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晨光熹微,透過窗子照進了臥室內。
床上的被子動了動,蘭溪在鐘意的唇角落下一吻后,便悄悄的掀開被子,準備下床。還不待他起身,摟在他腰間的手臂,瞬間收緊了一下。
鐘意眼睛都沒睜,下頜在他腦袋上蹭了蹭,聲音里帶了幾分還未睡醒的沙啞:
“崽崽,干什么去?”
蘭溪在他的頸間用力的嗅了嗅,這獨屬于鐘意的松香味,不僅讓他迷戀,還控制不住的沉淪,他仰起頭,在鐘意的下頜上輕咬了一口,軟糯糯的開口:
“起床洗漱。”
鐘意迷迷糊糊的在他額頭上,落下了一吻,似是呢喃,似是夢囈:“崽崽,陪我睡一會兒,好困。”
蘭溪最受不了鐘意這種無意識的撒嬌,果斷的妥協了,尋了個舒適的姿勢,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他的背,沒一會兒,兩人都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
蘭溪支起半邊身子,指尖輕輕描繪著他的五官,不經意間看見他那上下滾動的喉結,控制不住的笑出了聲。
鐘意抓住那只作亂的手,放在口中輕咬了一下才松開。他睜開眼睛就對上了,蘭溪那雙笑彎的雙眸。
鐘意嘴角微微上揚,出口的話也帶了幾分調侃:“蘭小溪,你真是越來越皮了。”
蘭溪歪著腦袋看向他:“阿意不喜歡嗎?”
“喜歡,喜歡的不得了。”鐘意的聲音里滿是寵溺與縱容,他屈起食指在蘭溪的鼻尖上刮了兩下:
“起床了。”
蘭溪坐起來,眼睛始終黏在鐘意身上,怎么看也看不夠。
鐘意站在床前,展開雙臂,笑著看向對面的人:“崽崽,過來。”
蘭溪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的胸前,雙腿盤上了他的腰,去了浴室。
兩人收拾妥當出門的時候,已經快八點半了。從市里到墓園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四月初,京都的天氣已然回暖。兩人抱著花,一同站在了墓碑前。看著前面放著的鮮花,顯然陸家那邊早早的就已經來過了。
蘭溪將花一束束的放在碑前,半蹲著,與碑齊平。出口的話,莊重而認真:
“爸媽,我是蘭溪,鐘意的男朋友,”他頓了一下,耳朵悄悄的紅了起來:“也是你們的……兒媳婦。”
他輕咳了一聲,看著墓碑上的夫妻二人和襁褓中的孩子,繼續正色道:
“請你們放心,往后余生,他都不會再是一個人,我會帶著你們的那份愛,加倍的愛他。”
話落,一只手便伸到了他的腋下,半摟著他,站了起來。蘭溪能清晰的感受到,鐘意全程都在注視著自己。那炙熱眷戀的目光,不加掩飾。
蘭溪糯糯的開口:“阿意……”
鐘意捏了捏他的臉,將視線轉移到了,墓碑上的三口人。他們家四口人,從來沒在一張照片上出現過,
有鐘爸爸的沒有鐘愛,有鐘愛的沒有鐘爸爸,唯一一張父女都在的,還是p的,卻沒有他。
鐘意輕聲開口:“如果小愛還在,現在應該十九歲了,已經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小姑娘了。”
他彎腰摸了摸墓碑上那個嬰孩的臉,笑容中帶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
“我肯定不會允許她早戀。”
蘭溪摟著他的手臂,看著那個襁褓中的小嬰兒:
“那當然了,我肯定也不會同意的,我們家小愛,值得世間最好的。”
鐘愛,鐘意一母同袍的親妹妹,他媽媽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接到了鐘爸爸犧牲的消息,早產了。孩子出生不足三天,便因先天不足,夭折了。
這兩件事,對鐘媽媽的打擊很大,身體越發的不好,十歲的鐘意不得不迅速的成熟起來。
被病痛折磨的鐘媽媽,一直堅持到鐘意十八歲,才不舍的離開了她唯一的牽掛。
一陣風吹過,吹起了鐘意的衣擺,吹干了他眼角的濕潤,也吹散了如云煙般的過往。
鐘意抬手握住了蘭溪給他攏衣服的手,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上的三人后,轉頭看像了蘭溪,出口的聲音有些干澀沙啞:
“走吧,崽崽,我們回家。”
“嗯,回家。”
路旁的小草早已偷偷的破土而出,
遠處的大樹,已然抽出新芽。
太陽不知何時穿破了層層烏云,露出了耀眼的光芒,所有的苦難終將成為過去。
兩人并肩而行,迎著光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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