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柳,你雖跟我跟的晚,但也得有半個月了吧。”
天殺院的紅帳軟塌之上,換了一身薄紗的沐晴露著一截白皙的嫩腿,眼睛宛若狐妖一般勾著,顯得魅惑至極。
“是,自從主子半月前晉為天殺之后,煙柳就跟在主子身邊了。”
跪在一旁的煙柳放下手中的盤子,行禮說道。
“是嗎?”
沐晴輕笑了一聲把手放在腰間,
“那你是知道我之前做地殺的時候,因為犯了城主的禁忌,被特罰不許有影子,遭了眾人的冷眼一事吧。”
煙柳半晌沒答話,額頭卻微微地有些汗珠。
沐晴坐直了身子,用手抬起煙柳的頭,
“我只問你一句,流琴和流明來我院中傷我的時候,你去哪里了?”
“奴才……”
“嗯?”
“奴才去璣骨閣給主子領衣裳去了……”
?
畫風一下變得有些迷惑起來,
“那衣裳在哪兒呢?”
煙柳支支吾吾,本就柔美的臉龐,現下更紅的和個大姑娘似的,
“就是您身上這件……”
一雙魅惑的眼睛陡然變得清澈起來,沐晴低頭看著身上這件和自己只隔著一層里衣的薄衫,一時竟有些語塞。
“還有您身上穿的里衣……也是奴才取的……”
額……好吧……
沐晴尷尬之余又有些好笑,剛要說什么,就見跪在地上的煙柳不停地磕起頭來,
“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有護好主子。”
沐晴倒也不是什么重罰的人,看見煙柳這般承認錯誤,便抬了抬手,“行了,別磕了,起來吧。”
“謝謝主子!”
煙柳驚喜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額頭光潔,沒有一點磕破的痕跡。
“奴……奴才怕疼……”
我他喵,
身為影子竟然怕疼!!!
沐晴無語凝噎。
煙柳慌忙拿出背后的東西,
“不過奴才把您這件衣服洗的干干凈凈的了,保證您穿在身上清清爽爽,和剛做好的一樣。”
看著昨天還被泥水浸濕的衣服,今天竟然就恢復如初,還是有些本事的。
“行了,這事便作罷了,我只當你是去璣骨閣領衣服去了,若日后再有什么,”
沐晴笑著湊近煙柳的臉,
“我可不介意再和以前一樣,孤身一人,不需要影子。”
“是。”
煙柳顫抖著聲音答道。
“哦,對了,”
沐晴突然提到,
“我還有一個名字,叫沐晴,你也可以喚我這個。”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這是沐晴唯一能讓自己活的像自己一點的方法。
然而,
煙柳略微怔了怔,嘴唇好像有什么話要說,卻又不敢說。
“你想說什么就說吧。”
聽到沐晴的準許,煙柳低著頭道,
“在姽婳城中,您只能是流光,煙柳也只能叫您流光主子,至于您以前的名字,往后還是不要提及的好。”
這倒真是奇了,叫個別的名字還不行了。
“算了算了,不叫拉倒,先下去吧,一刻后和我一起去彼岸殿領任務去。”
“是。”
煙柳緩緩退下。
床上的沐晴忍不住嘆了口氣,托著自己的香腮,
“這個世界,好像有些難啊……”
——
彼岸殿外,沐晴從絕殺姹如手中接過此次的任務。
姽婳城雖說城主最大,但藍禾城主較為特殊,蓋其在南疆還有事務,經常不在城內,所以許多事情都是由絕殺來處理。
上一任絕殺出任務失敗,死于他鄉,最后帶回來的只有一把紅魔傘。
不過也因此把絕殺之位空了出來,天殺姹蘿與姹如爭位未果,只能再居于天殺之位,但也因此和姹如結下了梁子。
流光原本受姹如的一點照拂,算是姹如的人,卻沒有聽姹如的話在其與姹蘿的比試中給姹蘿投毒,因此與姹如也生了嫌隙。
所以眼下從姹如手里接到任務的時候,其神色間滿是冰冷,
“這是你晉為天殺所接的第一個任務,可要收好了。”
沐晴恭敬接過,“流光自當盡心,不負所托。”
一身黑衣的姹如冷瞟了一眼,姿態高調,
“別死了就行。”
“那自然是不會,”
沐晴緩緩抬起頭,
“流光受您的指點,還是有些功夫的。”
姹如臉色暗沉,沒有回話,徑直回到殿內。
——
“主子,這回給咱派的是什么任務啊?”
