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現在懷著孩子呢。”
“你個老東西，你怎么能讓然然去鳳凰山。”
楚秀梅生氣地撲到林東懷中，抓著林東海就是一頓捶打。
“我就然然這么一個閨女，要是然然有個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
林東海直挺挺地站著，任由妻子捶打一頓出氣后，這才抱著淚流滿面的妻子安撫。
“秀梅，我知道你擔心然然，然然是我閨女，我跟你一樣擔心然然。”
“倘若今兒是我出事被困在了山里，你會不會冒著危險去山里尋我？”
“當然會。”
楚秀梅回答得毫不猶豫。
話出了口，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中了林東海的圈套。
“你個老東西，你竟然給我設圈套。”
楚秀梅一拳頭捶在林東海的心口上。
林東海抓住她的手，溫聲細語地繼續同她講道理。
“你放不下我，然然同樣放不下北辰。”
“與其讓然然心神不寧地等在家里，不如讓我陪著然然去一趟鳳凰山。”
“我向你保證，一定將然然平平安安地帶回一六九部隊家屬院。”
林東海好說歹說，給楚秀梅做了十多分鐘的思想工作，楚秀梅這才勉強點了頭。
“夜里涼，多穿件衣服。”
“老林，多帶點吃的，然然現在是一個人吃兩個人的飯。”
出發前，楚秀梅拉著丈夫閨女的手好一頓囑咐。
徐明慧將三件軍大衣跟一大包吃食塞到了吉普車后座上。
“然然，夜里涼就將軍大衣披上，晚上睡覺，這軍大衣還能當被子用呢。”
“敬宇，你林叔跟你大嫂就交給你照顧了。”
蕭敬宇隨林東海林楚然一同前往鳳凰山，給兩人當司機。
“媽，您就放心吧。”
坐在駕駛室里的蕭敬宇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我一定將林叔跟嫂子全須全尾地帶回一六九部隊家屬院，還有大舅哥，我也將他帶回來，您就安安心心地在家照顧小溪跟四個孩子。”
紅日西沉。
老舊的吉普車孤獨地行駛在通往豬嘴鎮的黃泥道上。
到了豬嘴鎮，蕭敬宇將吉普車調了個頭，吉普車四平八穩地直奔鳳凰山方向而去。
半晚上六點一十左右，吉普車停在了鳳凰山腳下的一個村莊里。
幾十戶人家的村莊被這一場來勢兇猛的山火燒得漆黑，在這場山火中完整幸存的屋舍不到二十戶。
林楚然從吉普車上下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幾名衣著破損，愁容滿面的村民。
“幾位老鄉晚上好，我們是從一六九部隊家屬院過來的，我們是來找趙國雄團長的，請問趙國雄團長現在在什么地方？”
蕭敬宇是個活絡的。
不用林楚然開口，他就主動走上去跟幾位村民打聽趙國雄等人的下落。
幾個遭難的村民原本很冷漠，一聽他們是從一六九部隊家屬院過來的，幾個村民看他們的眼神瞬間變得熱情起來。
“趙團長他們現在在村長家吃晚飯呢。”
“村長家就在前面，我們帶你們過去吧。”
幾個村民說著就要帶林楚然一行三人前往村長家找趙國雄。
蕭敬宇向村民道了謝之后，攙著林楚然的一條胳膊緊跟在幾個村民的身后。
路上，幾個村民不斷說起一六九部隊救火的英勇事跡。
“這次這場山火來得太兇猛了，要不是一六九部隊的戰士及時出現參與滅火，鳳凰山附近的幾個村莊都要燒沒。”
“那葉營長為了搶救03戰機研究基地的重要文獻跟資料，硬生生被炸沒了，真是太可憐了。”
“聽說那葉營長參加過老鷹溝剿匪之戰，那么英雄的一個人，老天爺怎么就不保佑他呢。”
生怕林楚然聽了幾個村民的話心里難受，蕭敬宇忙開口打斷。
“老鄉，葉營長的尸體不是還沒找到嗎，沒找到尸體，那人就還有活著的希望。”
“希望渺茫呀。”
一個村民扭頭對著蕭敬宇重重地嘆了口氣。
“那天03戰機研究基地不僅被火焰重重包圍，還發生了連環爆炸，又是大火又是爆炸，人想活著那怕是比登天還困難。”
“聽說那葉營長家那三個孩子都不滿五歲，五歲上就沒了爹，哎，真是太可憐了。”
眼看堵不住幾個村民的嘴，蕭敬宇急得額頭直冒冷汗。
“嫂子，你別擔心，大舅哥那么愛你跟三個孩子，他舍不得丟下你們，他一定還好端端地活在某個地方。”
此話一出，幾個七嘴八舌說得正起勁兒的村民齊刷刷扭頭盯著林楚然。
“你，你是那位葉營長的媳婦兒？”
聽了這么多不好的話，林楚然心情多多少少有些低落。
“我是葉北辰的妻子林楚然，我不相信我的丈夫已經死在了鳳凰山，我這次來鳳凰山是為了帶他回家的。”
見她眼神堅定，幾個村民臉上紛紛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與此同時，幾個村民也被她大老遠跑來尋夫的舉動感動了。
“林同志，我們剛才是胡說八道，你別往心里去啊。”
“對對對，我們剛才是胡說八道，葉營長是個厲害的人，他肯定還活著，只是我們暫時還沒找到他。”
到了村長家，其中一位村民飛奔著去幫林楚然找趙國雄。
“趙團長，葉營長的媳婦兒林同志要見你。”
“楚然！！！”
趙國雄轉身，看見林楚然在林東海跟蕭敬宇的陪同之下，臉色蒼白，眼神憔悴地朝著自己走來。
“楚然，你怎么來了？”
趙國雄滿腔愧疚，不敢直視林楚然的雙眼。
他寧愿自己尸骨無存。
那天，他就不應該吩咐葉北辰帶領一營的戰士前來鳳凰山參與滅火行動。
“趙團，我來這里接孩子他爸回家。”
林楚然憋了一路的眼淚，看到趙國雄的瞬間，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順著臉頰無聲地滑落。
她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吸了吸鼻子，嘴角努力勾出一絲微笑。
“我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他呢，他不能一直留在這鳳凰山里。”
作為當過爹的人，趙國雄看著她手撫小腹的動作，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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