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
尤其是胡導演，更是醉得左腳薅右腳，走路都打晃晃。要不是有人架著他，恐怕都和大地來了場親密接觸。
黃欣然原本還說和對方談生意的事，見眼下的情況，干脆轉戰換了個地方，叫了茶水，這才坐下來一邊醒酒，一邊準備談事。
胡導演顯然是這方面老鳥了，對這一套得心應手。
灌下去兩壺濃茶后，酒氣也散得差不多了，這才重新提起之前說的事情來，“你之前說要投資拍電影，是大實話？”
“大實話。”
黃欣然認真點點頭，“想拍電影是真的，想投資是真的，要看到好劇本才肯下場也是真的。”
她就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沒有好劇本，她可不敢把手里好不容易才積攢下來的資源丟出去打水漂。
胡導演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我手上恰好有幾個本子，都還不錯，就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類型的？有沒有具體的要求？或者，你想按照什么來拍，有沒有內定的人選啥的？”
這年頭但凡有點錢的，不都喜歡自己投資自己拍戲嗎？
客串一下還是小事，有的甚至還要求當女主男主啥的，也不是沒有。
當然，看在對方是出錢一方的份上，他倒是不介意給出一個兩個小角色來。若黃欣然真的提出要女一號男一號啥的，他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我想先看看劇本，然后挑一挑。老實說，我目前還沒確定，到底要拍什么樣的內容。我看過后再給你回復。”
“行，我先回去整理一下，回頭就讓人給你送去。”
胡導演最終還是定了下來。
“沒問題。”
黃欣然應下，想了想，又多問了一句題外話：“聽說港城和海市那邊，有不少新題材新拍子出來，都非常吃香……”
“那種恐怕很難。”
胡導演搖頭嘆了口氣，意有所指，“你也知道咱們內地的情況，和港城和海市是不能比的。那邊能拍的題材，咱們這里可不一定能過審。萬一不能過，費心費力拍出來，最終也只能積壓倉庫里吃灰，損人傷財，何苦來哉。”
“行吧。”
黃欣然也知道，理是這么個理，不過，她到底試圖說了兩句，也只能想想無奈地放棄。
算了，還是等對方把劇本拿來看過了再說。
等雙方人馬分開時，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老余和兩名下屬之前就不勝酒力，趴在那睡得鼾聲震天，眼下散場了，一行四人才在服務員的攙扶下，回了住處。
黃欣然并沒有再額外交代他們什么，只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休息：“今晚的事，多謝了。放心，回頭不會忘了你們的好處。”
“哪里哪里，這是我的榮幸。”
老余三人下去了，黃欣然收回目光回了自己房間。
其實，之前她和胡導演詳聊時，那三人雖然裝得醉醺醺睡著了，實則卻都清醒著。她知道老余是人精，沒想到，他帶來的手下居然也是人精。果然不愧是生意場上的人。
“黃小姐！”
就在她快進門時，招待所的服務員叫住了她：“剛才您沒回來時，前臺這邊有您的電話。我們說您不在房間里，讓對方留下聯系方式，可對方就說晚些再打來。沒有留下任何消息。”
“哦？”
黃欣然的腳步轉了向，“能問問來電號碼是什么嗎？”
“等等我查一查。”
一看來電號碼，黃欣然就確定了打電話過來的人，正是陸云琛。便順手回了電話過去。那邊陸云琛顯然還沒睡，幾乎是電話響起的片刻間，對方就接了電話。
“喂，云琛？是你嗎？”
“……現在才回到招待所？”對方似乎離話筒有些遠，聲音很飄渺，還輕，似乎還在抽著煙。
“對，我今晚和老余、還有兩名下屬一起，去見了一位胡姓導演。你也知道嘛，我想做電影投資。”
似乎察覺了他的狀態有些怪，黃欣然說話時，話語里帶了不自覺的輕柔。
“他都說什么了？”
“也沒說什么，就問我能投資多少，我就問他要了劇本。還說得看了劇本才能定。估計就這幾天，他會送劇本過來。等看了后才能敲定下來……”
黃欣然有一搭沒一搭和對方聊著。
不知道為什么，她覺得，今天的陸云琛的談性不高。
甚至話語里都壓抑著什么情緒。
“你今天怎么了？我感覺，你有心事？”
“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就是回家沒見到你，覺得怪不習慣的。然然，你……你現在變得好忙碌，我感覺，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好好說說話了。”
“哪有，我出門前不是還一起說了話……”
黃欣然后知后覺的聽懂陸云琛話里的意思，一時間，沉默了。
陸云琛也在沉默。
電話兩頭，只有雙方沉重的呼吸聲。
“云琛，你是不是在擔心我？”
最后，還是黃欣然打破了眼下的沉默：“我全程都是以茶代酒，而且茶水也是就開始那一杯。全程談事都有老余和兩名下屬在。又在德軒樓這樣正大光明吃飯的地方。我……”
“然然，我相信你。我只是擔心你，畢竟現在已經很晚了。女孩子家太晚在外面，到底不安全。”
陸云琛嘆息：“下次吧，下次你出差，我陪你一起。”
“好。”
黃欣然沒再說掃興的話，也關心了對方幾句，才掛斷了電話。
讓云琛陪著？
她倒是想呢，可惜，他的職位和自己的工作，就注定了他們兩人沒辦法一同出差。
禮貌地向服務員道了謝，并讓對方送些飯菜來房間后，她才回房間休息。
不多時，飯菜送了過來。
黃欣然大口吃著，覺得比那德軒樓的菜好吃多了。
其實不是德軒樓的菜不好吃，只是為了照顧那位胡導演的口味，所點的菜色都是偏甜又偏清淡的食物。
黃欣然雖然也吃，可到底不比自己一直喜愛吃的食物那般，只吃了個五分飽。
回來后點了一份簡簡單單的蛋炒飯，吃著反而飽肚又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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