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思是，他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從決定研發到最終成品的全部流程？”
實驗室外的走廊中，寧正道一臉驚詫的看著羅宿。
來的路上，他們因為身份可靠的關系，已經知曉了光刻機的事。
上面決定研發新的光刻機，將任務交給了一個叫葉風的年輕人。
然后這年輕人埋頭在上科院專門騰出的實驗室里，只用了一個月時間，就造出了光刻機。
不僅造出來了，還自稱精度達到？
“是的。”羅宿輕輕點頭。
小葉既然通知了他們，那肯定就是已經造出來了。
但聞言，寧正道卻是果斷的搖頭，“不可能，肯定是你們弄錯了精度。”
開玩笑，光刻機是什么？
這可是人類現代工業的集大成之作。
任何事物想往大了做，只要材料強度和結構撐得住，都可以輕松達成。
但往小了做,要考慮的問題可太多了。
世界最頂級的光刻機，也才不過5nm精度。
你一個月時間造出來的光刻機，能不能用都是問題呢，還0.1精度，玩笑也沒有這樣開的。
想的再惡毒一點,說不定又是個學術騙子，打著研究光刻機的名義騙經費。
這種事又不是沒有過。
水變油都有人信呢，說光刻機精度高一點又怎么了。
“老寧，我知道你是光刻機方面的專家，但要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嘛。”
看到他篤定的樣子,喬天鶴笑著開口。
以前他也是像寧正道一樣，只覺得各種所謂的突破，都是科研人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但自從見過葉風的種種發明以后，就不這樣想了。
全世界任何人都有可能學術造假，但唯獨小葉不可能。
他已經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現在哪怕葉風說要造一艘光速飛船出來，他也絲毫不會懷疑成功的可能性。
唯一的問題只在于，要用多久時間而已。
“老喬，你說的這個小葉……還造過別的東西沒？”
莊承安不像寧正道，懷疑這件事的真偽，而更好奇另一件事。
此前軍工所哪來的那些圖紙，每一張記錄的知識，都足以改變人類文明。
那時的沖擊，可比現在聽聞光刻機大多了。
現在又聽過寧正道對光刻機精度縮小的難度講解，心中下意識的，就想起了那些裝備。
從5納米到0.1納米的突破如同天方夜譚，根本沒人能做到。
但如果是制造出了那些裝備的人呢？
“有。”喬天鶴知道他想問什么，也沒有隱瞞，笑吟吟的點頭。
聞言，莊承安和盧翰林兩人，眉頭都是一挑。
莫不成今天要見到那些裝備的發明者了？
如此思索間，莊承安心中的懷疑小了許多，開口道：“可能真像老寧說的，是小數點搞錯了，萬一制造出的是10nm的，那也是巨大的驚喜啊。”
他選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龍國的光刻機技術，被限制在90nm太久了，直到現在中電子才在28nm上有了突破。
而要說龍國有什么人能在這個突破上更進一步，那人選也只有造出那些黑科技的人了。
他或許造不出0.1納米的，但即便是10nm，也足夠驚人了。
一旦拿出來，就將讓龍國，徹底擺脫當前的技術封鎖。
但聽到他的話，寧正道卻依舊不認同，“10nm也不可能。”
他是光刻機領域的專家，龍國科學界公認的光刻機第一人。
正因了解夠深，才知道突破有多難。
喝茶的時候之所以覺得10nm或許可信，是因為那通電話代表著國家。
如果是國家全力出手，短時間內突破也并非不可能。
但現在了解了原委，知道研發光刻機的，自始至終都只有一個人，10nm就完全是癡人說夢了。
一個人怕是連機器都擺弄不過來，更別提制造了。
他正說話間，走在身旁的喬天鶴停了下來。
抬頭一看，已經到了。
他們來到實驗室的雙開門外，喬天鶴主動敲響實驗室的門。
羅宿靜靜等候，并沒有要進去的意思。
不多時，實驗室的門被打開，一名穿著防塵服的女子出現在門口。
看到羅蘇和喬天鶴，馬上敬禮：“首長！”
“去問問小葉，我們來驗收成果了，可以進來嗎？”喬天鶴見是宿菲菲，馬上道明來意。
見狀，寧正道和莊承安三人面露詫異。
好歹也是來自軍事議會的大佬，喬天鶴更是掌控著國內各個科研機構的資金命脈，用得著這么畢恭畢敬的嗎？
進去還要提前詢問？
這又不是生物實驗室，要求并沒有那么高的。
一時間，對實驗室里的人，不禁又好奇了幾分。
宿菲菲聽到吩咐，馬上進入里面匯報了。
不多時，重新出現在門口：“葉老師正在調試設備不方便出來，請跟我來。”
