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幽泉之火熄滅后,胡眉、刀子劉和燒紙方,都做了一些嘗試。
但沒有一人,能夠把畫毀掉。
小星星哭泣著向老大爺道歉。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畫……會給村子里帶來麻煩。”
老大爺安慰了小星星幾句,畢竟小星星此前對這件事毫不知情,又是村里的孩子,老大爺也沒有責備。
隨后,老大爺悄悄問我。
“先生,現在這事兒該怎么解決?”
我想了想,說出了答案。
“現在有三個辦法,第一,就是讓小星星一直熬到大年初一,在神話中,夕只會在年前幾天出現,一旦新年來臨,它就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老大爺為難道。
“還有三天才新年呢……小星星能熬的住嗎?”
三天不睡覺,確實難了一些,因此,我說出了第二個辦法。
“第二個辦法,就是由我們看守這幅畫,盡量不讓夕從畫里跑出來。”
我頓了一下,補充道。
“這么做對我們來說,也有很大的風險,畢竟越是臨近年關,夕越是殘暴,而且在神話中,它可是吃人的!所以……得加錢!”
老大爺愣了一下,然后小聲問道。
“第三個辦法呢?”
我看著畫,緩緩道。
“那就是徹底消滅這只夕!”
或許是我沒說這一條要加錢,老大爺立馬道。
“選這個!”
刀子劉在一旁問道。
“老大,這夕非鬼非妖,被斬了頭還能從畫中復生,怎么才能徹底消滅它?”
我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回答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想要消滅這只夕,就只能讓小星星再畫一幅畫。”
小星星急忙問我。
“畫什么?”
我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她。
“你之前說,這幅畫的靈感,源自童話故事,那你能把這故事講給我聽嗎?”
關于夕的傳說,我自然是知道的,但童話和神話不同,童話是講給孩子聽的,因此會做一些藝術加工,所以我必須搞清小星星畫夕的靈感是什么,才能做出最后的決定。
小星星跑回屋子,不一會兒,抱著一本書跑了回來。
老大爺一看,驚奇道。
“這不是我送你的那本書嗎?”
原來,村里人知道小星星其實很想上學,就把自己孩子看膩的書,送給她。
小星星手里的這本童話書,就是老大爺送的。
我把書接了過來,書的名字叫《我們的除夕》,我快速翻看,然后心中有了數。
在神話中,關于“夕”的傳說,有好幾個版本,而《我們的除夕》,則是講了最有童趣的一個版本。
書中說,每年年末,夕都會跑出來禍害百姓,吞食牲畜,甚至以吃人為樂。
有一次,夕跑進了一戶人家的院子,這戶人家為了保命,拼命給家中供奉的灶王爺神像磕頭。
灶王爺顯靈,用燒紅的火鉗子把夕給趕跑了,但他只能趕跑夕,卻無法徹底降服它。
為了以后不再擔驚受怕,百姓們懇請灶王爺去天庭稟報,請玉皇大帝派天神下凡,徹底收服怪獸。
第二年的年末,一個小孩子,從天上降入人間。
他是神農的孫子“年”,他聽說了夕在人間作亂的事情,自告奮勇前來幫忙。
夕出現后,年用出發前爺爺給的紅綢子,與夕大戰三百回合。
神農給的仙器果然好用,紅綢子每次舞動,都會發出耀眼的光芒,使得夕睜不開眼睛,停在原地不敢妄動。
可年的修為太低,始終無法將夕徹底降服。
關鍵時刻,百姓中跑出幾個膽大的年輕人,手持火把來幫忙,火把燃燒時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把夕嚇得瑟瑟發抖。
年立馬反應過來,原來夕怪獸害怕火光和啪啦的響聲,他讓百姓去拿竹竿點火,夕被嚇得落荒而逃。
從那之后,每到年末,尤其是最后一天,百姓都會在自家窗戶上蒙上紅布,掛起紅燈籠,再將堆在院子里的竹竿點燃,夕果然不敢來了。
后來,百姓們為了紀念年趕跑了夕,就把每年臘月最后一天叫作“除夕”,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一,叫作“新年”,這天一早,人們相互道賀,叫作“拜年”。
故事書看完了,我指著畫上舉著著火的竹竿,正在追趕夕的小孩子,問小星星。
“這是年嗎?”
小星星點了點頭。
“對,是年。”
胡眉奇怪的問道。
“夕都從畫里跑出來了,那年怎么還待在畫里呢?”
這個問題,剛好是我的專業。
我回答道。
“因為畫中的年,不夠生動。”
胡眉眨了眨眼睛,顯然是沒聽明白。
我解釋道。
“這和我雕刻神像是一樣的,雕刻的神明能力越小,地位越低,就越容易雕刻,甚至神像上有些瑕疵也沒關系。
但那些能力強,地位高的神明就不一樣了,雕刻的精度要求非常高,尤其是那些廣為人知的大神,就是雕錯一根發絲,都有可能失敗。”
我頓了一下,接著道。
“年雖然在神明當中名氣不顯,但他是真正的神仙,所以比夕這樣的怪獸,難度高了好幾倍。”
胡眉眼睛一亮,她驚喜道。
“你能通神,豈不是可以幫小星星完善這幅畫?”
我夸贊道。
“你真聰明。”
我對小星星說。
“我給你刻個年的神像,你比著神像,把畫中的年完善一下。”
小星星點了點頭,道。
“如果能夠臨摹,我相信自己能夠畫的更好。”
我點了點頭,從小星星的畫中可以看出,她基本功還是很好的。
我讓老大爺給我找一塊好點的木頭,因為這次刻像,只是給小星星提供描繪的素材,因此不用往里面注鬼。
老大爺給我找來了一個他家劈柴用的木樁,我選取其中沒有裂縫的一塊,用血陰刀切了下來。
老大爺看著我切柴,嘖嘖稱奇。
“你這小刀子,怎么能磨的這么快?有什么秘訣嗎?教教我,回頭我也磨磨我家的柴刀。”
我打趣道。
“我這刀是用自己的血養的,您還要血嗎?”
老大爺嚇了一跳,趕緊擺手。
“算了算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切好木柴,接下來就是等天黑了,畢竟只有在天黑的時候,通神的效果,是最好的。
等天黑的過程中,小星星一直在打哈氣,她有睡午覺的習慣,今天冷不丁的不讓睡了,著實有些難受。
好在冬天太陽落的早,天一黑,我便開始祈福。
“鬼匠陳九,代凡人祈愿,恭請八方神明聆聽。”
我閉上眼睛,很快便進入到“通神”狀態。
在我的夢中,我看到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他手持紅色的綢子,嘻嘻哈哈。
眼前這個小孩子,就是神農的孫子,曾經幫世間百姓趕走夕的年。
片刻后,我睜開眼睛,拿起木塊與血陰刀,開始雕刻。
這種神像,對我來說,早就沒了難度,僅用了一個小時,一個活靈活現的神像,便出現在我的手中。
小星星羨慕的說道。
“哥哥,你的手好巧啊!”
我笑著對她說。
“能把你的水彩筆借我用用嗎?”
因為不用注鬼,所以涂彩這個步驟,用最普通的材料就行。
小星星很大方的把一整盒水彩筆遞給了我。
“哥哥,給你!”
我說了聲“謝謝”,從盒子里取出幾支筆來,開始給神像上色。
上色的速度比雕刻更快,僅過了二十分鐘,神像便徹底完成了。
我把上了色的神像放到桌子上,對小星星說。
“你臨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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