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川雙眸微微瞇起。
“她叫藍瀾，是我的對象。”
“小瀾她脾氣雖然暴躁，但她從來都不會無緣無故打人，她打你，是因為你嘴巴不干不凈先罵了林楚然，在告狀之前，請你先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還有，小瀾她不是外人，她是我葉錦川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女人。”
林楚然林楚然，她挨的這一巴掌又是因為林楚然。
葉春琴心里火冒三丈。
“春琴啊，錦川是你大哥，你別跟你大哥吵吵。”
“錦川啊，春琴是你妹妹，親兄妹血脈相連，這份感情是任何人都比不了的，你不能任由那個女人欺負春琴啊，你現在放任著那個女人欺負春琴，以后那個女人嫁過來就會騎到你頭上作威作福，說不定還會騎到你娘你爹頭上作威作福呢。”
“不會的，小瀾是個心地善良，有孝心的姑娘。”
王東芝挑撥離間，葉錦川眉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皺成一個川字。
“您擔心的事情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
葉錦川從身上的郵政包里取出跟葉春芳簽的那份贍養協議。
他將贍養協議展開拿給王東芝夫婦葉春琴過目。
“你們認識上面的字嗎？”
葉春琴睜大雙眼，看了半天也就認得幾個字，王東芝葉來福肚子里更是沒幾滴墨水兒。
“這，這是春芳的名字嗎？”
葉來福肚子里雖然沒幾滴墨水兒，但還是勉強認出了葉春芳的簽名。
“大哥，葉春芳跟你簽了什么協議？”
葉春琴盯著協議末尾處葉春芳的簽名跟紅手印，心里忽然涌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伸手想去奪那協議，早有防備的葉錦川及時躲開，她激動得咬牙切齒。
“大哥，葉春芳跟你簽了什么協議，你趕緊說呀？”
葉錦川將協議疊好收回郵政包里，這才不急不慢地開口：“我用我在農業局的工作換了葉春芳在農業局食堂工作，以及葉春寶入讀農業局小學的資格，農業局分配給我的宿舍，我一并給了葉春芳葉春寶，葉春寶從小學一年級到小學六年級的學費，我一次性結清了，從今往后，欠你們葉家的，我還了，從此以后葉家老老小小都跟我葉錦川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情緒起伏過大，葉錦川被砸傷的后腦勺隱隱作痛。
他后腦勺上的紗布未拆，想到自己頂著紗布進來，眼前所謂的親生父母跟妹妹對他后腦勺上的傷視若無睹，他心里就悲涼一笑。
對于黑川縣葉家來說，他就只是一座靠山，這一家人最先想到的永遠是依靠他，從他身上吸血。
“跟你沒關系？？？什么叫跟你沒關系了？”
葉春琴不可思議地開口。
“葉錦川，我們葉家給你的是一條命，你想用區區一個工作，一套宿舍償還一條命，你想得可真美。”
想到葉錦川把工作讓給了葉春芳，事事不如自己的葉春芳搖身一變變成了城里人，以后還能嫁個城里男人，葉春琴心里就嫉妒得發狂。
早知道葉錦川這么好糊弄，她當初就不跟林楚然葉北辰作對，而是直奔寧城找葉錦川了。
“葉春琴，我跟兩位長輩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兒。”
葉錦川黑著臉打斷葉春琴的話，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嚇得囂張跋扈的葉春琴乖乖閉上了嘴巴。
眼看葉春琴閉了嘴，他將目光移到王東芝葉來福身上。
“念在您二位生了我一場，將來二位壽終就寢之時，我會前往葉家溝為二位披麻戴孝，守靈三日，風風光光將二位安葬。”
“二位生我一場，我送二位一場，恩情兩清，愿咱們來世別再相見。”
葉錦川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不知不覺間，探視的十分鐘已經過了大半。
“這是我第一次來這里探望兩位，也是我最后一次來這里探望兩位，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兩位已經錯了半生了，余生希望兩位好自為之。”
葉錦川把心里想說的話都說了，離開前眼神復雜地凝視著紅了眼眶，滿臉皺紋的王東芝葉來福，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葉錦川，探視時間到了，有什么話，請下次探視再說。”
獄警的提示傳來，葉錦川收回目光，毫不遲疑地轉身往外走。
眼看他轉身拔開了腳步，王東芝急切地伸手想抓住他，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抓到，眼睜睜地看著葉錦川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錦川錦川，我的兒啊。”
“咳咳咳......”
王東芝內心拔涼拔涼的，一邊喊著葉錦川的名字，一邊淚流滿面。
葉來福受到的打擊也不小，不斷拍打著自己胸口咳嗽。
獄警進來領人時，被探視室里的一幕震驚到了。
葉來福王東芝面容憔悴，皺紋深深，眼窩深陷，短短十分鐘的探視時間，老兩口像是老了五六歲。
葉春琴皺著臉，愁容滿面，一聲不吭。
哎，早知當日，何必當初呢！！！
獄警無奈地搖了搖頭，走去打開禁錮王東芝葉來福一家三口的銀手鐲。
“探視結束，該回看守所了。”
平日里最不聽管教的三人此刻乖得跟提線木偶似的，一句話都不反駁獄警。
......
同一時間。
延武縣，一六九邊防部隊家屬院。
“同志，你好，請問趙家屯知青安置點怎么走？”
傍晚間，白文明腳踏一雙破塑料涼鞋，肩膀上掛著一只臟兮兮的舊包袱出現在一六九邊防部隊家屬院附近。
他那雙腳跟肩膀上的包袱不知多久沒洗了，散發著陣陣熏人的臭味，在這夏日的傍晚招來幾只蚊蟲。
熊燕拎著菜籃子準備去趙家屯地里摘些野菜喂野雞野兔，剛走出家屬院不到一里路就被白文明攔住。
“大叔，你是吃了臭豆腐嗎？”
熊燕被熏得迅速跟白文明拉開距離，用手捂住了口鼻。
“你是去趙家屯知青安置點探親嗎？”
白文明見她捂著口鼻內心有些惱火。
臭丫頭片子，要不是他還要問路，一定好好收拾收拾這臭丫頭片子。
“是是是，我是白欣蘭的親戚。”
一聽這人是來找白欣蘭的，熊燕的雙眼頓時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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