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茍在洪武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少爺,你這是啥人緣啊
  半刻鐘之內,姬大人的管家,姬甲趕過來了。

  他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對姬大人說道:“老爺,老爺。小人收到消息之后,水都沒有顧上喝一口,快馬加鞭趕來了,生怕誤了老爺的大事啊。”

  姬大人說道:“錢帶來了嗎?”

  姬甲說道:“幸不辱命,幸不辱命。”

  他伸手去摸腰間,然后愣住了。

  姬大人有點不耐煩的問道:“錢呢?”

  姬甲疑惑的說道:“是啊,錢呢?”

  姬大人有些惱火的說道:“你問誰呢?”

  姬甲苦著臉說道:“我明明從賬上支取了一百兩銀子,怎么沒了?或許是丟在半路上了。”

  姬大人恨不得踹姬甲一腳。

  但是……但是大庭廣眾,即便是要打人,也要等回了家再說。

  于是,姬大人咬了咬牙,說道:“既然知道丟在路上了,還不回去找?”

  “找不到的話,老夫饒不了你。”

  姬甲擦了擦頭上的冷汗,苦著臉走了。

  而姬大人又叫住他:“回來!”

  姬甲慌忙走過來,說道:“大人,有何吩咐?”

  姬大人說道:“沿路找回去,如果找不到的話,你就再取一百兩銀子。”

  “一定要快,知道嗎?”

  姬甲應了一聲,急匆匆的走了。

  又是一刻鐘。

  姬甲回來了。

  他一直捂著自己腰間,說道:“大人,大人,我回來了。”

  姬大人冷著臉說道:“這次銀子沒有丟吧?”

  姬甲說道:“沒丟,絕對沒有丟。我一路捂著來的。”

  姬大人嗯了一聲。

  然后姬甲往外面掏。

  掏來掏去,然后他就懵了。

  臥槽?

  銀子怎么變成小石頭了?

  踏馬的這不可能啊。

  我親自把白花花的銀子包在腰間的,一路上捂著來的,沒有離開身子啊。

  姬大人指著姬甲,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你……你……”

  姬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人,大人,我真的取錢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這……這不可能啊。”

  李淦躺在棺材里,聽得清清楚楚。

  他心中暗罵:“踏馬的,姬老,真有你的。為了一點吊唁錢,在這跟我演,你真行。”

  姬大人對姬甲說道:“滾吧,滾吧,老夫回去再收拾你。”

  隨后,姬大人走向馬乙,說道:“老夫,老夫忘了帶錢了。”

  “這樣吧,給你留個欠條好了,回頭我差人送來。”

  馬乙:“……”

  他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姬大人揮毫潑墨,欠條很快就寫好了。

  而馬乙收了欠條,塞進了兜里。

  衣兜里的欠條,已經鼓鼓囊囊,有很多了。

  這些欠條,都是來吊唁的人留下的。

  他們就跟商量好了似的,所有人都沒有帶錢。

  馬乙有些無語的看了看棺材,心想:少爺,你這人緣……確實是夠差勁的。

  而在不遠處,呂貶對慎虛子說道:“師父,師父,收了神通吧,我實在是不行了。”

  慎虛子說道:“怎么就不行了?”

  呂貶說道:“我都快走不動了。”

  這時候,呂貶的褲腿、袖口,都已經扎住了。

  他本人的衣服變成了大口袋,里面滿滿當當,塞得全都是銀子。

  起初的時候,他還能行動自如,可是隨著慎虛子連連得手,他身上已經被銀子給塞滿了。

  現在的呂貶,每挪動一步都無比艱難,畢竟是扛著幾百斤的重物啊。

  呂貶說道:“師父,咱們走吧。再偷下去,你得雇牛車拉我了。”

  慎虛子一臉無奈的看著呂貶,說道:“真是沒用啊你。”

  “為師這神乎其技的手法,還沒有使出來萬分之一呢,都讓你給拖后腿了。”

  呂貶說道:“師父,我原以為你只是嘴皮子厲害,萬萬沒想到,手上的功夫也這么厲害啊。”

  慎虛子呵呵一笑,說道:“跑江湖的,不厲害怎么行?”

  “為師不是跟你吹,我是不想偷,否則的話,誰家的門鎖能攔得住我?”

  呂貶伸手想要豎個大拇指,但是胳膊已經抬不起來了。

  就在師徒兩個要離開的時候,只聽見外面哇的一聲,有人痛哭著走進來了。

  是金無本。

  他進來之后,就跪在地上,一路爬著到了李淦的棺材跟前。

  他一邊哭,一邊念叨:“少爺啊,少爺啊。”

  “是你教我做人,是你教我禮義廉恥,是你教我走上正道。”

  “如果不是認識了少爺,我恐怕還在邪路上兜兜轉轉。”

  “好容易跟著少爺要做大事了,少爺卻走了。”

  “少爺走了,我可怎么辦啊。”

  “我沒有少爺,如同走夜路沒有燈籠。我如果沒有少爺,如同上戰場沒有鎧甲。我如果沒有少爺……”

  呂貶感動不已,對慎虛子說道:“師父,你幫我擦擦眼淚行不行?我自己夠不著。”

  慎虛子說道:“擦個屁,這小子虛情假意,用得著擦眼淚嗎?”

  呂貶:“啊?”

  慎虛子說道:“你覺得,一個真正悲痛的人,能這么長篇大論的念詞嗎?”

  “這家伙分明是在表演。”

  “他不是在哭死人,他是在表演給活人看的。”

  “之前李淦搞了一個人狗大賽,這小子的臉已經丟盡了。”

  “他倒是聰明,干脆立了一個忠誠義氣的人設,如此一來,借著李淦的葬禮,把自己的名聲宣揚出去。也許能有第二春也說不定。”

  呂貶說道:“這么可惡?”

  慎虛子點了點頭,說道:“看來,為師是必須要偷他了。”

  “偷了他,也算是替天行道。”

  然后,慎虛子向金無本走過去了。

  金無本哭的撕心裂肺的,眼睛鼻涕都把臉給糊住了。

  這種情況,不偷他都對不起自己。

  慎虛子立刻湊上去,一邊假意安慰,一邊上下其手。

  一刻鐘后,慎虛子兩手空空的回來了。

  臉色十分難看。

  呂貶有些驚訝的看著慎虛子,心想:這不應該啊。以師父的技術,什么人的錢偷不著?

  他好奇的問道:“師父,怎么回事?難道這小子藏錢的本事怎么高明?”

  慎虛子沉默了一會,低聲罵道:“踏馬的,這小子真是個無恥之徒,空著手來吊唁,居然踏馬的一文錢都沒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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