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
感覺到他的遲疑，慕容雅雅微微瞇起了眼睛，話里有話地道：“還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真是稀奇啊！”
【……】
能不能不要這么陰陽怪氣！
……
瑞雪的出現只是個插曲，眾人對這個大胃王娃娃新奇了一陣，也就逐漸習慣了。
只有廚娘每天對著空蕩的伙房垂淚，艱難地忍到了第五天，揪住路過的阿武，登上了船長室。
見到慕容雅雅也在，廚娘臉紅了起來。手勁一松，高大的少年腳下踉蹌，差點摔了出去。
“主公。”
兩人一前一后，恭敬地躬身一禮。
慕容雅雅的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大概猜到了他們的目的，不由扶額道：
“我知道了。”
她對上廚娘委委屈屈的眼神，渾身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只能再補充了一句。
“我會提醒瑞雪，讓他少吃……一點。”
“謝主公！”
得到這句答復，廚娘高高興興地答應了一句，便轉身退了出去。
阿武還留在原地，扯著抻大的衣領，還有些心有戚戚。
“噗哧！”
慕容雅雅從他發紅的耳尖，看出他有些丟臉，不禁忍俊不住。
“輸給陳姨不丟臉。”
廚娘總管伙房，每天要做上百份飯，還要防著那些虎狼般的少年們偷吃，養了一身彪悍力氣，說是白虎號上最大的戰斗力也不為過。
“主公說的是。”
阿武憨憨地笑了笑，沒有攻擊力的娃娃臉，顯出幾分純真來。
慕容雅雅被晃了一下，暗自感慨阿武真是個當細作的料。
表面單純老實，內里卻存著一肚子壞水。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
“屬下有事稟報。”
他皺起眉頭。
“那幫小子又鬧事了。這次是搶了別人的日供。”
聽到這話，不僅是慕容雅雅臉色一黑，方伯更是氣得跳腳。
“真是無法無天！竟敢插手日供？！”
日供顧名思義是每人每天的供給分量。
一根綠葉菜、一碗湯、兩塊肉干、三張麥餅，還有預防航海病的酸橘。
為了保證日供的正常補給，甚至成立了專門的監察隊伍，阿武就是其中一個負責人。
“上次教訓過后，非但沒有收斂，反而發展成了小團體。”
因為時間緊迫，且要對抗勇猛的土人，在招兵上只能著重于身體素質，理所當然地集來了一群參差不齊的隊伍。
其中最鬧騰的是隸屬于二隊的阿端，三天兩頭鬧事，搞得船上雞零狗碎。
但能公然插手日供，不像是他們有膽量做的事……
慕容雅雅微微低下頭，陷入了沉思。
“是陳耳。”
耳后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
是不知何時出現的寒棋。
“陳耳？”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慕容雅雅著實怔了一下。
“我記得他被安排到了倉房。”
樓旻之的人她不敢用，但念在他獻圖有功的份兒上，安排到了油水最多的部門。
寒棋搖了搖頭，有些意味深長地笑道：“他現在在二隊。”
慕容雅雅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下去。
“怪不得阿端敢鬧事，原來是這個老狐貍在背后指使。”
她嘆了口氣，起身來到窗邊，好久沒有言語。
屋內三雙眼睛盯著她，帶來無聲的壓力。
良久，她終于開了口。
“該怎么罰就怎么罰，至于陳耳……我還得好好想想。”
“是。”
阿武領命離開。
寒棋也重新隱去了身影。他一般不插手其他事情，只忠于護衛，對他來說沒有什么比慕容雅雅的安全更重要。
像剛才這樣主動提及的情況很罕見。可以見得他對陳耳的重視。
慕容雅雅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長久沒了話。
就在這時，方伯突然來了一句，打破了一室寂靜。
“主公，前方就是渤海門了。”
過了渤海門，就離北海不遠了。可算是看到了點勝利的曙光。但現在有個重要的問題擺在面前。
“渤海門位于貿易中心，來往商船眾多，當然也是海賊的天堂。”方伯眼中的憂愁都快溢了出來。
不是他不相信主公，不相信裝備精良的戰船，是不相信手底下的那幫菜鳥。
對上經驗豐富、窮兇極惡的海盜，怕不是要被生吞活剝了！
他試探地問道：“要不要繞道？”
“海賊……”
慕容雅雅摩挲著下巴，若有所思的模樣。
接著，腦海中靈光一現。
突然勾起嘴角，笑得一臉狡詐。
“不用繞道。”她說，“他們不是力氣多到沒處使嗎？正好松松筋骨。”
“……”
感受到慕容雅雅潛藏的惡意，方伯不由抖了抖。
竟對那幫臭小子生出了些同情心。
兩人交談幾句，制定了應對計劃。
接著，慕容雅雅又叫來寒祁暉，把命令下達下去。
“船隊即將經過渤海門，那里是海盜的主場，誰作戰勇猛，在其中拔得頭籌，便能得到我手中的……”
寒祁暉掏出一塊碩大的金錠，高舉在頭頂之上。金錠在陽光下，閃爍著玲瓏的金光。
把所有人都看呆了。
上次牛島發下的金葉子，就已經羨煞了眾人，看到這么老大的金錠，都失了言語。
寒祁暉邪魅一笑，接著補充道：
“金錠尚且不足一提。”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能比金錠還要厲害……
“自然是……”寒祁暉頓了頓，“晉升小隊長的機會。”
這句話如同一記驚雷，在人群中炸響。
少年們的眼中紛紛涌現出驚喜，有幾人甚至高興地跳了起來。
晉升為小隊長后，待遇的不同體現在方方面面，但最讓他們趨之若鶩的，可以總結為兩個字——威風。
在一片歡騰之際，有道瘦削矮小的身影，似有所感地抬頭望向船長室。
……
激昂的氛圍足足持續了三天，終于在一片冷雨中熄滅了。
眼看著船隊就要駛出渤海門。別說是海盜了，連個船影都沒看到。
少年們郁悶，方伯也郁悶。
這就像一把刀始終墜在頭頂，不墜不落，讓人分神。
只有兩個人遠離紛擾，閑適得過分。
“仙君……”
看著拿起第五根烤羊腿的瑞雪，木香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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