煙柳歪著個脖子,把頭探到沐晴手上的紙條,想多看一看。
“刺殺荊州望岳樓妙琴娘子,鶴蘭。”
寫著信息的紙條被沐晴收了起來,眼光中略微有些沉重。
一旁的煙柳倒是沒感覺有什么,
“荊州?荊州那邊這兩天應該是有些濕熱,奴才得給主子備些輕薄的衣服,主子如果使香的話,也應備些不易潮的……”
沐晴一邊走一邊聽著煙柳的絮絮叨叨,腦海中已經開始想著計劃。
現在的荊州已不再如百年前那般板圖廣大,只是南北分界的一處中立之地。在這個各地藩鎮割據,四處討伐的時代,本是很容易就被其中一所收入囊中的荊州,卻是憑著得天獨厚的地理條件,和在各節度使之間的來回潛挪,保了將近十年的平安,甚至還成為幾州之間的商事要地。
來往的人多了,需要的樂子也就多了,望岳樓便是最為出名的一家樂坊,其中頂頭的便是名滿中原的“妙琴娘子”——鶴蘭。
據說其琴藝卓絕,吸引八方來客,甚至有“不為家國報命死,也要聽取鶴蘭音”的流言。
一國的讀書人,不想著家國抱負,竟只想著聽樂取樂,這個時代的陳雜與混亂,也可見一斑了。
就在沐晴遐想的時候,身旁的煙柳卻突然沒了聲音。
“怎么了?”
沐晴疑惑地順著煙柳注視的方向看去,卻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月亭之下,一襲紅衣的姹蘿半閉著眼睛,兩頰通紅,正和一個男人耳鬢廝磨,互相親吻。
但最可怕的是,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影子——刑風。
姽婳城的第一條規矩便是——嚴禁殺手和影子有私情,一經發現,殺手沉塘,影子剝皮。
突然,沉溺在情色之中的姹蘿猛地回頭,“誰在那兒!”
下一秒,
沐晴身邊的煙柳就被刑風用手掐住了脖子。
“是你?!”
姹蘿緊皺眉頭,走到沐晴面前,和沐晴對視。
沐晴手中的紙條被握緊。
刑風回頭看到姹蘿略微驚訝的神色,掐在煙柳脖子上手略微松開些許,讓煙柳有機會發出聲音,
“咳咳……主子……救我……”
在姹蘿逐漸變得狠厲的眼神中,沐晴卻是輕笑出聲來,
“我家這個煙柳啊,說是男人,卻最怕疼了,姐姐的影子再掐下去,我家影子就要哭出來了……”
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摸到掐在煙柳脖子上的手,順勢將其掰了下來。
刑風眼皮微抬,收回被流光掰下來的手,而后看向姹蘿。
煙柳立馬用力咳嗽了幾聲,躲在了沐晴身后,眼角都泛紅了。
“煙柳,”
沐晴笑著把他從身后拉出來,然后眸色瞬間變冷,
“還不跪下!”
煙柳疑惑地抬起頭,就看見沐晴向自己使眼色,不情不愿地走出來跪了下來。
姹蘿和刑風的眼神中都閃過驚詫。
“我家這煙柳啊,長了一雙眼不看自家主子,就知道瞧別家的主子,剛才冒犯了姐姐,還請姐姐見諒。
至于姐姐擔心的事情……”
沐晴的眸光定了下來,沒了笑意,
“流光可以保證,我和煙柳什么也沒看到。”
姹蘿朱唇微抿,身體輕顫,
“為何?”
“姐姐總是說,利益所在,自當勤勉。可妹妹是想把姐姐真當姐姐。”
流光本就生地嫵媚,十六歲又帶著些清純,一笑便真如那鮮嫩的花一樣笑進了人的心里。
姹蘿的心仿佛在被刑風打開后,又有一個人走進了心里。
“讓他起來吧,你不是說你家的影子最怕疼嗎。”
姹蘿挽唇笑道。
沐晴眼瞼微垂,心下了然,笑著拂了拂禮,“那便替我家影子謝過姐姐了。流光還要出任務,這便先走了。”
隨后一把將跪在地上的煙柳拉了起來,盈盈離去。
刑風眉頭微皺,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咬了咬嘴唇,
“主子真的信她?”
姹蘿笑著將手放在刑風手上,“她可以信。我心中自有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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