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提問的公關部負責人面色一緊。
本就懸到嗓子眼的心臟，幾乎要順著喉嚨跳出來，卻還是半點也不敢耽擱。
硬著頭皮回了聲：
“沒有。”
公關部負責人的聲音輕得不能再輕。
妄圖以這樣的方式，平息頂頭上司的怒火。
卻明顯能夠感覺出來，說完后，周圍的溫度急降。
完了。
這個想法在公關部負責人的腦子里一閃而逝。
在等待男子回應的過程里，每分每秒都覺得煎熬。
度秒如年。
擔心觸怒了對方。
公關部負責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只等著審判降臨。
偏生男子在短暫的靜默后，并沒有多說什么。
直接晾著他，轉而問一旁的網絡部負責人。
“幕后指使的人呢？”
壓力一下給到了網絡部負責人身上。
公關部負責人稍喘口氣，偷偷覷了同僚一眼，帶著幾分惺惺相惜的悲憫。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聽到網絡部負責人，語氣比他更輕地回了聲：
“也、也沒有......”
許是太過緊張，網絡部負責人的聲音里甚至染上了顫音。
“啪！”
回答他們的是男子抄起桌上的文件朝兩人扔過去的動作。
伴隨著物件砸在身上，隨之落地的聲響，還有男子淡漠疏冷的質疑：
“這就是你們忙了一上午，交給我的答復？還是說霍氏每年花那么多錢，就是請你們來度假的？”
天生發號施令的上位者氣度，不怒自威地壓下來。
讓兩位負責人緊張得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而男子的怒火，仍未被平息。
未等他們開口討饒，便率先說道：
“你們能干干，要是不能干，就趕緊收拾鋪蓋給我走人！”
磁性的嗓音低沉、醇厚卻冷冽，不帶絲毫溫度，本該悅耳純粹，卻讓人膽戰心驚。
加之事關前途，兩位負責人哪敢繼續耽擱，連忙討饒道：
“三、三少息怒！”
生怕男子一錘定音，不給他們任何彌補挽救的機會。
網絡部負責人眸光轉了下，到底是將手頭掌握的消息透露出來：
“網上的事雖然沒查出來，但媒體那邊......已經有了些許眉目......”
負責人說得欲言又止，畢竟這個消息若是為真，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被稱作三少的霍家三子，現任霍氏醫藥集團總裁的霍硯霆，在聽到負責人說有眉目時，總算有了反應。
眉目微斂，聲音淡漠地吐出一字：
“說。”
霍硯霆明顯不是有耐心的人，又有失業的風險在前，網絡部負責人哪敢耽擱，忙不迭遲地應道：
“我們查到，這事似乎......和邵總有關......”
網絡部負責人說得磕絆，畢竟那可是邵氏，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構成誹謗。
到時候......
邵氏集團的法務部可不是開玩笑的。
極有可能會讓他喝上好幾壺。
但眼下，為了保住工作，網絡部負責人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直接便豁出去。
阿湛？
霍硯霆皺起眉頭，前段時間邵湛凜出車禍的事情，他自是聽說了，也清楚這事和老太太有關。
雖不是針對邵湛凜，最后傷的卻是他。
只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想到，邵湛凜會針對霍家。
畢竟當年......
霍硯霆的內心百轉千回，表面卻不動聲色，輕斂眉宇，沉聲道：
“我知道了，下去吧！”
兩個負責人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轉身便要退下去。
不想才剛走兩粗，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句——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如果在明天以前，不能把這件事平息，該怎么做應該不用我教你們吧？”
低沉磁性的嗓音帶著幾分地府催命的冷意。
猶如一盆涼水將兩位負責人從頭澆到底。
兩個人心如死灰。
果然在霍總手下討飯吃，沒有那么容易。
霍總亦不是那種，他們能夠隨便糊弄的人物。
意識到這一點的兩個負責人，連忙恭著身，面色恭敬地保證：
“霍、霍總放心......這事我們一定會讓您滿意......”
將泛濫成災，已然成為人們茶余飯后談資的輿論平息下來。
這當然不是容易的事。
但比起高薪的工作，以及手中的權力，又顯得微不足道
兩位負責人的心里亦是門兒清，自然說什么也會把事件平息。
不過......
見慣了牛鬼蛇神的霍硯霆，并沒有被他們的三言兩語就哄得心花怒放，眉開眼笑。
而是面容冷峻地回道：
“等明早拿著結果，再來向我保證吧！”
話落，霍硯霆沒再開口，擺擺手讓他們退下。
兩位負責人見狀，也不敢多說什么，屏息凝神地離開充滿壓迫感的總裁辦。
......
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關上，霍硯霆坐在大班椅上靜默片刻，才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一會才被接通，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隔著聽筒傳過來。
“有事？”
簡單的兩個字，疏冷淡漠，是邵湛凜一慣的態度。
霍硯霆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
想到心存的困惑，沒有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道：
“報道霍氏的那些媒體，是你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