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一家人都沉默不語。
時夏扔下書包:“愣著干什么,快去做飯啊。”
蔡淑芬惡狠狠瞪了瞪女兒,又扭頭看看兒子,不情不愿去做飯了。
時家慶沉默吸著旱煙,時冬低著頭,一言不發。
整個家除了時夏,沒一個高興的人。
飯桌上,蔡淑芬又開始打時夏的主意。
“夏夏,來,紅燒肉,你最喜歡的,多吃點!”
時夏絲毫不意外:“想干什么直說。”
蔡淑芬緊張攥著圍裙:“夏夏,媽媽知道你成績好,你就幫幫你可憐的弟弟吧!”
“我給你跪下還不成嗎?”蔡淑芬說干就干,立馬下跪!
但她沒想到時夏也是個狠人,見到親媽跪下求自己,依舊慢悠悠吃飯。
“老規矩,一個小時三十。”時夏扒拉一塊紅燒肉,吃的不亦樂乎。
“哎喲!”蔡淑芬雙手拍著大腿,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可憐的冬兒啊!攤上一個冷血無情的姐姐,造了什么孽啊!我兒子可是要考大學出人頭地的啊!就這么硬生生被她冷血的姐姐毀了啊!夭壽的賠錢...”
‘貨’還沒說出口,時夏一碗大米飯扣在蔡淑芬臉上。
成功止住哭嚎。
“再哭,我直接送你去下面哭。”時夏吃完飯,抹抹嘴施施然離開。
留下瑟瑟發抖的一家人。
周末一早,時夏早早起床,不知所蹤,直到晚上才回來。
蔡淑芬時不時探頭往外看:“這臭丫頭一天到晚不著調,是不是私會野男人去了!”
剛剛從門口路過的沈阿姨:“......”
“有你這么說自家女兒的嗎?蔡淑芬,你可真敢把女兒往火坑里推啊!”
蔡淑芬對著外人,腰板硬。
“怎么了!我自家的閨女想怎么說就怎么說!賤貨婊子賠錢...”
還沒罵完,蔡淑芬頭頂的玻璃應聲而碎。
嚇得她抱頭蹲地,還以為報應來雷劈她了!
“蔡淑芬!再敢滿嘴噴糞,我下一次直接扔你腦門上!”
不遠處,時夏在隔壁沈阿姨二樓的房間喊話。
沈阿姨也開始陰陽怪氣:“我就奇了怪了,要是我女兒成績也和夏夏一樣好,我恨不得燒高香,感謝祖墳冒青煙。”
蔡淑芬依舊不服氣:“老時家的祖墳只能男孩子祭拜!”
言外之意是,時夏一個女孩子不夠格。
沈阿姨翻了個白眼:“我請夏夏給我女兒補課,晚飯在我家吃,你不用管。”
一聽補習,蔡淑芬頓時來勁:“好你個沈燕!攛掇我女兒給你女兒補課,難怪死丫頭不給冬兒補課,原來是你在背后搗鬼!”
沈阿姨也怒了,擼起袖子。
“怎樣?夏夏成績好,我出錢請她補課,怎么啦!你兒子成績差,補不補都不會有出息!”
兩人順勢扭打一團,一個罵不要臉,另一個人罵絕后!
最后還是兩家男人來,才把二人分開。
“沈燕,補課可以,把錢給我!憑什么我家夏夏免費給你女兒補課?拿錢!”
沈燕怎會不知道蔡淑芬的德行,冷呵:“我當然給錢!我就是不給你,你個死三八拿著錢就會塞給你兒子,我只給夏夏!”
二人不歡而散,直到時夏晚上回家。
“這成績好的就是不一樣,吃別家飯,拿錢也不和家里說一聲。”
蔡淑芬陰陽怪氣。
時夏反擊:“這成績差的就是不一樣,考倒數第一還吃得下飯”。
無辜躺槍的時冬:我沒招惹任何人。
蔡淑芬繼續做怪:“時夏,你在外面賺錢,也不給家里交一分,我和你爸供你讀書容易嗎?天天起早貪黑,養出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時夏:“我上學的錢又不是你給的。”
“你既然都肯給外人補課,總該帶著你弟弟了吧!”
時夏抱臂:“老規矩,補課費。”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掉錢眼里了?”
蔡淑芬氣急敗壞,可依舊不愿意拿錢。
時夏懶得和她廢話,周一照常上學。
到了第二個月,時夏仍然是年級第一,時冬穩居倒數第一。
“又是倒數第一!時冬,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講?”
蔡淑芬捂著成績單,深感愧對列祖列宗。
時冬低頭,悶悶不樂。
“嘿!你個龜兒子到底有沒有認真聽我說話?你再不努力,咱們老時家就玩完了啊!”
時冬雙手緊握書包背帶:“不是還有我姐嗎?”
“你姐是女孩!有什么用?”
即便時夏回回考第一,蔡淑芬依舊嗤之以鼻。
做得再好,只要是女生,一切努力都不會被認可。
時冬深深埋下頭。
他很想問,為什么男生才有用?
班上六名女孩子常常穩居班級前十,他姐更是名列前茅。
老媽為什么總把不切理想的抱負扔在他身上?
明明他什么也不會,樣樣墊底。
就因為他是男孩?
這不公平!
回到家,時夏剛補課回來,她對蔡淑芬的臉色視若無睹。
“趕緊做飯,我餓了。”
蔡淑芬剛準備劈頭蓋臉罵回去,想到什么又迅速嘆了口氣:“好。”
晚上,土豆燉排骨,山藥炒雞蛋,紅燒肉,色香味俱全。
時夏懶得理會蔡淑芬的小心思,端起碗大口干飯。
時冬趁他姐不注意的時候,才敢多夾幾塊肉。
蔡淑芬心口疼,但也沒別的辦法:
“夏夏,你弟弟又是倒數第一。”
“嗯,智商隨你。”
蔡淑芬:!!!
什么叫隨她?
“夏夏,我請你給弟弟補課,一個小時五塊錢。”
蔡淑芬捂著心口,踏馬的居然給賠錢貨送錢!
她犧牲太大了!
“三十五一個小時,不接受砍價。”
還真以為她是拼多多,砍一刀一折?
“三十五!你搶錢啊!”
蔡淑芬拔地而起,差點掀翻桌子。
“上次你才收三十,這么快就漲到三十五?坑我啊!”
時夏翹起唇角:“你敢報價五塊,我就敢收三十五。”
“反正你兒子的成績擺在這,再不補課,老時家要完蛋咯!”
蔡淑芬和時家慶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要不是看在隔壁沈燕女兒這次月考突如其來提高二十名,他們也不會這么著急。
“夏夏,三十塊太貴了,十塊你看行不?”
時夏自然無所謂:“我現在收費三十五,你愛給不給。反正我名聲已經打了出去,你不找我補課,還有大把家長想請我。”
蔡淑芬還想曉之以情動之以禮,時夏卻直接丟下王炸。
“你不給補課費,我就給班上其他同學補課,到時候所有人都有光明未來,你就領著他回村放牛吧!”
蔡淑芬:…!!
她給還不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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