筒子短暫沉默。
一直以來,他都以系統的身份存在于各個世界,有上帝視角,自認為看的清楚。
但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哪里知曉老板欠薪的謊言。
大家都覺得不過是三千塊錢,老板開著百萬豪車,哪里會給不起?
只要他們多求求,等哪天邱老鼠一高興,善心大發,工資就到手了!
可是他們哪里懂,某些老板根本沒有良心一說。
火車站。
邱杰瑞飛速檢票,放寬心坐上車,安然離去。
出去避避風頭,躲個把月,等那群人消停了,他再給公司換個名字,就能繼續賺錢蒙騙!
時桐邁出步伐打算往里沖,不能放姓邱的走!
“你去哪?”
“夏姐,他走了,我們上哪要錢?”
時夏輕笑:“你帶身份證了嗎?”
藍星火車站如今進出都要刷身份證。
時桐愣住,誰家好人出門隨身帶身份證啊?
“先回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時桐唉聲嘆氣,一直以來,時夏都是他的榜樣。
伴隨時夏體驗過不同的位面,他也想和偶像一般,路遇不平拔刀相助。
可他第一次和夏姐一同執行任務就出師不利。
“嘆什么氣?是不是覺得很不一樣,想匡扶正義,但你所保護的人卻不值得你這樣做?”
時桐捏著手機一愣,嘴角苦澀:
“夏姐,你怎么知道?”
時夏笑笑:“走,請你擼串。”
夕陽之下,燒烤的熏香沁透心間,在座無不咽口水。
時桐拿起桌上的啤酒一口悶,卻被它的騷味嗆地連聲咳嗽。
“咳咳咳!什么玩意?”
時夏見他乖覺地模樣,有些好笑。
明明像個孩子,卻總是模仿大人。
“不好喝就別喝,吃串。”
時桐吃著吃著,聲音有些梗塞:“為什么?我明明那么想幫他們,可他們寧愿相信邱老鼠的鬼話,甚至出賣我!”
時夏翻看他手機微信聊天。
討薪群里正洋溢著歡快的氛圍。
【邱總大義,以后一定生意興隆!】
【@jerry核對好,一共是3980元,邱總什么時候打錢?】
【騙子!姓邱的已經連夜坐火車跑路了!圖片jpg圖片jpg】
【@時桐老子不得籌錢?為了給你們發工資,我出省找朋友借錢,你呢?你只會煽風點火!還想要錢嗎?不想要直說!】
【邱總別生氣,年輕人哪知道當老板的辛苦。】
【就是就是,這年頭誰都不容易,邱總肯還錢已經是好老板!】
【@全體成員感謝大家的理解與信任!等我籌到錢,一定第一時間把工資補上。】
時夏退出聊天記錄,邱杰瑞居然單獨給時桐發了一條消息。
【奉勸你,什么小動作我都知道,跟我斗,你還嫩了點!截圖jpg】
原來是時桐給別人支招被出賣,聊天記錄都被對方發給了老板。
時夏嘖嘖搖頭,剛準備勸兩句。
卻發現對面的大男孩已經開炫,一口一串,吃地不亦樂乎!
“夏姐,好好吃!真香!”
還是當人好,能吃能睡,雖然人生有不如意,但總能找到開心的方法。
不愧是筒子,心大,任何事都不放心上。
不過也好,這樣的人才能過得好。
“吃吧吃吧,吃飽了,夏姐我帶你去探尋人間正義!”
時桐有了時夏的保證,吃得更歡快。
反倒是時家等了許久也沒見時夏回來吃飯。
時母有些擔心:“你姐怎么還沒回來?”
時父不甚在意:“剛才回我消息,說是不回來吃晚飯。”
“爸媽,你們還沒吃飯呢?”
夫妻倆回頭一看,居然是時笑。
“笑笑,你怎么大晚上回來了?”
時母的語氣不算嚴厲,但也不算溫柔。
不怪當父母的多想,主要是女兒大半夜回娘家,一看就是和老公吵架。
時笑也是勉強擠出笑容:“回來看看。”
時父一言不發,身上的氣壓很低,給妻子使了個眼色。
時母斟酌片刻:“明早你還得送孩子上學,來回不方便,要不還是回去吧?”
時笑只覺得心口被利劍擊中,酸澀從心口蔓延到喉嚨,苦澀得讓人說不出話。
“...行,那...我先走。”
時俊臉色沉得能滴出水,剛才他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二姐脖子上有傷。
“姐,大晚上不安全,你還是在家歇一夜吧。”
時母連連反對,自顧自朝門口走:
“俊俊,你還小不懂事,出嫁的女兒哪能隨意在外面過夜,讓你姐夫知道了會不高興。”
時笑早就適應了母親的偏心,嘆了口氣,轉身朝門外走。
“俊俊,我先回家了。”
看著二姐脖子上青紫色的掐痕,時俊再也沒忍住爆發:
“夠了!你們上次去沒看見二姐被他快掐死了嗎?”
“俊俊!那是他喝多了!”
時母拉著兒子想讓他閉嘴。
時俊卻掙脫了母親的手:
“媽,你真的以為等我畢業了,二姐夫會借錢給我買房嗎?就算借,你想過二姐在家里的處境會更糟糕嗎?”
二姐夫是什么人?
表面光鮮亮麗,實則小氣精明,處處聽他媽的話。
“俊俊,別說了,我先回去。”
時笑忍住喉嚨哽咽,徑自朝門口走去。
時母眼中也閃過一抹心疼,卻什么都沒說。
時俊追出去,大門被他扇得框框作響。
等屋內只剩夫妻倆,時父才忍不住摔碗:“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什么不像話?
暗自戳破父母的好意、不想繼續當既得利益者、抑或是父母的天被頂撞。
屋外。
時俊拉住二姐,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二姐,你放心,我畢業后一定會找一份好工作,不會讓你為難。”
時笑苦笑一聲,生硬轉移話題:
“我沒事,夏夏呢?這么晚怎么還不回來。”
“三姐去討薪,遇到同事,估計出去吃飯了。”
時笑還以為妹妹著急還錢,不禁勸道:
“你和夏夏說,都是姐妹,錢的事不著急,先養好身體。”
時俊點頭,姐弟倆相顧無言。
時笑打了個車,臨走前,時俊沒忍住:
“二姐,你真的沒想過離婚嗎?”
離婚?
真的到了這一步嗎?
“其實...你二姐夫也算不錯,人老實,不在外面亂來,再說了寶寶還上幼兒園,用錢的地方多著,我...可能要被裁員了。”
“什么?!”
時俊不可思議,二姐可是在一家公司干了十多年,怎么能說裁就裁!
“我今年三十五,加不了班,比不了年輕人。”
苦澀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
這件事她沒和任何人說,更不敢告訴爸媽,今晚也是委屈到了極點才對弟弟說了這件事。
時俊努力運用自己了解的知識想幫助二姐:
“二姐,你可以去仲裁,去告!還可以......”
可以什么呢?
他一個還沒畢業的大學生甚至連五險一金具體指什么都不知道,哪來的能力幫助在社會打拼十幾年親人?
少年總是意氣風發,敢于反抗。
那是大學如同象牙塔給予的保護。
一旦進入社會,才會發現人性的底線可以無限低
時俊氣餒苦惱,卻無可奈何。
時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行了,你別擔心,我還不至于餓死。”
她坐上出租離開,卻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小旅館打算將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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