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過五分。
林楚然乘坐的列車抵達寧城火車站。
“林楚然同志，您好，我是本次列車的列車長，待會兒列車停穩，請您跟我走。”
列車在減速進站的時候，身著制服的列車長來到了林楚然跟前。
列車長一番自我介紹后，將自己的工作證遞給林楚然過目。
林楚然掃了一眼男人遞來的工作證后，抬起頭來，滿眼詫異地望著男人。
男人抬手看了時間，繼續往下說。
“這會兒是凌晨四點過七分，從火車站開往寧城軍區的公交車早上八點才發第一班，林楚然同志，待會兒，我們站長會安排車輛送你前往寧城軍區。”
“這是寧城軍區領導委托我們站長辦的事情，請您放心大膽地跟我走。”
“謝謝。”
林楚然眼里的詫異消失，微笑著起身跟男人握手道謝。
火車進站停穩。
林楚然跟著男人下車，在男人的帶領之下走了員工通道。
一會兒，一輛辦公吉普就出現在了林楚然跟前。
林楚然動作麻利地爬上車。
熬夜趕火車實在累，上車后，她靠著椅背小瞇了一會兒。
早晨五點二十分鐘左右，吉普車停在了寧城軍區醫院大門口。
林楚然瞇了一會兒，精神明顯好了許多，她背著輕巧的行李包大步流星地走進醫院。
“同志你好，請問李炳華教授現在可在辦公室？”
子彈打中肺葉這種的重型病患，寧城軍區醫院的王牌軍醫李炳華肯定是要參與搶救的。
小護士定睛一看來人是林楚然，立馬喜笑顏開地回答：“林醫生，你終于來了。”
“周團長有救了。”
“李教授現在在辦公室......”
“謝謝。”
時間緊迫，林楚然著急趕去李炳華的辦公室向李炳華了解病患的具體情況，沒時間聽小護士把話說完。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李炳華盯著桌上的病例皺著眉頭，一個勁兒地嘆氣。
“李教授，再不安排手術，周團長就有肺部感染的風險了。”
“肺部感染的死亡率跟手術失敗的死亡率相比，不相上下呀，咱們還要等林醫生嗎？”
李炳華擱在辦公桌上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此時此刻，他痛恨自己醫術不精，幾十歲的人了，竟然不如一個二十多歲的丫頭。
“我昨晚給一六九部隊那邊打了電話，趙團長說林醫生昨夜已經出發了，咱們再等一個小時吧，如果一個小時，林醫生趕不到寧城軍區醫院，咱們就立刻給周團長安排手術。”
“不用等一個小時了，李教授，我來了。”
辦公室的門是虛掩著的。
林楚然在外面聽到李炳華跟另一名醫生的對話，直接加快腳步推門而進。
“我洗把臉清醒一下，咱們立刻給周團長手術。”
“楚然丫頭，你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林醫生好。”
林楚然的到來令李炳華跟在場的醫生喜出望外。
李炳華親自拿盆給林楚然倒洗臉水。
十分鐘后，換上手術無菌服的林楚然跟李炳華幾位醫護人員出現在了手術室里。
林楚然主刀，李炳華跟另一名外科醫生給林楚然打下手。
三人配合相當默契。
四個半小時后，手術室內的大頂燈終于滅了。
手術非常成功，病患送去重癥監護室觀察二十四個小時，若二四十小時內沒出現任何問題就能徹底脫離危險。
林楚然放下手術刀，緊繃著的神經一松，眼前就有些天旋地轉了。
“林醫生！！！”
好在給她打下手的醫生及時伸手扶住了她。
“林醫生，你還好嗎？”
“楚然，你感覺哪里不舒服？”
李炳華，在場的幾位醫護人員齊刷刷盯著林楚然，大家眼里都寫滿了擔心。
林楚然定了定神，忙回答：“昨晚在火車上沒怎么休息，加上早上沒吃東西，可能有些低血糖，我一會兒吃點東西，回葉家休整一宿就好了，沒什么大礙。”
見她問題確實不大，李炳華等醫護人員心里這才松了口氣。
將病患周團長安頓去重癥監護室后，李炳華急匆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林楚然手里端著一只搪瓷杯坐在他辦公室里的沙發上。
“楚然丫頭，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
林楚然微微一笑舉起自己手里的搪瓷杯。
“小徐給我沖了一杯葡萄糖水，現在已經不眩暈了。”
“這就好這就好。”
李炳華走去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了一沓飯票出來。
“楚然丫頭，咱們現在去食堂，叔請你吃好吃你補補。”
“李叔，你不休息嗎？”
“不用，我這把老骨頭還挺得住。”
李炳華精神不錯。
林楚然的確餓了。
幾分鐘后，她跟李炳華一起出現在了軍區醫院的員工食堂。
李炳華用飯票點了幾道菜，全是林楚然愛吃的。
三年以來，林楚然跟李炳華搭檔了無數次，手術后，一老一少經常坐在一起吃飯，林楚然的喜好，李炳華還算了解。
“楚然丫頭，你著急趕回延武縣嗎？要是不著急，叔給你介紹一個活兒。”
兩家工廠都有人管理，孩子有婆婆照料，林楚然倒是不那么著急。
“不是很著急。”
“我打算在寧城逗留幾天，先去富強鋼鐵廠家屬院看看我爸媽，然后帶我爸媽去逛一逛寧城新開的幾家商場。”
“帶你爸媽逛商場，順便找商場老板談生意嗎？”
李炳華一眼看穿了林楚然的打算。
“你這丫頭，走哪里都不忘記賺錢，不僅能賺錢，還能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能娶你這樣的媳婦兒，葉北辰上輩子怕是燒了高香。”
“李叔慧眼如炬，什么都瞞不過李叔的一雙眼睛。”
林楚然對著李炳華莞爾一笑。
“李叔，你不是說要給我介紹活兒嗎，是什么樣的活兒？”
“我家三個孩子快到上學的年紀了，我得趕緊賺錢供三個孩子上學，李叔您有好的活兒趕緊介紹給我。”
“貧嘴。”
李炳華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就你那賺錢的本事，還能差三個孩子的學費，你啊，就會拿你李叔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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