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煮好了。
杜成真和白菲菲提著飯菜，前往七樓天臺。魚金兒整個上午都在天臺整理菜地，該犒勞一下她了。
到了天臺，白菲菲驚呆了。
短短幾小時，魚金兒整理出一塊約500平米的菜地。這塊地原本是草坪，魚金兒除草，翻土，整土，起壟做畦，施肥，這么大的工作量，普通人至少要四天，魚金兒卻只用了半天。
魚金兒體力驚人，比人類強悍得多。
“好厲害啊！怎么辦到的？”白菲菲倍受打擊，“要是我，估計得一個月才能弄完。”
杜成真安慰：“菲菲，別灰心，其實你才是正常人，魚金兒是怪物。”
白菲菲羨慕：“我也想當怪物。”
“……”
最讓杜成真意外的是浴紅衣，她凌晨四點才入睡，卻早早起床到天臺幫忙干農活。
“浴紅衣，怎么起得這么早？”
“我上來勞動改造！”
“勞動改造？”
“昨天做錯事了，當然要受罰。”浴紅衣道，“杜老板，我主動勞動改造，認錯態度是不是很有誠意？”
有沒有誠意，看金石反應。
“魚金兒全力幫你整理天臺菜地，真誠度+2！”
“真誠度：68/100”
看來，魚金兒干農活很賣力，誠意十足。
至于浴紅衣，她什么也沒干。
實際上，浴紅衣是想幫忙干農活的，只是魚金兒堅持要獨立完成，因為她今天幫忙種菜是為了報恩，于是，整塊菜地都是魚金兒一個人弄好的。
“金兒，紅衣姐姐，吃飯啦。”
天臺的草坪上，鋪了一張野餐地毯，菜肴一一擺放上來：紅燒鯉魚、炒野菜、紫菜湯和白米飯。
四人圍坐一圈，吃起野餐。
“好豐盛呢。”魚金兒很是興奮，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別人一起吃飯，感覺像回到家里一樣。
“魚金兒，你怎么還是包得像粽子？”杜成真問，“你連干農活都不把外套脫下來？”
魚金兒解釋：“杜先生，我還沒有完全進化成人形，身上還有鯉魚的體征，我怕嚇到你們。即使嚇不到你們，也容易傷害到你們，因為我身上的鱗片很鋒利。所以，必須穿個外套。”
“你包得嚴嚴實實，不熱嗎？”
“習慣了。”
“行，吃飯。”
四人各盛一碗白米飯。
“紅衣姐姐。”白菲菲夾起魚頭，放到浴紅衣碗里，“昨天我冤枉你是鯉魚妖女，這個魚頭算是我給你賠禮道歉。”
“菲菲，沒事。”浴紅衣夾起魚頭，轉而放到杜成真碗里，“杜老板，昨天我騙你，這個魚頭算是我給你賠禮道歉。”
杜成真也沒有吃魚頭，而是把魚頭放到魚金兒碗里：“金兒，今天整菜地辛苦了，魚頭給你吃。”
“……”魚金兒心里吐槽：你們是把魚頭當足球玩嗎？傳來傳去？
你們傳，我也要傳！
“杜先生救我一命，這魚頭應該先生吃。”魚金兒又把魚頭送回來。
只是，杜成真又擋了回去：“我們昨晚吃過魚頭，吃膩了，還是你吃吧。”
“好吧，謝先生。”
魚頭風波終于平息，四人繼續愉快地野餐。
“金兒，為什么你懂得種菜？”
“我父親是農民，種菜是跟父親學的。”
“哦。對了，你是鯉魚妖女，是不是很會游泳？”
“還行吧。”
“你能游得過菲爾普斯嗎？”
“沒比過，不知道。”魚金兒回憶，“我有一次在大海里游泳，被一艘漁船追捕，漁船追了我3海里，沒追上……”
“……”
那應該是沒懸念了。
漁船都追不上，別人還追個卵啊！
“鯉魚不是淡水魚嗎，你敢到大海游泳？”
“鯉魚化為人形后，就可以進入大海了。”魚金兒說，“我更喜歡大海，因為海底有好多好吃的深海魚，我以前常到海底抓魚吃……”
不難想象，鯉魚妖女的日常生活還是很有趣的。
既能潛入海底，又能回到陸地，整個地球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
“金兒重生多久了？”
“記不太清了。”魚金兒回憶，“我剛重生成鯉魚時，一直呆在河里，對時間沒什么概念。直到兩年前，我化為人形。”
白菲菲好奇：“你重生這么久，有遇見別的重生者嗎？”
“有，但是不多。”魚金兒介紹道，“河里和海里有很多魚類，大部分不是人類重生的。對了，你們知道伊雪雅嗎？”
“伊雪雅？你是說那個唱歌的女明星嗎？”
“嗯。”魚金兒回憶，“一個月前，我見過伊雪雅，當時，她被兩條狗追咬。兩條狗似乎是重生者，它們見到伊雪雅這樣的女明星，估計想圖謀不軌，把伊雪雅逼到一處懸崖邊。最終，伊雪雅選擇跳崖了……”
“跳崖？后來呢？伊雪雅怎么樣了？”
“估計死了吧，她真是太可憐了。”魚金兒說，“重生成人類，真的好危險，容易被人認出來。”
在眼前這個世界，人類實際上是個弱勢群體。
如果重生成動物，更容易偽裝。比如，你重生成一條魚，別的重生者未必會注意到你。因為河里海里有很多魚。
但是，如果你重生成一個女人，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重生者，危險隨之降臨了。
一個女人想在這個世界單獨存活，非常困難，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只要被盯上，基本難以逃脫。
魚金兒道：“我還是鯉魚時，基本沒有危險。但是自從我化為人形后，就遇到好多危險，經常被別的重生者跟蹤。”
