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極限警戒 > 2018節 正修
  世上的太多事情其實是沒有結論的。

  為什么?

  因為定論不清晰。

  這就是二元世界的矛盾所在,今日定義的正確行為,明日就可能被扣上投敵賣國的帽子,等到多年后,再因為某種需求給這種行為平反,讓世人喜大普奔,卻讓世人忽略了權術者平反不是目的,收買人心才是權術的真正意義,這不是世間司空見慣的事情?

  在世人的精心操作下,無論歷史還是任何行為,都可以成為打倒對手的工具。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打倒的不止是別人,還有自己的良心,進而讓他們無法發現明亮的心性。

  琴絲說出末世人的結論時,很有無奈之感。

  “韋一星不是圓寂死亡的。”沈約突然道。

  眾人詫異,唯獨夜星沉微微點頭。

  琴絲很是意外,“你的依據是?”

  沈約沉吟道,“一個能圓寂的人,最少是三毒少聚的人。因為在圓寂一刻,需要的是絕對集中精神,不會被貪嗔癡三毒產生之念帶偏,這才能保證自己的神識前往自己想至的地方。”

  看著末世人,沈約繼續道,“這和證得心性不同,證得心性之人,常駐恒定的精神狀態,再不退卻,而要圓寂,并不見得要證得心性,一個人能讓自己的精神狀態處于很明晰的清醒態,就可以圓寂。但世人多不知道這個訣竅,有心知道這個玄奧的人,才能捕捉到這個機會。”

  說到這里,沈約想到了林靈素。

  林靈素能圓寂,就是處于他說的這種狀態。

  以林靈素的修為,他本來是不能圓寂的,可林靈素抓住了沈約對他的當頭棒喝、讓他絕對清醒的一刻,立即選擇離開。

  林靈素當然知道這個訣竅。

  可只知道這個訣竅還是遠遠不夠的,因為那種境界稍縱即逝,若不苦修,窮究一生恐怕再難獲得,是以選擇離開那一刻必須要絕對的清醒堅定,稍有遲疑,反墜迷途。

  “哪怕苦修,但若不能證得的心性,都不能將時刻維持那種清醒境界。”沈約分析道。

  夜星沉露出驚奇之意。

  他修行有成,可聽到沈約所言,仍舊有豁然開朗之感。

  沈約再道,“因此世上大多的圓寂者,是通過修行獲取那種短暫的恒定,然后選擇離世。有少數人能抓住那如白駒過隙的剎那,同樣可以圓寂。”

  眾末世人有恍然之感。

  他們研究靈明點多年,可直到今日,才算是真正明白靈明點為何難以恒定的原因。

  史密斯略有激動道,“靈明點之所以游離、難以穩定,是因為本人心性難定的緣故?”

  沈約點點頭,“可以這么說。”

  “但這些和韋一星的死因蹊蹺有什么關系?”史密斯先生不解道。

  沈約緩緩道,“你們若能真正明白我方才說的事情,就會發現韋一星……其實不是個修行者。”

  眾人多眨眼睛,仍舊迷惘。

  琴絲終于道,“他打坐的姿勢有問題?真正的修行者,通常是雙盤,可他選擇了單盤。”

  “不止這些。”

  沈約沉吟道,“其實對于修行者而言,單盤,雙盤都是可行的事情……”

  史密斯先生立即道,“的確如此,甚至正襟危坐都可以修行,根據資料記載,孟子那些儒家學者,就是采用正坐修行。”

  這本來是極為新穎的理論,儒家也修行?

  事實上,這是明確無疑的結論,華夏的儒釋道三家沒有想象中那么涇渭分明,它們只是側重點不同,但本質都是勸人向正,不然孟子也不會說——我善養吾浩然之氣。

  何為養氣?

  這難道不是修行的一種理論。

  沈約搖頭道,“孟子說正修,實則沒有正修。”

  眾人詫異,他們倒是頭一次聽有人這么評價孟子。

  “正修不只正坐,就和念咒本是明心一樣。”

  沈約清清楚楚道,“若心不解、不明、不行咒語之意,念咒不過是掩耳盜鈴,除了癡迷自心,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夜星沉再次點頭。

  他得單鵬傳授九字真言,如今將咒語運用的出神入化,自然明白要發揮九字真言的威力,一定要明白那九字的深刻用意,而且能身行合咒。

  “同樣的道理……”

  沈約關聯道,“無論正坐,單盤、雙盤,真正的用意都是讓自己的精神守中、守正、守明、守靜,若不明此理,雙盤一生仍墜迷途,若明此理,行走坐臥都可解脫。”

  史密斯先生若有所失。

  他研究了一輩子科學,對很多細節務求考據無誤,可今日聽沈約所言,這才發現,自己所為根本是和修行南轅北轍。

  他環望諸多同伴,澀然道,“怪不得,怪不得。”

  眾末世人多露出同樣的表情。

  他們當然知道修行,甚至掌控著世上最多最繁雜的修行法門,可他們之中,卻沒有任何修行者,哪怕琴絲都是不行!

  為什么?

  沒時間?沒認知?

  又都不像。

  或許在他們心目中,這些本來是極難做到、或者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因此他們選擇沒有開始就結束了這個念頭。

  今日聽沈約所言,又是那么的清楚明白,看似簡單易行,但真的容易實施嗎?他們仍不能確定。

  沈約見狀,知道眾人疑念不除,難以生信,信心不生,不要說修行能成,在世上做任何事情,又會有什么成功的希望呢?

  輕嘆一口氣,沈約心中惋惜,卻不強求。

  天雨雖廣,不潤無根之草;佛法無邊,難渡無緣之人。

  何為無緣?不信不認而已。

  琴絲除了失落,更懂沈約譬喻之意,“孟子是個暴脾氣,自然不是在正修。”

  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修行的最大障礙就是“貪、嗔、癡”三毒,修行的基礎就要去三毒。

  若不去此三毒,妄談修行,無非癡人說夢。

  癡人說夢,當然不是修行。

  只以此論,就知道世人多在說夢癡行。

  嗔為怒,你控制不了怒氣,讓怒氣奴役你的身體,那自然不是在正修。

  沈約點頭。

  琴絲再道,“韋一星也不是正修之人。”

  她突然得出這個結論倒讓末世人大為奇怪,暗想你通過史書記載,發現孟子暴脾氣難稱真修行之人倒還有些道理,但你如何得出韋一星不是正修之人?

  琴絲終于解釋道,“根據資料記載,韋一星有輕微的小兒麻痹,他的右腿有些萎縮,他本無法做到影像中那么端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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