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代追隨的潛在意思，就是愿為奴婢，愿為家臣，生生世世都綁在一起。
慕容雅雅被他們堅定的眼神所觸動。
她哽咽了一下，艱難地開了口。
“好，我答應你們。”
……
慕容雅雅圓滿完成“收復牛島，擊退土人”的考驗，海單品只能按照約定，幫她造船艦。
剛開始他還是挺興奮的。畢竟很少有這種為國獻技的機會，且他家的造船技術是抵抗叛賊的關鍵。只要能成功，就是流傳千百的盛名。
然而，興奮與喜悅也只是暫時的。
海單品很快就在慕容雅雅的吹毛求疵中常到了苦楚。
“武器裝載量不太夠。”
慕容雅雅拿著圖紙，沉吟片刻，在船頭點了點。
“要加兩倍。”
海單品揪著一頭雞毛撣子，失聲喊道：
“兩倍！”
相比慕容雅雅就閑適得多。
“對，兩倍。”
接著又點了點船身，微微蹙眉：
“船身似乎有些薄了。再加厚點吧。”
要對抗樓家的巨型樓船，需要攻擊與防守的雙重保障。
“多厚？”
慕容雅雅試探地道：“兩……倍？”
海單品的臉都黑了。
去他的兩倍！
他這輩子都不想聽到“兩”這個數字了。
“啊！還有！”
“……”
片刻后，海單品捧著急劇上升至兩倍的工作量，有些欲哭無淚。
他懷疑當初自己答應的時候，肯定是腦子進了水。但話已出口，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在慕容雅雅的要求下，一共修改了十三次設計圖，終于能夠開始造船艦了。
因為收復牛島，慕容雅雅的名聲水漲船高，揮臂一呼，就有滿城的人前來幫忙。預計在三個月的工時，足足縮短了大半個月。
在所有人的幫助下，兩艘大型戰船，還有二十艘子船，盡數建造完成。
海單品一臉胡子拉碴地交了工，當晚就開了上好的女兒紅，吃飯慶祝了一番。
終于不用受折磨了！
終于要把這幫冤家送走了！
與此同時，慕容雅雅那邊也在慶祝明日的正式啟航。
“來！”
慕容雅雅小臉紅撲撲的，拎起酒盞，身體都在晃悠，顯然是喝了不少酒。
“干了！”
說完，她先干為敬，把酒盞舉過頭頂。
“好！！”
下面的一幫水手也跟著喝了下去。
就這樣，一杯接著一杯。不知何時，倒了一大片，桌上地上滿滿都是空酒缸。
“來……再來……”
慕容雅雅歪歪扭扭地靠在柱子上，還想去夠旁邊的酒缸，卻被人一把拉住手拽了起來。
下一秒，落入一個帶著淡淡沉香味道的寬厚懷抱，熟悉的氣味讓她安心下來，往里面縮了縮，自然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沒多久，就呼呼地睡著了。
寒凌楓低下頭看她，旁邊的燭火映在他的瞳孔中，隨著早春的暖風跳動了兩下。
半晌，無奈地笑了。
“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說完，抱著她穿過院子，找到臥房，再放到床榻上，捏好被角。
慕容雅雅似乎睡得很沉，這么大段動作下來，都沒有被驚醒。
寒凌楓坐在床邊，低頭看著她的睡顏，眼中突然閃過一絲陰霾。
他嘆了一口氣，幽幽地問道：
“我該怎么辦才好？”
接著，伸出手指，替慕容雅雅收攏散落的頭發，在接觸到臉頰的時候，不由自主地多停留了幾秒。
慕容雅雅似乎是感覺到癢了，下意識地哼唧了幾聲。
“呵……”
寒凌楓低低了笑了起來。
然而，溫馨美好的畫面沒有堅持多久。
寒凌楓的瞳孔泛起一陣血光，伸出的手指下意識地攀上慕容雅雅潔白的脖頸，接著緩緩收緊。
“咳咳！”
感受到喉嚨處傳來的窒息，慕容雅雅咳嗽了兩聲，開始掙扎起來，但酒后疲軟的身體，又怎么能比得過男人的力氣。
不過幾秒，臉已經漲成了紫紅色。
“寒……凌楓！”
“王八蛋！”
就在慕容雅雅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去世的時候，頸間的力道一松，終于能夠自由呼吸了。
“咳咳咳！”
她捂著脖子，劇烈地咳嗽起來。
能回過神來，才發現屋內除了自己，竟空無一人，寒凌楓早已不知所蹤。
時間轉瞬至翌日清晨。
天光亮了起來，鳥雀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等木香端來用來洗漱的水盆和干凈的面巾，慕容雅雅都沒等到寒凌楓回來。
她突然意識到他可能不會再回來了。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再回來。
摸上脖子上火辣辣的紅痕，慕容雅雅有些無奈地笑了。明明受傷驚嚇的是自己，反倒把他給嚇壞了。
這段時間，寒凌楓經常獨自夜行，不知道做了什么，回來時一身的血腥味。
對此她一直沒有過問，也許是膽怯，也許是猶豫，也或許兩者都有吧。
但現在，想問卻問不了了。
早知道就直接問好了……
最后一切都化作一聲哀嘆。
“唉——”
然而，她沒有那么多時間陷入情緒。
今天是正式啟航，需要準備的東西太多了。在海城待了快三個月時間，不僅是東西變多，連手下的人口都有了成倍的增長。
加上新招的水手，一共三百五十二人，分別搭載于幾艘船艦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地準備出發。
出發前，港口有很多人來送行。海單品和紹春雨站在人群后面，安靜地看著即將出發的戰船。
注意到尚溪左右尋找的身影，海單品提醒道：“不過去道別？”
他的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別扭和醋意，讓紹春雨聽著不由發笑，當即吐槽道：
“過了這么多年，還在怨他？”
海單品眼睛一瞪，嘟嘟囔囔地道：“怎么可能？他沒那么大的魅力。”
有魅力的是你。
他別扭慣了，后半句剛到嘴邊，又重新咽了下去。
最后，只是動了動嘴唇，什么話都沒說。
見海單品沒有細說的打算，紹春雨疑惑地眨了眨眼，也沒再追問。
她回過頭，看向尚溪所在的方向，抿唇一笑：“該說的都也說完了。道別就算了。”
說完，挽上海單品的胳膊，拍了拍肚子，示意道：
“熱鬧也看了，回去用飯吧。大郎和二郎該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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