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買那時匆匆忙忙，只顧著撿好的，究竟買了些什么都忘記了。
眼下一邊拿，黃欣然一邊回憶：“是我和陸云琛一起去買的。媽，這些東西您看放哪里好？”
雖說現在并不像以前那樣，一有點風吹草動，就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可這么多東西擺在這里，萬一給外人看見了，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文碧只略一遲疑：“你先去睡，剩下的我來處理。”
“行。”
黃欣然巴不得有人接手剩下的事宜，當真起身洗了手，轉身就要回屋。
又被對方叫住了：“小然。”
“嗯？”
對方卻沒說話，黃欣然不得不催促：“媽？”
“你和云琛，感情還好吧？”
不是張文碧不想說，實在是，她想問的話說不出口，只能拐彎抹角的旁敲側擊。
“還好，媽可是有話要說？”
“沒。”
張文碧頓了下，又語重心長地道：“小然啊，媽知道你在陸家過得不容易，可你看丫丫和毛毛都這么大了，云琛的性子雖然冷了些，到底也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你們結婚多年，也是時候考慮再生一胎了。”
“媽！~”
黃欣然下意識喊了聲，她不說這些還好，一說，黃欣然心頭就涌上一陣煩躁：“您是不是忘記了，去年6月開始，超生不但要罰款，還要扣口糧？您怎么還說生二胎？現在大隊不是都在宣傳，少生優生，幸福一生嗎？”
當地的計劃生育政策，是從去年的6月1號正式開始。凡是在5月30號之前出生的一胎男孩和兩胎女孩的家庭，都屬于獨生子女家庭，享受國家計劃生育政策。而去年6月1號之后出生的二胎小孩，無論男孩女孩，統統都要罰款，扣口糧。
黃欣然之所以記得清楚，就是因為，肖華宇的二胎兒子就是卡著6月2號出生。因為他現在成了工人的緣故，為了躲避計劃生育，硬生生找人把孩子的生日提前了幾天。
唐玥玥生二胎時，就躲在娘家待產。還恰好被她撞見生產的時候，并以此要挾對方。
為此，唐玥玥可是恨死了她！
“別胡說八道！”
這話讓張文碧著急了：“不就是點口糧嗎？只要你把孩子生下來，口糧的事，媽會幫你想辦法！”
老人家嘛，都有多子多孫多福氣的想法在。
云琛膝下就毛毛一個兒子怎么成，自然得再生一胎。
黃欣然可不想！
上輩子她就只有毛毛和丫丫兩個孩子，這輩子就更不打算再生。更何況，她和陸云琛目前的情況，別說生孩子了，連手都碰不著。她要是能生孩子，不就變成了自體繁育的蝸牛了嗎？
“媽！這種事，我一個人說了可不算。”
與其在這里勸她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勸勸你的好兒子。
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和自己離婚，怎么可能會和自己生孩子？
“男人嘛，不都那樣。你得主動一些……”
張文碧沖她使眼色。
她自己的兒子，她還能不知？
陸云琛性子一向都很冷，加上他常年在部隊里，兩人本來就聚少離多。眼瞧著兒子好不容易回來探親，她還想著能不能再度開枝散葉，偏生她注意了好幾天，見兩人要么偷偷摸摸半夜出門，要么就安安靜靜地睡覺，連水都沒有用上。
她能不著急么？
“陸云琛什么性子，媽你還能不知？”
黃欣然連面子都不想裝了，轉身就出了廚房。
張文碧失神了片刻，才不死心的吶吶低語：“可是當初，就唯有你近了他的身，還有了丫丫和毛毛……”
黃欣然并未走遠，張文碧的話，讓她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慌忙忙回了屋，可紛亂的思緒怎么也沒辦法平復。
是啊！
這些年以來，陸云琛有多冷淡，她自然看在眼里。哪怕是上輩子，自己離了陸家后，也沒聽到陸云琛也什么流言風語傳出。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一直跟隨在他身邊的蔣玉柔了。
可即便是蔣玉柔，也只是她單方面宣布是他的女朋友，直到她保外就醫快死了，也沒聽到陸云琛娶蔣玉柔的消息。
陸云琛的性子，不是一般的冷。
可，當初那一晚，他分明熱情似火。她倒現在也忘不了她懷上丫丫和毛毛的那一晚，他是怎么將她醬紫醬醬。
許是心頭有事，黃欣然睡下后就做夢了。
夢里，她又回到了當初，強了陸云琛的那個狂亂的夜晚。
醉酒的她被兩個陌生人攔住，帶到了被荒廢的舊時學堂里。渾渾噩噩她本能掙扎，千鈞一發之際，被闖進來的兵哥哥所救。
兵哥哥五官粗獷又有型，穿著一身軍大衣，瞧著就有型有款帥氣又狂野。
薄唇緊抿，成了一條直線，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明明腦袋迷糊成了一灘漿糊，可夢境中的黃欣然卻朝著他伸出了咸豬手……
動作不可謂不粗魯。
卻扯不開他的襯衣的領口，氣急敗壞的她嘴里咕噥著什么，下意識連牙齒都用上了。
那手也沒閑著，鬼鬼祟祟的扯開了對方的皮帶，小手兒趁機溜了進去。
“住手！”
男人猛地一把捉住了她的小手，深邃的墨眸投射著無盡的寒意，“你可看清了我是誰？”
他的狠戾，嚇得黃欣然渾身一哆嗦。
酒氣也散去了大半。
到得看清自己面前的兵哥哥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咬粉唇，一個翻身就壓了上去，狠狠地堵住了對方的嘴……
……
黃欣然痛苦地捂著額頭。
那一晚，她得償所愿。
可等她酒醒后，她很沒出息地逃跑了。
慌里慌張的她甚至都沒敢回頭多看一眼，強撐著兩條酸軟得仿佛棉花一樣的腿，偷偷溜回了家。
那晚過后，她說不清心底是個什么滋味。甚至故意躲避著陸云琛，在陸云琛偷偷找過來時，更是把人劈頭蓋臉臭罵了一頓。說對方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說到底，誰讓那時的自己，心中只有一個肖華宇呢。
后來若非發現自己懷上了丫丫和毛毛，也許，她和陸云琛的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不會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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