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孩子趴在母親懷里哇哇大哭，曾三妹內心自責不已。
“佳民，對不起，媽媽不該罵你。”
“媽媽知道你想要一個爸爸，是媽媽不好，媽媽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
曾三妹蹲下身子，緩和了語氣跟兒子道歉。
徐佳民立馬不哭了。
他從姥姥懷中鉆出來，轉身撲進母親的懷抱。
“媽媽，我沒怪你，你別哭了。”
徐佳民一雙小手在曾三妹臉上胡亂蹭著。
“我不要爸爸了，我以后都不要爸爸了，媽媽是這世上最好的媽媽，我只要媽媽一人。”
“佳民，好孩子。”
“媽媽......”
母子倆抱頭痛哭，看得陳菊花一陣心絞痛。
“哎！”
陳菊花重重地嘆了口氣，轉身走回廚房繼續做飯。
等她把紅燒魚燉鍋里，蔣華秀回來了。
“佳民，喜歡嗎？”
蔣秀華進屋就將一只足球丟到徐佳民的腳下。
“叔叔見華新書店有賣足球，于是就買了兩只，你一只，叔叔家的哥哥一只。”
嶄新的足球滾到徐佳民的腳邊。
徐佳民盯著腳下的足球，雙眼瞬間亮了起來。
好漂亮的足球。
這足球比鄰居小孩的足球還漂亮。
他好喜歡。
“我很喜歡，謝謝蔣叔叔。”
“不客氣。”
蔣華秀又下意識地揉了揉徐佳民的腦袋。
“想不想跟蔣叔叔去外面踢一場。”
“嗯嗯嗯。”
徐佳民點頭如搗蒜。
小家伙彎腰撿起地上的足球，另一只手伸出去牽住蔣華秀的大手。
蔣華秀踩了一路二八杠，額頭還在冒細汗，曾三妹忙開口：“佳民，你蔣叔叔踩了一路二八杠，正累著呢，讓你蔣叔叔歇會兒吧。”
“沒關系。”
蔣華秀握緊徐佳民的小手。
“我是軍人，身體素質好著呢，累不著我。”
“佳民，咱們走。”
一大一小手牽手往外走，關系相當和諧，像極了一對父子。
曾三妹目送兩人出門，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弧度。
為了孩子，或許她可以努力爭取一下。
若最后爭取不到，至少她已經努力了，不會給孩子留下遺憾，自己也不會后悔。
足足踢了兩個小時足球，那一大一小才有說有笑地重新出現在曾三妹跟前。
看著兩顆被汗水打濕的腦袋，曾三妹笑了笑，沒好氣地開口：“蔣同志，你太慣著這孩子了，你如此縱容這孩子，這孩子遲早被你慣壞。”
曾三妹言語間帶著一絲試探。
“佳民懂事著呢，慣不壞。”
“像佳民這么乖巧聽話又懂事的孩子，大人就該多慣著他一些。”
眼看蔣華秀并未介意，跟自己說話時，言語之間還透著對佳民的喜愛，曾三妹心頭涌上一陣愉悅。
“華秀跟佳民回來了。”
陳菊花從廚房里探出半截身子。
“晚飯正好做好了，你倆感激洗把臉，準備開飯了。”
不用陳菊花曾三妹特別交待，徐佳民就主動將保溫瓶，洗臉的搪瓷盆拎到了蔣華秀跟前。
“蔣叔叔，請洗臉。”
蔣華秀接過小家伙遞來的毛巾擦汗，聞到毛巾上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
玫紅色的毛巾，帶有肥皂的香味，這毛巾應該是曾三妹用過的。
蔣秀華余光瞥向曾三妹，發現曾三妹也正盯著自己，不由得糙臉一紅。
“蔣大哥，家里沒有新毛巾，這毛巾雖然是我用過的，但洗得很干凈，你別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我糙漢子一個，沒那么多講究。”
兩人聊天的功夫，陳菊花已經將飯菜擺上了桌。
紅燒魚，煙熏肉，蒸蛋羹......
三大一小，她一共做了六道菜，飯菜還特別豐盛，完完全全是接待姑爺的規格。
面對一桌子好菜，蔣華秀有些受寵若驚。
“蔣同志，別拘束，想吃什么自己伸筷子，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
“三妹，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呀，你給蔣同志夾菜，今兒晚上的紅燒魚燉得相當入味，你趕緊給蔣同志夾幾塊嘗嘗。”
陳菊花一邊招呼蔣華秀吃菜，一邊不忘給曾三妹使眼色。
曾三妹夾起一塊魚肉，鼓起勇氣送到蔣華秀的碗中。
“曾同志，你也吃。”
蔣華秀也趕緊給曾三妹夾了一塊。
兩人之間的互動讓陳菊花太滿意了。
眼看兩人有戲，陳菊花直接開門見山：“蔣同志，你覺得我家三妹怎么樣？”
“咳咳咳......”
蔣華秀再是憨厚老實，也能聽明白陳菊花話里隱含的意思。
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驚得他被魚刺華麗麗地卡到。
“蔣同志，是不是卡魚刺了。”
曾三妹急忙沖進廚房將裝醋的玻璃瓶拎了出來。
“趕緊喝口醋，喝口醋那魚刺就能下去了。”
蔣華秀接過玻璃瓶咕咚了兩口，接著嘗試吞咽，喉間的異物感消失了。
緩過勁兒來，他面紅脖子粗地看了曾三妹一眼，這才一臉認真地回答陳菊花剛才的問題。
“曾同志很好，她性格堅韌，心地善良，勤勞能干，是一位偉大的女性。”
這回答，滿分。
陳菊花對他越發滿意了。
這么好的女婿，弄丟了實在可惜，閨女不知道爭取，她這個當媽的得幫閨女爭取。
“蔣同志，你有沒有想過再娶一位？”
蔣華秀嘴角流露出一絲苦笑，如實回答。
“前些年沒打算再娶，但這兩年孩子長大了，懂事了，見家屬院其他孩子都有母親，自己卻沒有，總是問我媽媽去什么地方了？媽媽什么時候回來，我就有了另娶的打算。”
蔣華秀說著重重地嘆了口氣。
“去年，領導給我介紹了兩個，但人家嘴上不嫌棄我帶個孩子，心里卻嫌棄得緊，孩子跟她們都處不來，這事兒就黃了。”
“我一個帶著孩子的鰥夫想找一個真心實意待我孩子的女人太困難了。”
“蔣同志，我這個帶著孩子的寡婦也不好找對象，你要不要考慮跟我搭伙過日子？”
曾三妹忽然開口毛遂自薦。
“優軍從小沒了媽，我會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對待優軍。”
“你不用著急回答我，我可以去一六九部隊家屬院跟優軍多見一次，優軍不排斥我，你再回答我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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