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
武侯帝又看向蕭晢蕭衡。
兩人拱手規矩做答：“回稟父皇，兒臣所見與五皇弟一致。”
“不過，東都統今晚有此一表，說明他也有自己的盤算。本來文臣里有細作就已經讓人心憂，若武將也有自己的想法，只能說明大楚的內里并不如外表這般國泰民安。”蕭晢冷靜點補充道。
“你們知道就好。”武侯帝總算欣慰了些：“朝堂本就不如想象中的好把控，稍有不慎就會造成千古恨。
你們可知我為何要如此嚴厲地要求你們了？若非習得一身本領又如何能夠統領天下。
說句不好聽的，若我當初中毒暴斃，大楚即刻分崩離析。你們三人根本無一人能扛得下大楚江山。”
武侯帝話一落，蕭晢和蕭衡同時心虛地低頭，就連蕭九兮也是滿臉感慨。
確實，父皇說沒錯，上輩子他駕崩后，大楚確實就陷入了漫長的內亂之中。
武侯帝看著三個兒子同時低下頭，不由得感慨：“我的時間不多了，即便我的身體能好，但還有多少年好活？這江山遲早得交到你們手中，我能做的就是在我有生之年，把那些肖想亂我蕭家江山的人統統揪出。至于你們……”
“父皇，兒臣無心皇位，只想守住太闔州這個豁口，堵住東趙唯一來犯之路！”
蕭九兮開口并不奇怪，這家伙就喜歡見縫插針地表達自己不愛江山的志愿。
只是讓武侯帝意外的是幾乎與蕭九兮同時開口的是蕭晢。
甚至蕭晢比蕭九兮更夸張，他一撩袍子，直接跪到地上，鄭重道：“父皇，兒臣請去戍邊，從此以軍帳為家，守大楚邊疆。”
“！”蕭九兮驚愕地瞪了蕭晢一眼。
三皇兄何時也懂得趨炎附會了？
雖然沒聽清他說了啥，但是看他跪下的模樣，氣勢可比自己足太多。
他也二話不說撩袍子跟著跪下。
蕭衡慢了半拍可算反應過來了，這倆一個要去戍邊，一個要返回封地，他怎么辦？他當賢王可以，當皇帝可不行。
蕭衡亡羊補牢地跟著跪下：“父皇，兒臣也請求……”
話沒說完，武侯帝就開口了。
“你們這是中了老五的毒嗎？你們也跟著他鬧呢？這是嫌大楚江山還不夠亂是不是？”
“父皇，兒臣是認真的。”蕭晢情真意切：“之前兒臣一葉障目只覺得自己天下無雙，這世上非我不可。可這段時間兒臣經歷了許多，也思考了許多，兒臣猛然察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正如父皇所說，兒臣的本領尚不足以治理山湖州，更別說擔當天下之主的大任。
兒臣只求在軍中繼續磨練，當大楚最鋒利的那一把寶劍，為大楚掃蕩一切不定因素，至于其他……兒臣不再多想。”
蕭晢所言可謂字字肺腑，是他最最想說的話。
原本他就在尋找契機，而今終于找到了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武侯帝訝異地望著他：“你……可是真心的？”
“真心。”蕭晢點頭。
“皇兄……”
蕭九兮也很意外，畢竟在場三人就數蕭晢對皇位的意向最強，不然前二十多年蕭晢老欺負他做什么？
而今聽蕭晢要自請去軍營，而且聽口吻是要在軍營了此余生的意思，能不讓人驚訝嗎。
“皇兄莫要沖動，我們兄弟三人就數你有魄力與能力繼承父皇大爺，我們愿意輔佐您，為您分憂解難。”蕭衡實誠地勸說。
“是，四皇兄說的對，我們輔佐皇兄。”蕭九兮也點頭。
“你們不用多說，治國之才你們二人都比我強，我終歸只適合在軍帳，灑脫純粹沒有彎彎繞繞。”蕭晢回答得真心。
“行了，你們這些家伙也沒必要在這里你推我讓，當這里是什么？菜市場買菜么？”
武侯帝一句話，讓三兄弟一下子沒了聲音。
他們也終于反應過來，這里不是府邸而是啟泰殿，他們討論的也不是不吃雞腿，而是不登王位。
不管從哪一個來看，都是他們出格了。
三人戰戰兢兢地看了武侯帝一眼，眼里有心虛與慌張。
武侯帝冷哼一聲：“我這皇位至于是燙手山芋么？你們這反應我能摘你們腦袋信不信！”
“……”三人沉默。
武侯帝搖頭：“算了，你們這些家伙我是真管不住了，你們愛干嘛干嘛吧。”
“父皇，那我明日就收拾東西走了。”蕭九兮著急得不行。
沒辦法，剛才宴會上父皇都說了讓大臣們統計貴女名單，萬一真就給他指派王妃了怎么辦。
他這一次的行程確實是來討王妃的，但討的可不是別人，而是李葉舞。
除了李葉舞他誰也不要。
所以，在選貴女之前，他得收拾包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急什么。”武侯帝仿佛看穿了他的圖謀：“你還有任務沒完成呢。”
“？”蕭九兮茫然，他有啥任務？
“你三皇兄去戍邊了，山湖州的事兒你不得給他處理了？”
蕭晢聞言大喜，連忙俯首叩拜：“多謝父皇成全。”
“！”蕭九兮滿臉黑線，差點忘了這茬。
“你若能順利解決山湖州的事，我可答應你一個請求。”
“！”蕭九兮聞言眼底又燃起了希望：“什么請求都可以嗎？”
武侯帝點頭：“前提是，時間來得及，選貴女會在半年后，你自己把握。”
父子倆沒有言明，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如果蕭九兮能在選貴女前完成任務，他就有把李葉舞轉正的機會，如果不能，那就沒有辦法了。
蕭九兮心中盤算了一下，咬咬牙點頭同意了。
“兒臣明日就出發！務必在一個月內完成！”
他痛快地做了承諾。
蕭晢卻滿臉擔心，山湖州的貴族可并非尋常貴族，他們并不好解決。
蕭九兮卻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
此時一下子解決了兩人的前程，只剩蕭衡一個人還在忐忑，剛才他都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父皇就打斷了他。
那現在怎么辦？
他還要不要繼續跟父皇表述自己只想當一個忠心臣子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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