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瑩眉頭微挑，笑道：“你知道我跟你二哥的事呀？”
季綰綰：“……略有耳聞。”
只是聞的可能是另一個版本，不過冤家和小情侶本來就在一念之間，一個契機就能不一樣了。
哪知，賀瑩直接放了大招：“你二哥也愿意娶我的，只是我祖父不知道為什么，怎么都不同意這門親事。”
“啊？你倆都進展到私定終身了？”季綰綰完全看不出來，季明景天天一副冷面，是怎么有空出去談戀愛的。
這真的很難想象。
“嗯，前幾日我去武院找他，他自己親口說的要來我家提親，但是我回去跟祖父一說就被拒絕了。”賀瑩很苦惱。
她想不明白祖父不喜歡季明景哪里，莫不是嫌棄他都弱冠了還沒有功名在身？可也是因為她的誤阻，才讓他錯過上屆的科考。
“那問題在你祖父身上……”季綰綰說，“你可以先旁敲側擊，看看你祖父想讓你嫁個怎樣的夫家，你對比一下就知道我二哥哪條不符合了。”
“你說的也是，我這就回去問問。”賀瑩說完就走，風一樣的女子，動作那叫一個利落。
季綰綰跟小桃大眼瞪小眼，繼續表達自己的震驚和不可思議。真神奇，二哥竟然也會跟人私定終身。
沈懷稷回來聽她說了此事，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賀老將軍自兩年前回京后，便打聽過京城里的適齡兒郎，不過都是文官。”
“文官？”季綰綰奇怪道，“賀老將軍不是世代都是武將嗎？他難道還厭武將？”
她家二哥雖然還沒當武將，但他的目標就是考武舉、進軍營。
沈懷稷解釋道：“賀瑩的父親早年就戰死沙場，她的母親也殉情了。賀老將軍就一個兒子，兒子兒媳去世后，家中就剩賀瑩一個孫女。他想找個文官做孫女婿，也情有可原。”
季綰綰嘆了口氣道：“那一下子就能理解了，換我可能也會這么做。戰場瞬息多變，若是再有個意外，老將軍年紀大了，哪里能再承受一次白發人送黑發人。”
沈懷稷嗯了聲道：“沒緣分的事，不必強求。這個忙，你幫不了。”
許是他話說得太篤定，反倒激起了季綰綰的逆反心理，她反駁道：“那可不一定，既然有緣，再努努力說不定就成功了呢！讓我想想，肯定還有辦法！”
沈懷稷挑眉，對她自信的樣子很好奇。
“有了！”
“嗯？”
季綰綰雙眼發光，激動道：“就讓我二哥跟賀老將軍承諾，生下的第一個孩子隨母姓賀，續上賀家的香火！”
“什么……？”沈懷稷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身后的黑風朝天翻了個白眼，夫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還隨母姓，那跟入贅有什么區別，在大晉入贅的男人那都是極其窩囊，會被世人戳斷脊梁骨的。
季明景肯定不會同意，季賢更不會。
季綰綰又說了一遍：“隨母姓啊，一個孩子就行，讓我二哥他們多生幾個。一個姓賀，其他的姓季，這就行了嗎？完美解決啊！”
沈懷稷無奈道：“實際操作沒那么簡單，你二哥跟你爹不會接受的。”
小桃在后面瘋狂點頭。
相爺說得對，他家老爺會把祠堂哭塌的。
原先以為自家小姐要去做妾時，就已經哭了一場。這兒子生個孩子隨母姓，跟入贅似的，他能哭上一個月吧……
“試試嘛，說不定我二哥就同意了呢！”
“那你爹呢？”
季綰綰唔了一聲道：“我家好像是我二哥說了算。”
沈懷稷：“……”他這毫無家庭地位的老岳父。
出乎意料的，季明景同意了。
他不止同意了，還當天就寫書信遞去了賀家。
然后當晚看季老爹在祠堂哭了半宿。
聽說隔壁都在考慮搬家了，說季家天天大半夜傳出來哭聲，懷疑是不是風水不好，鬧鬼。
但好在，賀老將軍被這份誠心和果決打動，同意了兩家的婚事。
季綰綰拿著書信朝沈懷稷炫耀道：“看，搞定了！怎么樣，我厲不厲害？”
沈懷稷正坐在書桌前看奏折，一抬頭就看見她眼里眉里都透著純粹的笑，圓圓嫩嫩的小臉白里透紅，看一眼就覺得整個世界真美好。
他想不通她為什么每天都能這么開心，但看見她的笑容他就覺得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很值得，這個世上有很多人流離失所、苦不堪言，也有人笑靨如花，國泰民安。
——
季綰綰才開心沒兩天，整個人就抑郁了。
季明景和賀瑩大婚，竟然不讓她去。
喜帖上也只寫了沈懷稷一人的名字，季明景親自來送的貼，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讓他這活潑的妹妹來參加。
季綰綰哭嚎道：“有沒有天理啊。我可是他們的媒人，大媒人！”
小桃聳聳肩道：“那也沒辦法，誰讓您還沒卸貨呢。孕婦是不能參加紅白喜事的，您還是好好在家待著吧。”
季綰綰嚶嚶直哭，開始懷念現代的手機，人去不了有個鏡頭能直播也行啊……啥也沒有，哭T﹏T。
小桃適時的安慰道：“不過相爺說，等明年年初，便讓府上的園子都給夫人種上玫瑰，夫人開不開心？”
“那么大個園子，全種上玫瑰？”季綰綰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走了。
“是啊，夫人不是只喜歡玫瑰嗎？看相爺多好，喜歡就全給你種上。”
季綰綰想了想滿園子全是玫瑰花海，有一種驚艷到極致的漂亮，但她還是不確定地問道：“你確定嗎？他親口說的？相府園子的花品種那么多，平日里還有很多人來看，要是只為了我換成玫瑰，那其他人怎么看？”
那些貴女、婦人們，可是最喜歡來府上賞花了，聽說相府的園子是全京城最大的，連勤王府里的都沒有這么大。
小桃捂著嘴笑：“奴婢也問了這個問題。不過相爺說了，園子是自家的，夫人喜歡玫瑰就種玫瑰。其他人若是喜歡別的，讓她們去自家園子里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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