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人，秦公子。”
魏征話還沒有說完，一名很是陌生的下人，突然沖過來打斷了魏征的話。
“你是？”
他說道：“魏大人，秦公子，小人乃是御史杜林李大人的手下，我們御史大人過來了，說是要見秦公子。”
嗯？！
話音落下，秦文遠眼中，精芒突然一閃。
他默默地看向魏征。
魏征臉頓時就紅了。
我的天！
真的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打臉也不用這么快的吧？
我剛說他未必會做，結果他就立馬來了。
上任當日就來了，這是真的想明天就要被彈劾丟官嗎？
魏征毫不懷疑秦文遠的能力，以秦文遠的聰明才智，玩死新任御史杜林李，那簡直就是片刻之間的事情。
秦文遠說道：“魏大人，杜大人要見我秦某人，我不好讓杜大人多等，在此就先告退了。”
說完，秦文遠直接轉身就走。
魏征看著秦文遠的背影，真的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了。
他覺得自己應該告訴長孫無忌一聲，準備去找新的御史吧。
這個官職，真特么的有毒啊！
做什么不好，偏偏都要惹秦文遠這個妖孽！
秦文遠抵達后院大廳的時候，新上任的御史杜林李，和他的提攜人杜如晦已經到來了。
杜如晦向秦文遠微微點頭示意，神色之中有些擔憂。
秦文遠笑著還禮，旋即對杜林李拱手道：“見過御史大人。”
杜林李剛剛正背著身看著廳里的畫。
此時聽到秦文遠的聲音，這才轉過頭來。
也在這時，秦文遠才看清了杜林李的長相。
杜林李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頭發已經白了一些了。
他留著一些胡子，國字臉，看起來有些威嚴
此時見到秦文遠，那雙眼眸，閃過一絲淡淡的精光。
他微微點頭，官腔十足的“嗯”了一聲。
“你就是秦文遠？”
他打量了秦文遠一眼，然后搖頭說道：“太年輕了，就這么點年齡，能經歷什么大事情，有什么鍛煉經驗？”
“本官看，你就是運氣好，才破了天花絕癥。”
“要是本官是你的話，現在就會立即申請退爵，去基層里摸爬滾打幾十年，等真正有了經驗，再回來接受陛下的爵位賞賜，這樣才能夠對得起陛下對你的信任。”
秦文遠直起身體，笑著說道：“噢？難道說……要如同杜大人一樣，在禮部侍郎位子上蹲個幾十年，人都半入土了，什么成績都沒有。”
“最后還是憑借著資歷和出生，才被提拔的，這就叫經驗嗎？”
“如果是這樣才叫經驗的話，那請恕秦某人不能夠茍同，人這一輩子不成長，都活到狗身上，一點成績都沒有，一點進取心都沒有，大人不覺得那就很丟臉嗎？”
一旁的杜如晦，聽到秦文遠和杜林李第一句話，就是這樣的劍拔弩張，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
他看向杜林李，想要用眼神試探這家伙停下。
然而杜林李根本沒看過來，眉毛直接倒豎起來了。
他一拍桌子，厲聲道：“秦文遠，你這是在諷刺本官嗎？”
秦文遠笑著說道：“大人不是與我討論嗎？我秦某人，只是如實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已，怎么是能是諷刺大人呢？”
“而且……我也沒說是誰活到狗身上了啊，還請杜大人不要自己代入，那樣不好。”
“你……你……”
杜林李看著秦文遠一臉陽光笑容，氣得直哆嗦。
老陰陽人啊！！
他怒聲道：“伶牙俐齒，沒什么本事，就會伶牙俐齒！”
“秦文遠，人這一生，不能只靠運氣的，運氣也總有用完的時候，本官也是怕你以后站的太高，卻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完全是為了你好。”
話音落下，秦文遠還是那一副溫和的笑容。
“大人可知道，這世上最可恥的一件事，就是打出為他人好的旗號，行害人之事嗎？”
杜林李沒有說一句話，就被秦文遠瞬間給回懟了。