杜成真問：“那你為什么還要化為人形？”
“為了找我父親。”魚金兒說，“我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為了供我上學，他每天種菜賣菜，從頭忙到晚。我本以為長大后，可以好好孝敬他老人家，結果卻重生了。
重生后，我就一直在找我父親，但是找了兩年，還是找不到。”
如今的世界，找人就像大海撈針。
你根本不知道對方重生成什么，重生在什么地方，能不能找到人，全憑運氣。
杜成真問：“你還要繼續找你父親嗎？”
“當然啦！”魚金兒肯定道，“父親把我養大，真的很辛苦，他身體不好，卻天天干農活。父親勞累了一輩子，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他，好好孝敬他。只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找到父親……”
說到這，魚金兒神情黯然了下去。
找了這么久，她越找越沒信心，生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父親了。
“金兒。”浴紅衣輕輕摟著魚金兒，安慰道，“別擔心，父親會找著的。”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浴紅衣也清楚，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杜先生。”魚金兒一雙清澈的眼睛看了過來，“聽紅衣姐姐說，杜先生神通廣大，不知先生知不知道我父親在哪？”
杜成真當然不知道。
不過，他腦海的金石可能知道。
天道酬誠，心誠則靈。
金石很像是一塊許愿石，只要真誠度圓滿，便能滿足愿望。魚金兒的愿望，顯然是找到父親，金石或許能幫助她。
真誠度目前已經68，只差32便能開花結果。
試試吧。
杜成真問：“金兒，凡事都有代價。如果能找到你父親，你愿意付出什么代價？”
“什么代價都可以。”魚金兒道，“杜先生，只要能找到父親，哪怕是讓我死，我也愿意。只希望臨死前，可以好好孝敬父親……”
杜成真壓了壓手勢：“不需要死，只要能夠表達你的誠意即可。”
“誠意？”魚金兒眨眼，“幫你種菜算誠意嗎？”
“算。”
“那我以后就負責幫你種菜。”魚金兒說，“你要種什么菜，我都幫你種。耕地、播種、施肥、除草、澆灌，我全部負責。如果你們想吃海產品，我可以到海里幫你們弄，像深海魚、海蟄、海貝、海螺、龍蝦、海蟹、鮑魚……反正你們想吃什么，我就抓什么，吃到你們吐為止……”
“……”
吃到吐這是什么鬼？
不過，魚金兒是鯉魚妖女，以她的能力，確實可以捕獲不少海產品。
“真誠度+22！”
“真誠度：90/100”
魚金兒愿意幫忙種菜和捕獲海產品，誠意顯而易見。
“對了。”魚金兒往懷里一掏，取出一顆蘋果大小的珍珠，“杜先生，這顆珍珠是我從海底撿來的。”
杜成真第一次見到這么大顆的珍珠：“這是什么珍珠？”
“我也不知道。”魚金兒說，“這顆珍珠在深海里會發光，我把它當照明燈用的。為了表達誠意，我愿意送出這顆珍珠，這也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真誠度+9！”
“真誠度：99/100”
只差1點，金石就開花了。
開花前，要讓魚金兒表明一下她的愿望。
杜成真問：“金兒，你會唱歌嗎？”
“唱歌？”魚金兒點頭，“我很喜歡唱歌。以前和父親種菜時，我總是一邊唱歌，一邊種菜。父親說，聽我唱歌干活就不累了。”
杜成真道：“這樣吧，你現在唱首歌，表達一下你想找到父親的愿望。如果唱得誠懇，我可以考慮幫你找父親。”
“真的？”
魚金兒激動不已，想了想，“那我就唱一首父親很喜歡聽的老歌《酒干倘賣無》。”
《酒干倘賣無》是1983年電影《搭錯車》的主題曲，該電影講述了一個老兵啞叔憑借微薄的收入，把一名女嬰撫養長大的故事。
魚金兒的母親死得早，她是父親一手撫養長大的，經歷和這首歌有點類似。
“我開始唱歌了。”
醞釀了一會，魚金兒小嘴一張，唱起這首送給父親的歌《酒干倘賣無》：
“多么熟悉的聲音，陪我多少年風和雨。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需要忘記……
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是什么……”
略顯稚嫩的歌聲在天臺響起。
魚金兒唱得很認真，杜成真、白菲菲、浴紅衣也一起為她打起節拍。
感受著這久違的溫馨氛圍，魚金兒又想起了父親。父親總是在天沒亮時，扛著鋤頭，背著籮筐，默默走向田野，十幾年如一日地耕作，只為了給女兒攢點錢。
當唱到“是你撫養我長大”這句歌詞時，魚金兒眼角濕潤了。
因為她明白，“撫養”這兩個簡單的字，包含了父親十幾年間無數的心血和汗水……
“真誠度+1！”
“真誠度：100/100”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