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眉頭一挑。
黎璟能問出這種問題,說明溫臨也不是全無進展。
有戲!
但有戲歸有戲,秋野也知道在這種現代社會,同性戀并不是容易被大眾接受的類型。
他和青鸞是命中注定的塵緣,他也無所謂世人眼光,左右神界那些神官不敢把舌根子嚼到他跟前來,就是真敢,也不過是一刀了結的事。
至于這俗世眼光,那他就更加不放在眼里了。
一些凡夫俗子罷了,又能對他和青鸞的愛情評頭論足什么,要知道他和青鸞之間可是靈魂相融,超越生與死的羈絆,是任何東西都無法斬斷的。
可黎璟不一樣。
黎璟不像自己,可以跳出滾滾紅塵。
他活在這人世間。
他如果選擇和溫臨在一起,那勢必要面對著世俗的眼光,很有可能還有來自父母的阻攔。
所以秋野猶豫一瞬。
還是沒有選擇無腦助攻。
“好不好別人說了不算,得你自己覺得好才是好。”
黎璟往后一靠,手臂抻開搭在卡座背,那半瓶沒喝完的啤酒被他拎著瓶口搖晃。
瓶身晃動不止。
一如他無法安穩下來的心。
“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黎璟是個大心臟的人。
優越的家世讓他為物質條件所困,活得隨心肆意,而溫臨的寵愛更是助養了他的驕縱,也讓他在不知不覺間,加深了對溫臨的依賴。
他活了二十年。
二十年,七千多個日日夜夜,十七萬多個小時,換算成分鐘,已經是長達八位數的數字。
這么長的時間里。
溫臨一直待在他身邊,待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
說句不孝的話,他可以忍受離開父母,但卻不能想象離開溫臨,因為他的父母在他出生后就散養他,而溫臨卻陪伴著他從小孩長成大人。
他的童年他的青春期,處處都是溫臨的影子。
他離不開溫臨。
但他也從來沒想過,溫臨會喜歡他,更沒想到有一天,溫臨會是先提出離開的那個人。
“為什么呢?”
“為什不在一起就要離開呢?”
“明明這么多年,周圍人一直把我當他的弟弟,他也總是要我叫他哥哥,既然如此,那做兄弟不好嗎?為什么就非要做情人呢?”
“明明兄弟的關系,要比情人更加穩定不是嗎?”
黎璟迷蒙著眼。
大概是酒喝多了,他感覺腦子像是被攪成了一團漿糊,一想到溫臨,想到溫臨說如果他接受不了,他會選擇離開的那些話,他就覺得胸口悶得厲害。
秋野看出了黎璟的迷茫。
他想了想道:“大概是兄弟的關系無法讓他正大光明地愛你吧,無法觸碰到喜歡的人,還要笑著祝福他,這種心情并不好受,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
其實秋野能感受到,溫臨和他大概是一類人。
但他們也不盡相同。
如果要他放棄小鳥,看著小鳥幸福,他做不到,他也沒那么偉大,天地之大,他所求不過一只青鸞,他存在的意義也是青鸞。
如果青鸞不選擇他,那所有一切都對他都是虛無。
所以就算是強取豪奪也好,強制囚禁也罷,他都一定要得到青鸞,得到這只屬于他的小鳥。
但溫臨不一樣。
這個男人骨子里有掠奪占有欲,可卻無法看著黎璟痛苦,仿佛疼愛黎璟已經變成了他的本能,只要黎璟幸福,他可以忽略自己的感受。
離開只是得到黎璟的手段。
但如果黎璟一直犟下去,非要和他做兄弟,他大概率也是會同意的,而往后余生,他應該也會以兄弟的名義,默默守著黎璟,直至孤獨死去。
秋野頓了頓又問。
“黎璟,你喜歡溫臨嗎?”
大少爺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
小時候他愛黏溫臨,兩家父母看到后總是拿他是溫臨的童養媳這種話笑他,那時他并不知道童養媳是什么意思,但得知當童養媳就可以獨占溫臨,他就特別自豪地到處宣揚他是溫臨的童養媳。
這件事還鬧了不少笑話。
只是慢慢長大,知道童養媳這個詞的含義后,他就再也沒說過自己的是溫臨的童養媳。
可黎璟沒想到的是,溫臨是真的想讓他當他媳婦。
怎么會呢?
溫臨怎么會真的喜歡他呢?
“那我打個比方,如果溫臨真的離開你,組建屬于自己的家庭,娶一個女人,生一兩個孩子……”
“不行。”
秋野話都沒說完,黎璟就直接打斷了他。
他從卡座上支起身子,一張臉拉得老長,明滅的燈光下,那雙眼里滿是明晃晃的不悅。
秋野攤開手。
“你的態度就是答案。”
黎璟沒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溫臨,但他很反感秋野話里的內容,一想到溫臨會娶老婆生孩子,然后把當初對他的好,轉嫁給所謂的老婆孩子身上,他就特別不爽。
他知道他對溫臨有著占有欲,有時候他就是莫名地只想溫臨只對好,可這樣的占有欲是不是代表情愛,他真的不清楚。
“我和溫臨共同生活了二十年,而二十年的時間也足夠我養成一個叫溫臨的習慣。”
“我分不清我對他的感情,到底是兄弟的羈絆,還是情人的獨占欲。”
“……我真的分不清。”
所謂旁觀者迷,大概就是黎璟現在的狀態了。
畢竟他沒談過戀愛。
也沒喜歡過誰。
分不清對溫臨的感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實屬正常。
秋野給出建議。
“這個好解決。”
“你找機會親他一口,或者做一下手工活,看看反不反感,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畢竟誰家的兄弟。
會打啵,還會做互擼娃呢?
其實黎璟早和溫臨親過了,不過他沒戀愛經驗,以為秋野說的是親,是必須他主動,也就沒提出異議。
只是手工活……
黎少爺到底不像秋野,是貨真價實的純情男大學生,想到要做那種事,羞恥心就有點爆棚。
至于秋野……秋野是條活了數千年的龍,且在前面那么多世界里,他和青鸞試了不知道多少種離譜姿勢,羞恥心?報一絲,早被吃得連渣都不剩了。
秋野把桌上的酒往黎璟面前推了推。
“要是做不出來,就多喝點壯膽,一會兒我打電話叫溫臨過來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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