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解決了嗎?
對于黃健來說,并沒有,而且事情朝著更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盧家律的出現,把他原本的計劃,都給攪黃了。
他本來是打算,狠狠地敲詐一筆,或者說,以皇帝之名抄家的。
但現在,地方官府介入之后,他抄家獲得財寶的成功率,也就大大降低了。
但現在,你敢不說幾句多謝淇縣縣令的話?
那猜猜接下來,這縣令會不會當場翻臉?
這可是實打實的文臣,能牽出一整條利益鏈的文臣。
淇縣縣男,充其量只是一個貴族,如果不是像,黃健熟知的三國歷史里的袁紹那樣,是個四世三公的話,那么他們,很難有作為。
這個世界的貴族的根基,已經很淺了。據說在幾百年前,也出現過一個像黃巢那樣的狠人,把當時的世家大族,全部屠戮殆盡。
再加上這幾十年來,九州內亂叢生,還有北蠻人的腥膻,導致世家大族并沒有復興的希望。
有的,也只是部分寒門或名門的報團,以學派之名相互攻伐。
但是,雖然讀書人內部相互看不起對方,但作為武將,武人的黃健,如果沒有考取功名,就敢對抗讀書人的話,那么他的下場,可想而知。
黃健臉上的笑容有點僵硬,他朝盧家律拱了拱手,淡淡地說道:
"盧縣尊嚴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盧家律笑了一笑,
"好了!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你們,把這兒收拾一下,把這些尸體,統統扔出去!"
盧家律朝周圍的衙役吩咐道。
"遵命!"
周圍的衙役們,連忙答應一聲。
看見衙役們都在收拾,黃健扯了扯嘴角,準備帶著一無所獲的士兵們回到營地,心道千萬不要出現什么意外。
可正所謂,你怕什么,就來什么。
"等一下!"
一個沉穩厚重的聲音,突然從盧家律的后面想起。
黃健轉過頭,看到了一個身穿儒袍的中年男子。
此人大約四五十歲的模樣,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一副書香氣息濃郁,文質彬彬的樣子。
他的手里,拿著一柄扇面上寫著“鵬飛萬里”折扇,看似隨意地搖晃著。
但是黃健卻是心神凜然,他隱隱地察覺到了危險。
因為,此人的目光,就像毒蛇一般盯緊了他!
他的眼神,仿佛要把自己看透一樣。
中年男子輕輕地把紙扇合上,朝著黃健行了個禮:
“侯穆見過宣化校尉,敢問圣安?”
嗯?
這人有毛病吧?干嘛要問他皇帝的的身體健康?
自己很關心的話,那自己去寫折子問安啊!
難道這是故意給他下套嗎?
黃健眉頭微微皺起,對這個侯穆的家伙很不喜歡。
他甚至有種感覺,這個人絕對是在找自己麻煩!
但黃健此時不能表現出什么不滿的樣子,
畢竟,這個人,盧家律表現地十分畏懼的樣子,甚至不敢站在他的前面。
黃健客客氣氣地朝著東邊拱手,恭敬道:
“圣躬安,感謝足下問候。”
“好,不知世子,可否賞臉,來我寒舍,吃一碗夜飯啊?”
此時,一名士兵悄悄傾到黃健的耳邊,說道:
“世子,來者不善啊。”
黃健微微一笑,輕聲回道:
“我們才是來者。”
說完,他毫不介意地說道:
“樂意之至,但是,陛下特命我討伐北蠻一事,據說淇縣也是飽受其害,是故……”
說到最后,黃健刻意停頓了一下,
他知道,如果不用點手段的話,這些文臣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既然如此,何不讓他們看看,自己的真正實力呢?
黃健的話,并沒有讓侯穆感到驚訝,他只是笑了笑,輕描淡寫道:
"那世子就請!"
說完,他揮了揮手。
周圍的衙役們紛紛讓開一條路,完全可以說是訓練有素。
黃健的目光閃爍,
他知道,這次的事情絕對不簡單。
但既來之則安之,黃健倒是想要見識見識,這個世界的老油條到底強悍到了什么程度,而且,危機就是機遇,說不定,他還能撈一筆呢?
