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思索片刻，繼續道：“既然整件事乃一場誤會，那便請曲水商會歸還炸藥。我們大夏王朝與葛爾丹國將不勝感激，并在商務上給予曲水商會適當關照。”
若真為一場誤會，那自然解決起來將相對順利。
穆宛菲輕抿一口茶，嘴角泛起一抹笑意：“炸藥的歸還自然無礙。但我所代表的曲水商會希望能與葉大人您做個交易，不知貴意為何？”
葉天追問：“愿聞穆小姐意欲與我們交易何物？”
穆宛菲直率地回答：“正是炸藥。”
“貴方產量如何，便購買何量；至于價格，皆可商議。”
這倒是大手筆！
南洋之地，酷暑難耐，且有兩國長久盯著大夏的邊界。葉天實在不愿將炸藥賣到南洋。
于是他回絕道：“若貴方欲交易肥皂、紡織車或藥品之類，我方自然歡迎。然而關于炸藥，我方與葛爾丹國已簽下若干密約，僅將其出售給葛爾丹國，并且此協議的效力將持續十年。因此，我們無法將其賣給其他方，望穆小姐理解。”
穆宛菲以一抹淺笑起身：“葉大人，我習慣直話直說，我們已了解到炸藥的強大潛能，它的威力非凡。葉大人您先前與玄子畫的交鋒中就應用了炸藥。您不愿將炸藥售至我們南洋，是否擔憂我們會借助它制造卓越兵器，為大夏王朝帶來麻煩呢？”
她的話毫無顧慮，卻又一針見血。
無論是可言之事，還是不宜輕談之事，穆宛菲都毫無保留地擺上了桌面。
因此，葉天也坦然回應：“既然穆小姐已洞悉其中訴求，我也無需更多掩飾。確如穆小姐說的，大夏王朝并無意將炸藥出售至南洋。”
穆宛菲悠然飲茶，微笑中透露著別樣的銳利：“葉大人，或許我們可以展開其他議題的探討，例如即將來臨的云家的宏盈商會，以及江湖上的諸多勢力，他們很可能會成為您的對手。倘若葉大人與我們曲水商會締結盟約，或許我們能攜手共進，共同抵抗云家并制衡宏盈商會。”
“若葉大人決意不與我們聯手，也不排除我們曲水商會會選擇與宏盈商會共事。若到那時，給葉大人帶來的負面影響，我懼是并非所謂的‘劃算’。”
這女子蘊藏著深不見底的危險，她對葉天全無敬畏之情，且大膽至極，竟直言不諱地在葉天面前表露可能會與宏盈商會站在一起。
葉天面色微涼：“穆小姐是想威脅我？”
穆宛菲淡淡搖頭，嘴角揚起一抹弧線：“葉大人果然聰明，我不過是坦言直白罷了，提供給大人些誠摯的建議。前些日子，云堯派人尋到我父親，贈予他一本武學秘籍，企圖籠絡他暗殺葉大人。”
“但我與我父并未采取任何行動。可見，我們曲水商會并無意與大人敵對，反而，我們或許能為大人在對抗宏盈商會上提供一些援手。我們所求，不過是大量的炸藥而已。”
葉天陷入猶豫之中。他對曲水商會的強盛與南洋狂刀的實力很了解。
若是曲水商會和宏盈商合力作戰，將會是一個令人顫栗的聯盟。
葉天自然不愿意在此關鍵時刻樹立更多的勁敵。
旁邊的余飛這時插言道：“葉大人，或許我們可以深思熟慮此事。抑或在大人回宮后，與陛下詳談此事。”
葉天覺得余飛的提議頗為中肯，因此他對穆宛菲道：“穆小姐，關于這件事，我無權作出決定。炸藥涉及到的是朝廷之事務。我需回宮與陛下商討之后，方能做出決策。”
穆宛菲笑道：“那么，我便靜候葉大人的佳音。”
葉天和余飛回去后，穆池緩步現身，坐到穆宛菲對面。他此前一直悄悄注視著她。
穆池淡淡開口：“這個葉天，我覺得他平平無奇，實在不夠出色。”
“從他的言語舉止中，我只看到一個市井之人的影子，毫無強者的氣質可言，與圣人更是相差甚遠。”
穆宛菲卻持不同觀點：“通常來說，高人之中的確多擅長隱藏自己，葉天表面上或許無法顯示出何等的與眾不同，但父親，你能真正洞察他的內心么？”
穆池沉吟：“那你的看法是，葉天是否會同意與我們聯手？”
“他不會的。”
穆宛菲回答得極為堅決：“炸藥關系到大夏的邊境安全，若葉天答應我們，他將會變成眾矢之的。”
“就算是秘密合作，他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除非南洋歸順于大夏，或者至少和大夏達成和解，那么可能還存在轉機。”
然而，南洋之人皆生而有傲骨，絕不輕易臣服于其他國家！
穆池輕輕嘆息，問道：“那么你有何計劃？我們與葉天，將是敵是友？”
穆宛菲沉思良久：“首先成為朋友，逐步觀察，看他如何對抗云家。”
“父親，您接受了云家的刀法秘籍，卻一直未付出行動，該怎么向云家解釋？”
穆池抿了一口茶，淡然說道：“云堯已逝，我何需向他交代？若云承輝找上門來，屆時再依情況而定吧。”
……
葉天與余飛登上馬車。
余飛開口道：“葉大人，要抵抗商會，我們需建立的是一個比其更富有且更能贏得民心的商會。要讓平民相信銀子在我們的銀號里更為安全，且我們需多進行慈善活動。有了官員的背書，商會才能逐漸壯大。”
“若大人意欲對抗宏盈商會，我們這邊必須要有一個雄厚的財團作支撐。否則，想要擊敗宏盈商會，難如上青天。”
葉天自然深知這一點。云承輝對付他，絕不會走上暗殺或使用武力的道路，而是會通過商業手段進行打壓。
例如，瓦解葉天的工廠，甚至破壞朝廷的商業體系，這才是真正令人畏懼的手段。
從當前的狀況來看，曲水商會伸來橄欖枝。
若葉天選擇與曲水商會合作共同對抗宏盈商會，無疑是一個上佳選擇。
然而，葉天心中有著自己的打算。
他前往仙穹宮，見蘇映雪。
當蘇映雪得知葉天與穆宛菲的交談內容后，露出了吃驚的神色。
“真想不到，穆池的女兒竟如此精明，早已洞察所有。她顯然一直在關注葉大人您，也在關注我們與云家之間的每一場戰斗。”
“在此時曲水商會欲與我們聯手，對我們可以說是大有益處的。相對而言，若選擇與宏盈商會聯手，便會給大夏帶來巨大的困擾！”
蘇映雪沉浸在深深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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