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好有意思啊，相公，過幾日你也去迎接鄂國公嗎？”季綰綰意有所指。
沈懷稷：“……”
這暗示意味太強了，她想讓他帶她去。
沈懷稷無奈道：“鄂國公一家回京是大事，我跟勤王都會去迎接，不便帶官眷。再過幾日，鄂國公應該會開府設宴，屆時你想去可帶著南南過去。”
“好啊好啊，我想去！”季綰綰滿臉寫滿了感興趣。
沈懷稷：“……”
他是真的不懂，勤王的八卦有什么可看的。
不過自家妻兒都感興趣，他便沒什么可說的，只交代魯仁去準備賀禮。
另一邊，吃過飯的綰綰回房寫了一封信，沈懷稷進來的時候就見那信鴿已經飛了出去。
他望了過來，季綰綰解釋道：“給我大哥寄的信。怪不得他逢年過節都不愿意回京，原來是中間出過這檔子事，林雨柔姐妹真是害人不淺。”
當年要不是林雨柔算計她失身，季綰綰還在季家當自己快樂的單身狗呢，這也就是她幸運遇見了沈相，否則林雨柔找的那幾個侍衛能讓她身敗名裂、一輩子都抬不起頭。
南南回來后告訴她，林雨柔的姐姐林雨晴更不是個東西，趁她大哥臉盲冒充裴蘊，不僅沒有嫁給大哥，還在婚后一直讓大哥為她夫君讓路。
“我大哥也蠢，人家都成親了，怎么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官沒升不說，還常年在京外不回來。”季綰綰有些恨鐵不成鋼。
她三個哥哥里，另兩位哥哥雖然不順，可也陸續都娶到了媳婦。二哥跟賀瑩成親，兒子賀文徹都四歲了；三哥娶了嘉禾公主，生的女兒也有兩歲了。
唯獨他這個大哥，年紀一把，光棍一條。
家也不回，頹廢度日。
季綰綰穿來這里八年了，對大哥季明珹的印象就是如此，她還以為是大哥性格如此，畢竟他從來不跟家里人多說話，沒人知道他曾經經歷過什么、心里在想什么。
沈懷稷提醒道：“裴家姑娘的情況你派人去查了嗎？這么多年過去了，女方年紀也不小，別讓你大哥空歡喜一場。”
這個年紀的女人，別說出嫁，只怕孩子都該比南南大了。
季綰綰回道：“南南去獵場后，我就讓青桔找人查了，裴蘊沒有嫁人。但是……”
沈懷稷預感到不會是個好結果。
季綰綰嘆了口氣，道：“她到普陀山做姑子去了，到現在已經有六年了。”
裴家父親跟季老爹關系交好，季老爹也曾經多次跟季明珹提過娶裴蘊的事，季明珹以為自己愛的人是林雨晴，便一次次拒絕裴家的婚事。
而裴蘊的年齡一天比一天大，京城里的流言蜚語越來越多，裴母也要逼著她去嫁人，裴蘊無奈之下去了普陀山，渡入了空門。
如不能如愿嫁給心上人，那出嫁便是一種痛苦。
而裴蘊，用最決絕的方式，來遵從自己的本心。
沈懷稷說：“倒是個忠貞的女子。”
季綰綰應著：“裴蘊這樣人本就少見，又是在大晉這樣的環境下，更是難得……所以啊，我得趕緊給大哥寫信，他再不回來媳婦兒就沒了。裴蘊今年都多大年紀了，再不抓緊時間怎么生一窩小崽子。”
沈懷稷：“……”你這想的屬實是有點遠了。
婚都沒結，就想著一窩小崽子……
“哦對了，還有造紙術，我把制作辦法寫下來給你吧，南南說這個對學子們的幫助挺大的，我也沒去過書院，都不知道書館里的書竟然都是手抄本。”季綰綰絮絮叨叨地說著，又很快跑回來書桌前。
她坐在沈懷稷常坐的位置，拿著他常用的狼毫筆，對著空白的紙張刷刷刷開始寫，時不時咬一咬筆桿子，而后又寫幾個字。
最后許是終于想起來屋里還有個他后，這才不好意思地問道：“那個……我有個字不會寫……”
沈懷稷：“……”
大晉普及教育一事，確實火燒眉毛了。
季綰綰的雕版印刷術和活字印刷術搞出來后，直接就交給了沈懷稷，讓他拿去禮部給科舉考試使用。
至于剩下的……
“你想開書館嗎？”他問。
有了這兩項造紙方法，她若是開個書館必然會賺得滿盆滿缽，但同時也會損害到以手抄本以生的人的利益。每一賬重大改革之后，都會面臨著這樣的變動，一個保護不及便有生命危險。
屆時他會在她身邊安排更多保護的暗衛，但還是怕有意外。
季綰綰歪著頭道：“沒有必要吧，南南說我當時搞這個是想贖回青桔，后面就是提升家里的收入。但是現在，我家沒有我的嚯嚯，早就脫貧了，也用不著我的幫襯。相府的賬目魯仁前幾天才給我看過，更加不缺錢。”
“所以？”
季綰綰笑瞇瞇道：“所以可以公開技術啊，誰想用就去用，只要控制他們把價格降下來，學子們得力就好了。我嘛，錢夠花就好，要那么多又沒用。或者你看，朝廷需要嗎？”
沈懷稷一動不動地看著她，本覺得自己已經夠了解妻子了，可她還是依然會給自己帶來意外。
錢夠花就好了，要那么多又沒用。
這句簡簡單單的話若是人人都能懂，世上又怎會有那么多的貪官污吏和無良奸商。
他長吁一口氣，回道：“國庫充盈，朝廷也不需要獨占。但最好還是不要完全公開，知道的人越多，傳到他國的速度也越快。青國雖然已經被我們吞并了，但周圍還有個洪國和衡國，衡國與我們交好倒也罷，洪國不成，勤王近日也正一直上奏想去攻打洪國。”
季綰綰也不懂這些家國大事，就應著道：“那我成立一個印刷坊吧，交給坊里統一印刷，各大書館和書院來下單子。價格我這邊直接壓到成本最低價，規定他們不準超出進價的一倍。”
“可以。”
季綰綰笑道：“只按成本價出售，可比另一個時空里的隨便書館價格更低了。不過這樣的話，我不會被靠手抄書過活的學子們把頭打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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