黃健和一眾士兵,跟隨著侯穆開始走向城東。
……
在城東的小院落,
侯穆坐在桌旁,親自給黃健斟酒。
而作為本縣縣令的盧家律,卻只能站著喝茶,而且,他還要陪著一副小心翼翼地樣子。
他的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
"來來來!喝酒喝酒!"
侯穆舉起酒杯,朝黃健示意道。
"好說好說!"
黃健同樣舉起了酒杯。
"砰!"
酒杯碰撞的聲音響起,
然后兩人同時仰脖,一飲而盡。
黃健放下酒杯,開口道:
"不知足下,邀請我來貴府,所謂何事啊?"
"呵呵......世子是聰明人。"
侯穆神秘兮兮地說道。
黃健的目光一凝,
"侯大人直說吧!"
侯穆哈哈大笑,
"爽快,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
"我想讓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黃健的心臟劇烈跳動起來,他已經可以猜到,侯穆所提出來的要求,會有多么地荒謬了。
這侯穆,絕對沒按什么好心。
"我不知足下,需要黃某怎么做?"
黃健裝作平靜地問道。
侯穆笑了笑,仿佛是在說一件舉手之勞的小事:
"很簡單,殺掉北蠻人首領,并且將其首級送來,這樣的事情,你肯定是做得到的吧?"
"足下,您這是開玩笑了,北蠻人首領的頭,在座的諸位都很清楚,黃某此行是為了處理此事,難道諸位都忘了嗎?"
黃健臉色一變,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黃某不知足下所言何意。"
侯穆哈哈大笑道:
"世子不必擔憂,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沒有任何風險。"
"這話從何說起?"
黃健皺著眉頭,
"北蠻人,可不是好惹的,我聽聞,他們已經進攻到這里,但他們蹤影失蹤找不到,找不到這點,對于我來說,就是堅持不下去的理由。"
"哈哈!"
侯穆再度大笑起來,
"我說世子,北蠻人再厲害又怎樣,在你們中原,不也是被打敗了嗎?你看到那邊的山坡,那便是北蠻人首領的首級。"
黃健順著侯穆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那里一片碧綠的顏色,草木生長得十分茂盛,一望無際。
而在草叢深處,卻有幾具尸體。
尸體被埋在土壤中,只露出半截腦袋。
坐在院子內,居然能看清另一邊的景物,
黃健暗暗吃驚,心中的懷疑更加濃郁了。
"我可以告訴你,北蠻人首領是支持清臨,而這個人,也在這附近。"
侯穆看到黃健的反映,笑瞇瞇地說道。
"是誰?!"
黃健急切地問道。
侯穆的視線掃過周圍的士兵,笑道:
"世子,你可以選擇相信我,或者選擇拒絕我。"
聽完侯穆的話,黃健猶豫了起來,
他不是一個傻瓜,
他可是見識過比侯穆的厲害的,
這人,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雖然黃健不怕侯穆,但是,這些天,他一直呆在淇縣,不知道朝廷那邊發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一直都非常低調。
他不能貿貿然去招惹這種人。
但如果,不去招惹的話,又怎么能夠獲取自己需要的消息呢?
想到這里,
黃健沉吟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侯大人,我想要了解淇縣近來的戰況,希望你告訴我。"
"哈哈哈,世子,果然是一個聰慧之輩。"
侯穆笑著拍手道。
黃健淡淡地說道:
“許下謬贊,只是不想讓侯大人難堪而已。"
"哈哈哈,好好好。"
侯穆笑著,
然后說道:
"我們涇河流域,因為有北蠻的威脅存在,
所以,我想要世子你幫我除掉一個北蠻人首領。"
聽到這里,
黃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的眼睛中,露出一抹震驚和不解
他萬萬沒有想到,侯穆的要求竟然如此離譜。
"這......這......足下,我們之前不是說過要求不行"
黃健不知該怎么拒絕這樣的要求。
如果,這件事情,他真的做成功了,
那么,
黃健將會是這一年,最大的贏家。
但是......