這真的是要把杜林李給氣炸了！
一旁剛剛過來的魏征，也是聽得膽戰心驚。
但是心里，還莫名有些爽。
“你……你……”
杜林李氣的全身直顫。
他狂拍桌子，“反了，反了！以下犯上，秦文遠，你這是以下犯上啊！”
“來人，給我將秦文遠抓拿起來！以下犯上，本官定要嚴懲于你！”
可是他叫了半天，外面卻沒有一個他帶來的衙役走進來。
秦文遠仍然是那陽光般的笑容，“杜大人，你氣壞了沒事，可別把我秦府的桌子給拍壞了，這可是私有物品，要罰錢的。”
“你……”
杜林李氣得臉色漲得通紅，他指著秦文遠，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可是也真的，不敢再去拍桌子了。
一名下人真的怕杜林李被氣死，連忙過去給自家老爺順氣。
杜林李一把推開了下人，直接走到秦文遠面前。
他舉起手掌，就要像秦文遠扇去。
秦文遠雙眼突然銳利的盯著杜林李，聲音剎那之間冰冷了起來。
“你敢動我一下，那就是濫用私權，杜大人……你身為朝廷命官，在杜大人和魏大人見證下，要對一個無辜平民濫用私權嗎？”
“這是什么罪責，有什么處罰，我想杜大人身為監管百官的御史，應該是倒背如流吧？”
“如果杜大人不記懲罰，不怕聲名狼藉，不怕一生努力化為灰燼，那就打吧，我秦某人，保證主動迎上，連躲都不會躲一下。”
這話一落下，杜林李揚起的手，直接就停在了半空中了。
他就這樣僵住了。
打吧，如同秦文遠所言，他擔不起這個罪責。
可是不打吧，手都已經揚起來了，不打下去，若是收回來，那他的臉就徹底沒地方放了。
這一刻，杜林李真的是尷尬的都要死了。
而秦文遠淡淡道：“王光其人，雖然我有見過他，但是究竟有什么罪，那是有目共睹的。”
“御史臺親自調查，陛下親自下令的，所以他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我不明白，為何杜大人就看不清事實呢？是杜大人年齡大了，眼睛也跟著瞎了嗎？”
“你……”
秦文遠繼續道：“而且讓王光落的那個地步的人很多，魏大人，長孫大人，李大人，甚至是陛下……”
“他們也都出力的，所以，為什么杜大人不去找他們的麻煩，而是一朝得勢，立馬就來找我秦某人的麻煩呢？”
“噢，對了，我知道了，是因為我年齡最小，也最容易欺負。”
“所以說到底，杜大人不過是欺軟怕硬，柿子挑軟的捏，我說的是嗎？”
“杜大人只敢是欺負我秦某人，對于其他大人，連個屁都不敢放……杜大人，那我其實真的很瞧不起你的。”
“你住口！！”
杜林李徹底忍不住了，怒聲哄道。
秦文遠笑了笑，“否認？也行吧，你打下來，向我的臉打下來，只要你敢打下來，那么我就認為你不欺軟怕硬。”
“你，打吧！”
這下子，杜林李臉色再次僵住。
一旁的魏征，已經是看呆了。
他覺得秦文遠真的太牛批了。
不僅僅是破案牛批，能文能醫，懟人罵架，那也當屬一流人啊！！
杜林李，倚老賣老。
仗著身份高，一到御史，在自己面前給好友秦文遠一個下馬威，魏征心里也很不爽的。
他本來也想懟的。
可是秦文遠，懟的比他更加厲害，那就沒必要說話了。
這懟的……
真他特么爽啊，懟的魏征都要為他鼓掌了。
他也很瞧不起杜林李，在禮部那種地方，幾十年都不聲不響的，能力也就那樣吧。
結果一朝得勢，這個看不起，那個教育一頓的，自己無能，還看不起厲害的新秀。
這種人，真的是最讓人惡心了。
秦文遠仰著頭，目光平靜的看著杜林李，說道：“打吧，杜大人。”
杜林李看著秦文遠的目光，突然心里有些發顫。
秦文遠這時，突然上前一步，說道：“你怎么不打呢？杜大人，剛才，不是還要親手出手教訓我的嗎？”
“打吧，我就站在這里，你打吧，我保證不還手。”
杜林李，被秦文遠平靜的聲音嚇得全身都是一顫。
他臉色發白，突然向后退了出如。
“你……你……你……”
杜林李指著秦文遠，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秦文遠平靜道：“想找我秦某人的麻煩，這可以。”
