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蘭一臉委屈地縮了縮脖子。
“大嬸兒，要不還是讓這位哨兵同志帶你進去吧。”
“丫頭，我就喜歡你，我就要你帶路。”
王東芝一把抓緊了白欣蘭的胳膊，不讓她打退堂鼓。
“大嬸的兒子是一六九部隊的營長，官兒大著呢，有大嬸兒在，誰也甭想攔著你。”
“其實......”
白欣蘭故意在王東芝面前支支吾吾。
王東芝瞧她害怕得連話都不敢說了，越發生氣地瞪了那哨兵一眼。
“其實什么？白丫頭，你受了什么委屈就告訴大嬸兒，大嬸兒幫你做主。”
白欣蘭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的眼中飛快劃過一絲得逞。
“大嬸兒，其實我以前是可以自由出入部隊家屬院的，不久前我好像把你兒媳婦得罪了，從那以后我就沒法自由進出部隊家屬院了。”
“像你這么善良的姑娘，怎么會得罪人呢，一定是那女人仗著北辰撐腰欺負你。”
林楚然跟葉北辰結婚半年，一次老家都沒回，也沒給她這個婆婆寫過一封信，寄過一件禮物，王東芝心里早就對林楚然這個兒媳婦不滿了，白欣蘭隨便這么一挑撥，她就毫不猶豫地將過錯全部安在了林楚然的身上。
“你跟大嬸兒回家，大嬸兒讓那個女人給你道歉。”
“還有你，別再攔著了，這白同志又不是間諜，你攔她干什么，真是吃飽了飯撐得沒事干。”
王東芝怒罵哨兵一通后，強行拉著白欣蘭走進家屬院。
礙于王東芝是葉北辰的母親，又一把年紀了，哨兵只得一臉無奈地看著她拉著白欣蘭往前走。
叩叩叩......
林楚然正在家里燒晚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到廚房里，她急忙擱下鍋鏟大步走出廚房。
“白欣蘭，你又來找不痛快了？”
林楚然將院門打開，看見白欣蘭領著剛才在家屬院大門外跟哨兵胡攪蠻纏的一家四口站在自家門外，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白欣蘭是被林楚然打怕了，心里本能地對林楚然產生了畏懼感，一臉驚恐地躲到王東芝的身后。
“林，林知青，你，你別誤會，我不是來找麻煩的，這四位是葉營長的母親，二妹三妹跟小弟，哨兵攔著不讓他們進家屬院，我才帶他們過來的。”
“原來你就是二狗新娶的城里媳婦兒林楚然。”
王東芝一眼就認出了林楚然。
這不是剛才在家屬院大門口碰到的那個女人嗎。
當時她問這個女人認不認識二狗，這個女人一臉高傲地回答她一六九家屬院沒有一個叫二狗的軍人。
“好你個林楚然，你不僅欺負白欣蘭同志，你連你婆婆，弟弟妹妹也一起欺負。”
王東芝瞪著林楚然，一雙泛黃的三角眼對著林楚然噴火。
“你明明是二狗媳婦兒，你為啥告訴我你不認識二狗，還告訴我一六九部隊家屬院沒有一個叫二狗的軍人，你是不是嫌棄我這個鄉下來的婆婆，不想認我們？”
林楚然聽得嘴角狠狠一抽。
葉北辰從未在部隊暴露過自己的小名兒，她哪里知道二狗是葉北辰的小名兒。
而且就葉北辰那高大威武，俊俏挺拔，不怒自威，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她就算想象力超級無敵強悍也不能將二狗這樣的小名兒跟葉北辰那個人聯系起來。
再一個，眼前這一家四口五短身材，小眼睛，單眼皮，塌鼻梁，厚嘴唇，若葉北辰跟這四人站在一塊兒，壓根一點都不像是一家人。
林楚然目光在王東芝娘四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心里默默地得出一個結論。
難道是基因突變？
歹竹林里出了葉北辰那棵好筍。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葉北辰從未對我提及過自己的小名兒，我只知道他叫葉北辰。”
礙于眼前四人是葉北辰的血親，林楚然迅速緩和了臉色，溫聲細語地跟王東芝解釋。
“葉北辰出任務去了，大概要一周才能回延武縣，你們先進屋安頓吧，我正在做完飯，等晚飯做好了我叫你們。”
眼看林楚然緩和了語氣，溫聲細語說話有點農村受氣包小媳婦兒的模樣了，王東芝心里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在林楚然跟前昂首挺胸端起了婆母的架子。
“這還差不多。”
“春琴春芳春寶，咱們進屋。”
王東芝趾高氣昂地邀葉春琴姐弟三人進屋還不夠，還拉著白欣蘭的胳膊不放。
“白丫頭，今兒太感謝你了，若不是你認出了我們是二狗的家屬，我們娘四恐怕連一六九部隊家屬院的大門都進不了。”
王東芝跟白欣蘭說話溫言細語，說完扭頭尖酸刻薄地瞪了林楚然一眼。
林楚然被她瞪兩眼心里無波無瀾的，但聽她左一聲二狗，右一聲二狗的稱呼葉北辰，林楚然的心里很是不爽。
這個物資匱乏，思想落后的年代，鄉下素有賤名兒好養活的風俗，但二狗這名字也太輕賤了，沒有幾個父母愿意給孩子取這樣的賤名兒。
王東芝夫婦給另外三個孩子取名葉春琴，葉春芳，葉春寶，可見這夫婦倆是會給孩子取名字的，卻單單給葉北辰取名二狗，給她一種葉北辰是垃圾桶里撿來的，或者是充話費贈送的。
“白丫頭，跟大嬸兒進屋坐坐，二狗媳婦兒在做晚飯，你吃了晚飯再回去。”
林楚然思索間，王東芝已經拉著白欣蘭跨過了門檻。
“你們是葉北辰的家人，你們可以進來，但白欣蘭不行。”
林楚然回過神來，冷著臉伸手將白欣蘭攔住。
“白欣蘭，你是覺得我之前對你的教訓還不夠，還想切身感受一下我收拾人的手段么？”
林楚然說話間，對著白欣蘭的臉頰慵懶地抬起了手。
巴掌還沒落到白欣蘭的臉上，白欣蘭已經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隱隱作痛。
“大嬸兒，我忽然想起我還有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了。”
白欣蘭心頭一緊，渾身顫栗，將肩膀上的包袱交還給王東芝后，慌忙慌亂地轉身飛奔離開，腳步快得跟逃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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