?”
“.....”沈如儀百思不得其解卻看見魏遠之的出現,恍然大悟,“你背叛了我!”
“背叛?”魏遠之淡淡的搖頭,語氣里忍不住的發抖,“難道不是你將我害到這個地步嗎?你居然對自己救命恩人的妹妹都下的去手,你還有什么是我沒想到的?”
“呵呵...你知道了?”沈如儀回想起之前只覺得疏忽倉促,“看來蘇添還真的是讓我出乎意料,原以為在這個祭祀大典會有異樣,不曾想居然是這樣。”
魏懷滄由著阿蒲攙扶著來到他們面前,直言不諱道,“別裝了,還要隱藏面貌嗎?太傅在何處?”
沈如儀嗤笑的看著他,“你啊還真的是頑強,一個子蠱都沒法摧折你,甚至還冒出個愿意為你以身赴死的太傅,你的命屬實是好。”
“你說什么?!”
魏懷滄脾氣一起來,就氣息不暢連連咳嗽,忽然他咳出血血色發黑。
可是他卻沒有感覺到以往的痛楚,而是一直卡在胸腔的那種郁結之氣忽然散了。
那困擾了他十幾年的病狀,忽然就散了這叫他怎能不懷疑不正經,他板直了身子瞪著她問,“你做了什么?!”
沈如儀淡淡的搖頭嘴角掛著得意快感的笑容,可落在魏懷滄眼里猶如催命的惡鬼。
“說啊!”
“你不妨去問問這個背叛我的人,畢竟他么都知道呢。”
魏懷滄立即看向魏遠之眼里的逼問急躁不加掩飾,“告訴我,太傅他.....”
“他.....”魏遠之不知如何開口告訴他,但是看著即將要癲狂的人無可奈何道,“他現在或許死了。”
魏懷滄一把推開同樣震驚的阿蒲,他踉蹌了幾下抓住了魏遠之的手臂,難以置信。
“你說什么?這不可能,你在騙我!”
“他說的都是真的。”溫冷鶴從臺下而來,手上拿著的是魏懷滄先前送給時添的手鐲。
魏懷滄所有的目光都被手鐲吸引,直到此時溫冷鶴將那個暗旨拿了出來,當著臺下文武百官以及他們的面,一字一句念了出來。
“奉天承運,詔曰天下。太孫太傅蘇添德不配位意圖謀私,熏心不以,刺殺太后狂惘猖獗。
現今下此暗旨于祭祀大典時同時執行,時辰已到開始行刑。”
溫冷鶴眼眶通紅,手都在止不住的顫抖,“欽此。”
魏云霄震驚的看著沈如儀詢問,“你什么時候偷用了我的印章?”
“在你衣不解帶照顧蘇玄知的時候,魏云霄,魏懷滄你們自詡狂妄運籌帷幄,但是卻忘記了我也是從先皇暴政里過來的。”
“我想要的,從一開始就很明確,要么我死,要么我要你們生不如死。蘇玄知是活過來了,畢竟是蘇添拿自己的血換的。”
沈如儀話鋒一轉如利劍一般看著魏懷滄可笑嘲諷道,“而你就不一樣了,皇太孫殿下你的命是他以命換命拿來的,他甚至還不惜割肉救你。”
“哈哈哈,可你卻對這些一無所知。”
魏懷滄如遭雷劈甚至忘記了呼吸,心里翻涌著的情感一瞬間淹沒他的底線。
他發了瘋似的不顧及一切禮數就朝著刑場跑去,背后皆是注視著他行舉的人。
沈如儀的笑聲刺激著眾人,可是笑著笑著她就忽然紅了眼眶,大仇得報的快感沒有令她感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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