她帶著喬天鶴幾人一同進入實驗室。
這是一棟大樓的二層，不過里面除了承重柱外，沒有任何多余的建筑。
四周放著的是各種各樣的設施器械。
在墻角一側，寧正道甚至看到了一臺車床。
看到這些，他不禁搖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光刻機這么精密的器械，還要用車床車東西，怎么看怎么不靠譜。
一行人向內走去，不多時就到了實驗室里面。
這邊更加空曠，除了邊緣處的各種設備儀器外，只有中央的空地上，放著一臺六米多長的筒狀機器。
機器黑色的金屬外殼，在上方日光燈的照射下，呈現出一片光滑的質感。
在這機器旁邊，還站著個身穿防塵服的年輕人。
這人身上雖然穿著防塵服，但亂成雞窩的頭發卻暴露在外，沒有任何遮擋。
這更加證明了對方的不專業。
而且這怎么看，都只是個年輕人吧？
這會兒不僅寧正道，連盧翰林和莊承安，都不太敢確定了。
要說那些獨特的裝備出自某位避世不出的老學者他們還能相信。
但眼前的年輕人，看著比自己的學生還小。
可能剛畢業也不一定，怎么可能造得出那些裝備。
他們還在觀察，喬天鶴跟羅宿已經走上前去。
他們來到葉風身前，看到他因為長時間不出門的而變得亂糟糟的頭發，以及布滿雙眼的血絲，心情復雜。
“辛苦了。”最終，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
作為高能電池的發明者，還和國家簽訂了完全自由的協議，他本可以呆在自己的廠房里，兩耳不聞窗外事。
但現在，卻為了解決國家面臨的困境，鞠躬精粹，勞心費神。
“不辛苦。”葉風笑著搖了搖頭，指向身旁的機器，“這是微光，光刻機的最終成品。”
循著他的話，二人一齊看向設備，卻都有些疑惑。
他們印象中的光刻機，應當是一臺方形機器，基片放進去后，在內部進行加工，眼前的東西連個傳送帶都看不到。
“它怎么加工芯片？”心有疑惑，喬天鶴問了出來。
葉風也不廢話，當場開始演示。
電極藻他合成了不少，都被做成了基片，從旁邊拿出一枚，葉風在前方控制臺上按下開啟按鈕。
下一秒，最前方一個開口打開，他將基片放上圓臺，關上開口。
機器指示燈閃爍，表示正在運行。
但過程中，卻是一點噪音也聽不見。
走過來的莊承安和盧翰林看著眼前的極其，都頗覺新奇。
另一邊，寧正道卻沒什么興趣。
在聽到葉風說眼前的筒狀物就是光刻機的時候，他就徹底失去了興趣。
樣子看著越是高大上，實際就越是沒用。
這東西簡直把騙經費三個字寫在了臉上。
心下質疑，干脆連認識一下的想法都沒了，轉頭就在實驗室里參觀了起來。
不說中間那個丈騙經費的產物，實驗室里的其他設備，倒是稱得上高端。
許多機器都是國外進口的，在貿易戰開啟后多半被鎖機，但是這里的卻還能正常使用，估計是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由此也可以看出，國家對這個項目的重視。
“要是能把這種重視給到中電子，我說不定還能在28nm的基礎上更進一步的。”他看著各種設備，心下自語著。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掃描電子顯微鏡前。
目光隨意一撇，他看到了電子顯微鏡工作臺上放著的墨綠色物體。
看著像是芯片，可仔細看又不太像。
寧正道沒當一回事，往前走了兩步，目光順勢看向連接著顯微鏡的電子屏幕。
可就是這一撇，他的腳步猛然頓住。
電腦屏幕上，呈現出實時的掃描結果和快照圖片。
圖片上的內容，一眼就能看出是芯片內部的晶體管構造。
圖片下方，則是掃描出的各項數據。
【半節距：納米，柵極長度：0.1納米，最小金屬間距：0.1納米，邏輯晶體管密度……】
看著看著，他的瞳孔忍不住睜大。
原本隨意的神情收起，忍不住上前伏在電腦前，仔細觀察起來。
越看，越是心驚。
腦袋也搖成了撥浪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半節距怎么可能做到這么小！”
“柵極長度這么短，量子遂穿效應怎么辦?”
“這晶體管密度怎么可能達到！”
一項項數據，如同天外流星沖入視野，帶給他的震撼無法用語言形容。
巨大的沖擊力，不斷挑戰著他的認知。
“一定是亂填的！”數據實在太過離譜，他直接懷疑起真實性。
干脆也不干站著看了，起身便走到電子顯微鏡前，親自掃描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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