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滿地都是陽光的味道。
慕容雅雅狠狠地吸了兩口。
眼眶泛紅，茶里茶氣地道：“委屈！雅兒好委屈的！”
寒陌：“……”
知道自己穿成寒陌的小女兒后，慕容雅雅最想知道的就是他與小花的故事。
現在聽到老祖母熟悉的聲音，還有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慕容雅雅知道了她是誰。
就是楊彩蘭！
“祖母，許久未見，您老了好多啊！”
慕容雅雅一臉惆悵。
許久未見倒不是，但老了好多是真的。
一雙手上全是皺紋。
現在想來她也快八十了。
楊彩蘭忍俊不住，哈哈笑得前仰后合，輕輕拍拍她的手背。
“你小時候就愿意抓著祖母的手。”
慕容雅雅抿嘴一笑，心想：
你年輕的時候也愿意這么笑。
還是熟悉的味道！
“明明說過是來罵她，你怎么……”
寒陌覺得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幕，異常地刺眼。
眼神轉向寒陌，楊彩蘭臉色頓時一黑。
“哼！老臣自己的親孫女不疼，難道還去疼你的女兒不成？！”
她顯然是站在慕容雅雅這邊的。
護犢子的話，聽得她慕容雅雅一身舒爽。
“清兒也不是故意的。”寒陌看到慕容雅雅笑得像個小狐貍，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騰地一下坐起來，指著她的鼻子罵。
“就沒見過這么不容人的！清兒是她的姐姐，也道歉了，就不知道讓著些。”
慕容雅雅不知道內情，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聽著。
“清兒落水燒了兩天才好！”
楊彩蘭揮手打斷他的話。
“陛下，清兒是不是故意的，難道你親眼看見了？而不是聽了她的一面之詞？”
寒陌被噎了一下，但還是堅持己見。
“清兒一貫良善，與人為合，又怎么會……”
“打住！陛下這么說，難道我們雅兒，就不是一貫良善，與人為和嗎？”
楊彩蘭雖然年老，但邏輯思維清晰，且膽子也大得很。
把當朝皇帝懟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雅雅被狗兒子的話氣得肝疼，立刻就被楊彩蘭治愈了。
她眼珠一轉，更添了一把火。
“祖母，多說又有何用呢？父皇都已經認定了……”
說罷，還抽了抽鼻子，看起來可憐兮兮地。
可把愛惜小孫女的楊彩蘭心疼壞了。
“雅兒，你做得對！咱們不受這委屈了。”
她轉向寒陌，怒氣沖沖地道：“陛下要是不想好好待她。就讓我帶雅兒出宮吧。”
慕容雅雅還在楊彩蘭懷里哭，聽到要出宮，整個人都愣住了。
怎么突然提到要出宮了？
寒陌失聲叫道：“這怎么行！她是當朝公主！”
楊彩蘭顯然是被這句話刺痛了。
再開口聲音里更添了幾分諷刺。
“陛下，還知道她是公主？是小花留下的唯一的血脈？你對得起她嗎？！”
楊彩蘭抱著慕容雅雅，眼神堅定，不容拒絕。
“我要帶她出宮！”
雖然是這么說，最后還是被留了下來。
楊彩蘭順勢提出暫住宮內。
寒陌為了平息岳母的怒火，也只能答應了。
有了楊彩蘭在慕容雅雅的伙食，往上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還每天都有人前來詢問口味。
被寵著養了幾天傷，腰上的肉都多了二兩。
“身邊的侍女我都給你換了。”楊彩蘭啐了一聲，恨恨道，“原先那幾個是皇后的人，對待你不盡心，看你眼瞎連樣子都不想做。”
她住的當天晚上，就查了從殿內端出去的剩菜。
又去了廚房看。
這一看，簡直要氣瘋了。
油是舊油，菜葉子都是爛的。
“糟奴才！”
想到這里，楊彩蘭眼眶都紅了，罵了一聲，聲音都有些沙啞。
慕容雅雅還在一旁，一口一個地吃著糕點，聽到她的聲音，不禁無奈地搖了搖頭。
“怎么又要哭了？”
伸出手摩挲了幾下，抱住楊彩蘭搖來搖去。
“祖母是個小哭包啊！”
楊彩蘭被她的語氣逗笑，罵了一句：
“沒大沒小的！”
慕容雅雅嘻嘻笑了笑。
這兩天，她扒著楊彩蘭，讓她給自己講以前的事情。
姑且知道了些內情。
小花女扮男裝，參軍立功，大戰北狄。
被冊封為大將軍。
然后轉身一變，被說破是女兒身。
左右進退兩難，被朝中的迂腐文人攻擊。
寒陌出場，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他冊封小花為貴妃，一代女將軍就此葬身后宮，郁郁寡歡。
后在生下寒雅的時候，難產而死。
慕容雅雅知道這些不由唏噓。
小花簡直是另一個版本的花木蘭。
就是結局不怎么美好。
明明是讓所有人好的選擇，卻是她的厄運。
“她當時就該聽我的解甲歸田，難道我還給不了她一口飯吃？”
楊彩蘭提袖抹淚。
慕容雅雅搖了搖頭，哀嘆一聲。
她無法違心說出安慰的話。
畢竟寒陌這個狗兒子是自己養出來的。
如果寒陌能好好對待小花，好好對待她的女兒，也不會讓楊彩蘭這般難過。
“如果娘娘還在，定是不會讓小花受委屈的。”
楊彩蘭的眼淚也干透了。
慕容雅雅眼皮一跳，開口試探：“娘娘是指先皇后嗎？”
聽到她問起來，楊彩蘭眼里多了幾分笑。
“對，先皇后慕容雅雅，也是你的祖母。”
“那孫女怎么沒怎么聽說過她？”
說到這里，楊彩蘭的情緒再次低落下來。
“四十五年前，先皇和先后一同消失，找遍了整個京城，最終連個影子都沒找到。”
慕容雅雅心中一喜。
這么說當時時空之門開啟，寒凌楓也被自己拽了過來。
所以滅世預言才沒有變成現實。
那他現在在哪里？
也像她一樣換了個軀殼？
之后兩天，慕容雅雅吩咐宮人，帶著公主腰牌，聯絡上了金吾衛。
讓他們留意城中最近有沒有出現什么行為舉止怪異之人。
又在京城各處貼上尋人啟事。
但過了好幾天，卻還是一無所獲。
慕容雅雅對著夜空，干了一杯冷酒，壓下心中的愁思。
“你到底在哪里啊！”
翌日，她擺爛，拖到晌午才起身。
沒等來寒凌楓的消息，反而迎來了位不速之客。
“妹妹，身體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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