他根本做不到啊!
黃健不是不敢,而是他不想冒這么大的風險。
畢竟,
侯穆這個人,
實在是太詭異了,
黃健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黃健不知道,他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因為,
他根本不敢答應下來。
如果,
他答應下來,那他的身份和地位,將會遭到極大的挑釁。
這是他不愿意的。
黃健看向了周圍的盧家律及其師爺們,
"你們呢?"
黃健的語氣平淡,似乎只是在詢問一句普通的事情。
但這個時候,
盧家律卻是冷汗連連,他的心中,已經明白,黃健已經有些不耐煩,如果自己等人再不答應的話,那么他恐怕......
"世子,這......"
盧家律猶豫不決。
他知道,這一刻,
如果自己敢拒絕的話,他的命運,將不再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他的父母,妻女,甚至他的朋友們,
都會遭殃。
這是他不愿意面對的局面。
盧家律咬了咬牙,
"這......可以。"
盧家律的這句話,讓其它士兵們大喜過望,
"好!"
黃健微笑地點點頭,
"那么,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關于北蠻人首領的消息了嗎?"
侯穆問道。
"當然可以。"
盧家律趕緊說道。
侯穆滿意地點點頭,
"世子,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這北蠻人首領叫做馬騰,是西羌國的王爺,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
"馬騰?"
盧家律喃喃道。
馬騰的名號,他當然早就聽說過,
但是,
他沒想到,這個名字,會是一個如此厲害的角色,
一個西羌國的王爺,還是一個武將,
這個身份,可是比一般的貴族,高貴了太多,
他沒有想到,這個貴族,會是一個如此厲害的人物,
難怪,
侯穆敢提出這樣的條件。
"沒錯,這個馬騰,可能是這次戰爭中,唯一沒有參與戰斗,而且,還是一個俘虜的人。"
"這怎么可能?"
盧家律瞪大了眼睛,
馬騰怎么可能是俘虜,
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嘛!
"世子,你可以把他帶過來給你看看,這樣,你自己就會知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侯穆說道。
聽到這話,
盧家律只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馬騰的實力,他可是很清楚的,如果馬騰真的來了,他可真的要倒霉了。
"世子......"
"好,我去試一試。"
黃健說完,起身離開了客廳,朝著府衙外走去。
看到黃健起身離去,侯穆笑著搖了搖頭,
黃健不敢答應自己的要求,
說明他還有顧忌。
如果,他真的想要借助這次機會,殺掉馬騰的話,那么,他完全有辦法讓黃健無法動用內勁。
想到這里,
侯穆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他相信,這件事情,絕對會有一番精彩的收場。
侯穆站起身來,跟在盧家律的身后,
兩個人快速離開了涇河城。
......
盧家律的府邸離涇河城有段距離,
黃健帶著侯穆一路往南而去。
"世子,請隨我來。"
黃健說道。
"嗯,"
侯穆點了點頭。
"砰!"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突然傳來,
緊接著,
兩人腳下的地板裂開一個洞,
一顆炮彈從洞里飛了出來,
侯穆和盧家律的臉色頓時變了,
兩個人連忙躲閃開來。
炮彈擊穿了一塊石壁,落入了遠處的湖水里。
看到這里,
黃健的心跳猛地停止了幾分,
"世子,小心!"
侯穆大喝道。
黃健連忙朝著旁邊避讓開來,
轟隆隆的巨響聲響起,
一顆炮彈炸開,掀起一陣灰塵。
黃健連退數步,這才穩住身形。
"世子......"
"不要緊張,我沒有受傷,走,咱們繼續趕路!"
侯穆安慰道。
"嗯。"
黃健重重地點點頭,
他剛才差點兒丟掉性命了,
不管是不是被炮彈擊中,都得更加小心謹慎。
而一邊,已經快要五六十歲多的老人,
侯穆并沒有讓自己受傷,這倒是一件值得關注的一件事情。
兩人再度上馬,朝著遠方奔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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