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御空飛舟之上。
兩位皓首老者相對而坐，舉杯暢飲。
“我們有數千年沒見了吧？”
“上次見面，還是戰君子晉升圓滿，沒想到一轉眼，那小子竟然隕落了。”
“他本是最有希望晉升地煞之人，可惜了。”
“先折了戰君子，真龍子，你又請我援手，和奔雷堂借了奔雷令，你們織錦堂，后續麻煩不小啊。”
“皆是神墟所害，被利益蒙蔽了眼睛，就要付出代價……”
兩老唏噓不已。
作為古族姜氏碩果僅存的兩位地煞老祖，真玄子與真空子兩人，也算是至交。
姜氏內部雖有競爭，但最主要的敵人，卻是姒氏和神裔。
對飲幾杯后，真玄子白眉一挑，問道：“聽說，你連織錦堂埋在姒氏的那個特殊暗子都動用了？”
真空子放下酒杯，凝聲道：“韓陽此子，太過邪異，便是你我有神器在手，也未必能將其殺之，聯合更多力量，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真玄子不置可否。
沉默半晌后，他凝眉問道：“亂仙山的事，你聽說了嗎？”
“你是說亂仙山更名為奉仙山一事？”
真空子不以為意的輕笑道：“不過一個一等圣宗而已，若不是看他們還有利用價值，抬手便可以滅掉，換個名字而已，居然也讓你上心了？”
真玄子卻沒放棄追問，而是凝聲說：“你怕是忘記當初亂仙山那個計鳳仙了吧？”
真空子端起酒杯的動作一頓。
亂仙山，計鳳仙！
他怎可能忘懷。
當初為了爭奪那枚神器，古族姜氏與姒氏聯手，圍殺計鳳仙夫妻。
可最終結果，卻是久攻不下，沒法擊殺兩人。
最后，不得不讓姜氏無上半神出手，才將計鳳仙的道侶擊殺。
姜氏最后的無上半神，也因此飛升神路，使得古族姜氏失去了一大庇護。
損失慘重。
計鳳仙的強大，讓他記憶猶新。
不過那又如何，最終依舊被姜氏無上半神擊敗，據說早已隕落……
見真玄子沒有放棄的打算，真空子決定說出真相，以此換取他這次全力出手。
“事到如今，不怕讓兄長知曉……”
真空子傳音道：“其實，我織錦堂無上祖師放走計鳳仙時，后者已經珠胎暗結，有了我姜氏血脈……”
什么？
以真玄子的心境，此時都不由的錯愕瞪大眼睛。
真空子輕笑道：“難道兄長對亂仙山所謂的特殊天器不感興趣嗎？”
亂仙山特殊天器，其實便是仙器。
威能比神器稍差一籌，卻可以被天界之人溫養而成。
這讓古族覬覦了很久。
可惜夠資格溫養仙器之人，皆是亂仙山嫡系。
哪怕自爆，她們也不會將秘密暴露出來。
古族想盡辦法，也沒能得到溫養仙器之法。
“你是說……”
真玄子眉頭一皺，似乎想到了什么。
真空子得意的道：“計鳳仙那女人的孩子，有了我姜氏血脈，你說，亂仙山會放棄一百零八神通的誘惑嗎？她們必然會讓那孩子溫養特殊天器！只要時機一到，那孩子認祖歸宗，亂仙山的溫養之法，豈不可屬于我們姜氏所有了！”
這是陽謀。
亂仙山那邊，哪怕知道孩子的身份有問題，也難以拒絕古族一百零八神通溫養仙器的誘惑。
以此法溫養出來的仙器，將是天界第一枚擁有古族神通的奇物！
可是……
“你有信心讓那孩子認祖歸宗？”
事情的關鍵，就在于那個孩子的選擇了。
真空子輕笑道：“一個是對你重重提防，甚至害死母親的師門，一個是對你無限信任，親生父親所在的親族，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真玄子嘖嘖贊嘆不已。
織錦堂這些家伙，真是好算計。
真空子略顯得意的道：“亂仙山此次更名，必然是巨變的征兆，巨變之前，也一定會全力提升特殊天器，一旦特殊天器培養到了一定界限，便可接引那孩子回歸……”
真玄子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孩子的父親是誰？不會是魁元祖師吧？”
“當然不是，無上祖師血脈，豈容人類玷污，他是……”
真空子正要說出答案，御空天舟猛然一震。
一道豪邁的笑聲傳來。
“我就知道古族會不甘寂寞跑來報仇，沒想到竟然是你們兩個老東西……”
隨著聲音激蕩，整座御空天舟都被凝固在虛空之中。
緊接著，有道紫袍身影仿佛瞬移一般，在兩人面前出現。
真空子與真玄子兩人同時色變。
“眾神殿東護法！”
“神路半神！”
他們忽然意識到，低估了中域神洲那些人的貪婪。
為了擒拿韓陽，竟舍得讓一尊神路半神謫凡？
東護法大喇喇坐到兩人面前，自顧自給自己斟了一杯酒，笑道：“俗話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我們都是為韓陽而來，兩位何必如此緊張呢。”
古族驕傲，不將人類放在眼中。
可神路半神，畢竟是一只腳踏上神界的存在。
兩人不敢大意。
尤其是，東護法身上隱隱散發著神器之威。
一尊神路半神，手持神器。
這等組合，便是兩人聯手，也未必一定能敵。
“韓陽的尸體歸你，但神墟必要歸我們古族。”
真空子一開口便定下了調子。
韓陽必須死！
而神墟，必須歸古族。
“呵……”
東護法似笑非笑的瞥向兩人：“兩位，怕是還不知神裔有一尊金袍掌教，已死在韓陽之手了吧？”
此言一出，真空子兩人心中一凜。
神榜金袍掌教，那是可與他們匹敵的存在。
神臨之術尤其難纏。
配合天賜神榜，幾乎穩立不敗之地。
這等存在，怎么會死在韓陽手中？
“還有更有趣的事，你們想知道嗎？”
東護法充滿了我有秘密，你想不想聽的惡趣味。
真空子輕笑道：“那就再加一個條件，神墟土著，可以讓你眾神殿帶走三成。”
神墟土著，基本都是半神種子。
放在任何地方，都是難得的人才。
東護法這才滿意點頭：“韓陽殺金袍掌教，如同碾死螻蟻，因為……連紅那家伙召喚來的神明，竟向韓陽跪拜！”
若不是真空子兩人以神通之術監控著東護法的一言一行，他們絕對要以為，東護法是在胡言亂語。
神明，怎可能跪拜凡人？
他們都曾與金袍掌教交過手，對神臨召喚而來的神明虛影，心有余悸。
這話說出來，簡直超越了古族兩大高人的想象。
見兩人呆愣當場。東護法方才神色一肅，一字一頓的說道：“你我三個聯手，未必可殺韓陽……還是，請古族神路半神，謫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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