“但是得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少倚老賣老，少用官職壓人！”
“這里是長安城，講究律法的地方，還輪不到杜大人單憑喜好，來進行指手畫腳。”
“若是在律法上，你能夠挑出我的毛病，以此來指責我秦某人的話，那么我心甘情愿低頭心，甘情愿被你斥訓，我做錯了，那就應該受罰。”
“但是除此之外，杜大人若敢再無緣無故找我秦某人的麻煩，那么我只能是據理力爭，不會有任何退讓！”
“你……”
聽到秦文遠的話，杜林李臉色頓時一陣青一陣白。
要是他真的能在律法上挑出秦文遠的毛病來，他又何至于如此啊！
可是，他挑不出來啊！！
秦文遠真的太優秀了，也太低調了。
只要是有關于秦文遠以及秦府的事情，都是不犯任何事情的。
所以，他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杜林李雖然嘴上說秦文遠太年輕，沒有經驗，得到爵位都是憑借運氣……
可是他心里清楚，秦文遠真的太優秀了，比自己優秀的無數倍！
而自己都已經五十多歲了，秦文遠，他這才十幾歲！
這讓他根本難以忍受，和秦文遠一比，他覺得自己真的這些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再加上王光的事情，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敲打一下秦文遠。
他也沒想真的讓秦文遠怎么樣，就是想過過癮，讓秦文遠向自己低頭罷了。
可是誰知道，卻反而被秦文遠給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秦文遠看著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杜林李，說道：“杜大人，我秦某人很忙的，還有其他事情在身，那就不先不陪杜大人了。”
“希望下次杜大人要見我，是因為公事，而不是因為這些蠢事！”
秦文遠笑著說完，話語卻字字誅心，讓杜林李氣都不通暢了。
隨即，他鳥都不鳥杜林李一下，一甩衣袖，直接拂袖而去。
只留下杜林李和魏征等人，大眼瞪小眼，尷尬地站在這里，久久無聲。
出了大廳，秦文遠腳步突然一頓。
他側目看去，就看見窗戶之下，一個秀氣的身影正蹲在那里偷聽。
而定睛一看，這個秀氣的身影，不是自家夫人長樂，又是何人？
他默默地看著自家夫人長樂，長策臉色也有些發紅。
長樂咳嗽了一聲。
走了過去，說道：“咳咳，夫君啊，這御史的權力可不小啊，咱們……咱們一介平民，有必要這么撕破臉皮嗎，這下子，咱們可是徹底得罪他了。”
秦文遠笑了下，不以為意，平靜道：“夫人，人善被人欺，杜林李能夠在禮部待那么久，而且還能夠抓住這次機會，成為御史，不會是一個蠢貨的。”
“他處事圓滑，知道什么人能夠得罪，什么人，不能夠得罪！”
“這樣的人，可以成為一個老好人，但是也可以成為一個極惡之徒，全看他欺負的人是如何應對的。”
“如果是被他這次欺負住了，那他以后只會變本加厲，只會更加被他欺負，但如果是懟的他毫無還手之力，讓他知道我也是有底牌的。”
“那他以后，就會對我客客氣氣的，不敢再對我用一點手段。”
秦文遠看著長樂，平靜道：“我，這也是為了以后秦府能安生一點，少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弄得烏煙瘴氣，還要浪費精力。”
長樂想了想，感覺自家夫君說的好有道理啊！
自家夫君，真不愧是聰明人吶，比她這個笨蛋好上太多太多了。
在沒嫁給秦文遠之前，長樂還自詡自己有點小聰明的，但是現在可沒了這個想法。
實在是秦文遠光芒太耀眼了！
旋即，她點頭說道：“夫君，對對付，你說的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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