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毛錢就買一個一人高的布娃娃，外加那么大的一把玩具沖鋒槍，已經是物超所值。
做人不能太貪心。
丫丫抱著布娃娃，毛毛抱著玩具槍，都笑容歡快，興致盎然。
就連隨后路過賣小吃的攤子，也沒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麻麻，麻麻咱們趕緊回去吧！”
丫丫拉著她的衣袖撒嬌：“粑粑肯定回家啦，他看到我的布娃娃，會不會也喜歡？”
陸云琛喜歡布娃娃？
黃欣然都不敢想象那畫面有多美……
“喜歡，喜歡。”
“那麻麻咱們趕緊回去吧，快走，快走！”
“行，咱們回去。”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黃欣然就順從的往回走。回到家，丫丫就迅速拿著布娃娃去找陸云琛顯擺了。
“粑粑粑粑你看，布娃娃！麻麻幫我套圈圈得來的……哥哥也有……”
毛毛緊緊摟著懷里的玩具槍，滿懷希翼地望著陸云琛。
陸云琛先是狠狠夸贊了一番布娃娃好看，回頭才沖毛毛招招手：“這把玩具槍，你喜歡嗎？”
毛毛沒說話，只是笑著點點頭。
這孩子一向情緒內斂，很少見到他有這么強烈的情緒表達過。讓陸云琛也難得高興地摸了摸他的腦袋，“行，我看看。”
別說，現在的玩具槍造得很少逼真，尤其是這造型，瞧著和沖鋒槍很像，特別是……
陸云琛掰開彈匣，臉上的笑容突然一僵！
整個人身上的氣息瞬間就變了。目光如炬掃過黃欣然和毛毛二人。
毛毛還一臉欣喜的看著他，眼底滿是希翼。倒是黃欣然，原本很放松的她只覺得頭皮一涼，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
“怎么了？”
她小聲地問。
“沒什么。”
陸云琛默不作聲把彈匣推了回去，隨口問道：“你說，這布娃娃和玩具槍，都是你們套圈套來的？”
“對，就在我們回來之前套到的……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黃欣然的感知很敏銳，直覺告訴她不對，可到底哪里不對……她掃視著那把玩具槍，沒察覺問題。
“沒事兒。”
陸云琛起身：“我想起部隊里還有點事，先去處理一下。你們先睡吧。”
說完，便轉身出了門。
黃欣然追出門口，想喊，最終卻什么都沒有說。
這下雪的天，陸云琛出門卻連大衣都忘記了帶走。這是尋常他肯定不會犯的失誤。
毛毛更是看看麻麻又看著外面的天空，粑粑他，忘記了把玩具槍還給他……
陸云琛急匆匆回到辦公室，碰到值班的小吳同他打招呼，“陸旅長這大半夜的，您怎么還過來了？”
“睡不著就過來看看。沒事兒，我就過來坐一坐。”他隨口應了句，掩上門，在椅子上坐下來后，鼓起勇氣才拿出那把玩具槍，再度慢慢打開了彈匣。
里面的東西還好好地躺在里面，并非他做夢。
他怎么也沒想到，大過年的居然還能遇到這樣的事情。還真是，過年也不讓他省心啊！
思索片刻，他拿起話筒撥了個號碼出去，就放下電話默默等待。直到一小時后，才聽見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響起，不多時，有人叩響了房門。下一刻，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你……剛才在電話里說的，都是真的？”
陸云琛指了指玩具槍，沒說話。
只是狠狠吸了一口煙。
來人伸手拿起玩具槍，快速打開了彈匣一看，就看見彈匣里面，整齊排列的一枚枚子弓單。忍不住低咒一聲，在他對面坐下來，自行拿起桌子上的煙盒，抽了一根煙來點上：“派人去追查了嗎？”
“沒。”
陸云琛吐出煙圈：“這不是等你的批示嗎？”
“這事兒，還用的著我說。”
周營長臉上的肌肉都跳了跳，湊過來：“你說，會不會是當初算計你的那人的后手……”
“不好說。”
“你呀！~”
周營長想了想，又嘆息一聲：“這件事吧，你悄悄地查。記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你的身體才剛好起來。再有下次，可不一定有這么好運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你的妻兒想一想。要是家里少了你這個頂梁柱，他們又該如何？”
“我知道了。”
陸云琛淡然應下。隨后他起身，“營長，最近幾天我想休假，陪家人過個節。沒問題吧？”
“去吧，去吧！”
周營長好笑地驅趕他。
等兩人前后腳離開辦公室時，周營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眼底陷入了掙扎。
陸云琛抬起頭望了望天，天上的雪早就停了。天陰沉沉地，也沒刮風，可空氣還是一樣的冷。他下意識裹緊身上的棉衣，才突然記起自己出門時太匆忙，連大衣都忘記了拿，不由搖搖頭。
往家屬院走了一段，抬頭就看見前面不遠處矗立著的那道身影。
“你怎么出來了？”
“見你沒帶大衣，特意給你送來了。”
黃欣然把手上的大衣往前一遞，陸云琛順手接過，披在了肩上。
“這天太冷了，下次別再送出來了。凍著了就不好了。”
“好。”
黃欣然并沒有和他爭執，順從地應下。回到家，兩人該洗洗，該晾的晾，等再度躺下來前，黃欣然又去看了趟丫丫和毛毛，幫著孩子掖了掖被子。
回屋見陸云琛難得已經躺下了，她便在床沿上坐下來開始解扣子：“那把玩具槍，是不是有問題？”
“嗯？”
陸云琛回神，沒有直接回答：“天不早了，趕緊睡吧。”
“你還沒回答我呢。”
黃欣然固執地想聽一個答案。
陸云琛沉默許久，想到這事吧，遲早黃欣然也會知道，這才開了口：“其實也不算大事。就是，那把玩具槍里的子弓單，是真的。”
“啥？！”
黃欣然嚇得蹭一下站了起身，一雙眼都瞪圓了。不過很快，她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倒吸了一口涼氣，“有人想害毛毛……不對，是想害咱們？”
那把玩具槍，她之前一直都覺得仿得很真。可她萬萬沒想到，玩具槍里放的居然是真的子弓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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